“分開?這怎麼行!?”袁孟達是最先出聲反對的人。廢話,有這麼好的幾個擋箭牌,怎麼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呢?
在他有意保全自己之下,他身上的傷是最輕的,基本上還保存着完整的戰鬥力。
何長雲自然是理都懶得理會他這種人,接着道:“不分開的話,我們都得死,而分開目標小,移動起來也更靈活,也許尚能有一條活路。”
何二點頭贊同道:“不錯,分開跑,能逃一個是一個!”
何長風看了看何長雲,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是隻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自己實力不夠,除了這樣難道還能有其他辦法麼?
一切都是實力啊!
何長風在心裡越發堅定了自己變強的信念。
何長雲手中劍不停揮,口中快速的道:“如果能活下來,我們在小山城的客棧裡匯合。一月爲期,過時不候!”
不候,自然是確定一個月後還沒有出來的人已經死在了魔獸大軍中。
頓了一下,何長雲接着道:“如果有人真的一個月後纔出來,那就到無雙城去吧,活下來的人都去那等着。”
此時形勢越發危機,何長雲不再遲疑,大吼一聲:“散!”說罷率先身子一躍,接着腳尖在某頭魔獸身上一點,身體借勢再次拔高,瞬間就以遠去。
他走得是如此的乾脆,如此的灑脫,沒有回頭,沒有一絲的遲疑。
何長風深深的看了大哥逐漸遠去的背影一眼,似乎是要將這個背影永遠的烙印在自己的內心最深處。
然後何長風猛然收回目光,一聲大吼,手中長劍舞動,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就拔地而起,向着另外一個方向疾射而去。
緊隨兩人之後,何二,何三,何十一以及袁孟達也各自大招齊出,先後向着不同的方向突圍而出。
何長風身形接連閃動,《風雲決》被他運用到極致,每每於間不容髮之際避過魔獸們的攻擊。
《風雲決》不愧爲一部人階極品的秘籍,在靈活身法上確實是有着他自己的獨到之處。何長風在魔獸大軍中縱橫穿梭,極少有魔獸的攻擊能碰到他。
當然,這並不是說何長風的身法就真的高明到了這個地步,只要是這些四星魔獸根本就不是專門在對付他,僅僅只是隨手一擊,所以他才能取得如此成績。
但是此時何長風身處獸潮的後方,上下左右大多數都是一些四星魔獸,雖然只是隨手一擊,然而也不是何長風能夠盡數躲避的。
而每當這時,何長風手中長劍就會恰到好處的揮舞,竭盡全力的抵擋對方的進攻。不過對方畢竟是四星魔獸,即使是他們隨手的一擊,並沒有出全力,但也不是何長風所能承受的,每一次碰撞,何長風都會悶哼一聲,受些損傷。
何長風腳尖重重的在地上一擰,身子猛然一轉,避開一頭魔獸的進攻,然後趁機再次挺進數步。
便在這時,他忽然聽見身後不知道多遠處,有一聲慘叫聲隱隱的傳來。
何長風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這個聲音好熟!
雖然由於距離的原因,這個聲音聽得不是太清楚,何長風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慘叫,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四個戰友中的某一個被淹沒在魔獸大軍中了。
“大哥,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何長風在心裡默默的道。
雖然四個人都是自己的戰友,但到底還是有親疏之分的。何長雲是他的大哥,如果四人之中真的有人死去,他自然不希望是自己的大哥。
搖了搖頭,何長風立馬將這些雜念全部拋在了腦後,現在自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活下去,其他的自己沒有能力去管!
一個人,一把劍,何長風就這樣在無邊無際的魔獸大軍中衝殺着。
廝殺不知時間,也不知道殺了多久,何長風只感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自己的內力消耗的越來越快,體力也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耗盡。
何長風的衣服早就被鮮血所染紅,既有魔獸的,也有他自己的。他身上的各處傷口由於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包紮,依然在留着血。
何長風只感覺全身的精力就隨着這些鮮血的流出而流逝,他只覺得手中本來輕若無物的佩劍變得沉重無比,每一次揮動都似乎要用盡他所有的力量。不可避免的,他出劍的速度再也沒有最初時的聲勢。
何長風的速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也慢了下來,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閃避騰挪之間全無開始的靈動。
何長風慢了下來,可魔獸沒有!
魔獸大軍無邊無際,何長風每一刻所面對的都是新的魔獸,都是處於全盛狀態的魔獸,都是強大的四星魔獸。
越到後來,何長風的處境就越是不堪,漸漸地變得只能憑着對生存無比渴望的信念來堅持着。
何長風受傷實在是太重了,他的意識慢慢的模糊起來,沒有思想,只是下意識的不停的閃避,不停的揮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長風再次一劍揮出,然而,這一劍卻是劈在了空氣中。
以魔獸大軍那密密麻麻的密集程度,身處其中的何長風即使是隨便亂出一劍也斷沒有刺空的道理,然而他這一劍確確實實的刺空了!
因爲,何長風已經成功的殺出了獸潮!
終於撿回了一條性命,然而何長風沒有歡呼,沒有雀躍,此時的他意識依然處於混沌中,這一劍刺空,他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支撐,早就油盡燈枯的他瞬間就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何長風雖然暈死了過去,但是他的傷口上依然在不停的留着鮮血。也許一個傷口上所流出的鮮血並不多,但此時何長風身上的傷口多的數之不盡,所有的這些傷口流的鮮血加在一起,絕對是一個不小的量。
如果就這樣下去,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的話,要不了多久何長風就會因爲血盡而亡。
不過也許他真的是命不該絕吧,就在何長風暈過去沒有多久之後,一個穩重輕柔的腳步聲就由遠及近的路過了這裡。
發出這個聲音的人穿的鞋子很乾淨,完全不像是在森林裡行走過的樣子。
發出這個聲音的人身上穿着一襲白衫,上面同樣纖塵不染。
發出這個聲音的人其實只是一個青年,大約二十來歲,神色平淡,長相非常普通,但他的兩道眉毛卻是傲然而立,就像是兩把利劍似地,從中依稀可以看出一絲堅毅來。
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手裡提着一把三尺長劍,劍雖在鞘,但卻依然讓人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種凌冽的煞氣。
劍眉男走的似乎緩慢,每一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實際上卻是極快,,僅僅三兩步就邁出數丈距離。
劍眉男走的很從容,給人一種閒庭信步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知道此地已經爆發了千年獸潮,還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劍眉男行走之間明明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僅僅只是簡簡單單的走着,邁步,落腳,然而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整個動作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道法自然的感覺。
突然,劍眉男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
所謂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獸潮之前的那一刻。
準確的說是何長風等人所認爲的那一次小型地震之前的那一刻。
西北。江州城。何家某一處獨立的小院中。
這個小院正是何長風所居住的院子。
當然,他並不是一個人住的。
裡面住着的還有他的侍女——月兒。
只是何長風出門在外歷練,現在的小院自然就屬於月兒一個人的了。
此時夜已經深了,何府上下基本上全都安靜下來,然而這處小院中卻依然傳來一陣陣兵器破空的嘯音。
有人還在練武!
練武的人是何月。
今天月兒穿着一身白色的練功服,正在院子裡拔劍而舞。
月兒練的自然是何長風給他的《狂風劍法》。
然而,同樣的一本劍法,在何長風使出來那是一劍快過一劍,猶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氣勢非凡。
而在月兒手裡,這一套狂風劍法卻在保持原有氣勢的基礎上,更多了一絲靈動。身穿白色練功服的月兒,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在院子裡翩翩起舞。
當然,這是一隻會傷人的蝴蝶。
良久,月兒回劍入鞘。
她伸出小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微微仰起小腦袋,凝視着天空中的明月,眼睛深邃,香腮微微泛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微微有些出神。月光照在她那本就美麗的臉龐上,更爲她增添了一層聖潔。
此時的月兒,就好比月宮的仙子,美的讓人心醉,讓人癡迷,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突然,地表微微一晃,月兒心頭跟着一震,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某個地方呼喚着她。
月兒略有些疑惑的偏過頭去。
原來還是那裡!
那裡,月兒每天都不知道要眺望多少遍。
因爲,那裡有她唯一牽掛的人。
她的主人。
那裡,自然就是西北魔獸森林。
但是,真的是何長風在呼喚她嗎?
想到主人,月兒臉色越發紅潤,只聽她小聲自語道:“主人,你在外面還好麼?沒有月兒的伺候,你還習慣麼?你知道嗎,月兒好想你啊!主人,你好狠心啊,竟然丟下月兒一個人。哼,等在無雙城相見時,月兒要給你一個驚喜!”
於是,仙子下凡了,墮落思人了。
中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中原就有了這麼一座山,它的名字就叫嵩山。而在嵩山之上有一座廟,它的名字叫做少林寺。
少林寺後山最深處是一處禁地。
整個禁地面積極大,不過卻是隻有一片竹林。
竹林的名字很有禪意,被稱爲知返林。
知返林被稱爲林,自然也是很大。但是它的裡面只有一個人爲建築。
一座草廬。
草廬看起來已經十分破舊了,看來年代很是久遠,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建的。
在草廬的正上方,有一塊同樣十分破舊的門匾,上面寫着三個大字。
養心堂。
“養心堂”這三個字應該是有人單單用毛筆手寫的,經歷了不知多少年的風吹雨打,到現在已經早就褪色了。只能依稀辨認出是這三個字。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這三個字卻是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似乎能夠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祛除所有勞累。
草廬沒有燈,光線很暗淡。
草廬裡陳設非常簡單,一個蒲團,一張桌子,此外別無他物。
蒲團上盤腿坐着一個僧人,慈眉善目,寶相莊嚴,只要看上一眼,就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信任感。
這個僧人看起來非常蒼老,兩條眉毛又長又白,閉合着雙目,一動不動。
他就這樣靜靜的打坐着,卻讓人忍不住產生這樣一種非常古怪的錯覺: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已經千百年不曾動過了。
突然,就在地震開始的一剎那,老僧那一直緊閉着,似乎千百年不曾睜開過的雙眸毫無預兆的睜開了!
頓時,整個草廬似乎都在這一刻被點亮了,亮的深沉,亮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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