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聽昊天說你們倆關係不錯,是不是?”萱月問道。
曹昊天道:“當然!當然!我們是鐵哥們啊!”
他上次帶人半夜將春香樓的客人都趕跑,被萱月罵了幾句,撒謊說和李長生是鐵哥們,他不會介意。所以這會兒得繼續圓下去,不能拆穿了。
萱月笑罵道:“你一邊去!這裡沒你的事!”
王星笑了笑,道:“昊天,來,我們喝酒!喝酒!”
曹昊天怏怏的舉起酒杯,道:“老宋,王星,我們三個喝!”
李長生有些忐忑的看着萱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他是個精明的人,早已經看出來了,萱月在這夥人當中擁有相當高的地位,甚至有可能是他們的主心骨,核心人物。他不笨。如果笨的話,不可能有幾天的春香樓。
萱月道:“李老闆,今天我不是要找你的麻煩,你可以放心。其實,我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李長生道:“夜姑娘不知道想談什麼生意?”
萱月道:“你這春香樓生意不錯啊,每個月盈利應該非常可觀吧!”
李長生一聽,心沉下去了。
這陣勢不妙啊!這妖女該不會是要找他收保護費吧?丞相府的人來要錢的時候,開口也是這麼說的。
“不多!不多,小本生意而已。”李長生有些忐忑的說。
萱月道:“春香樓的生意火爆,每天客似雲來,怎麼會沒有盈利呢?”
李長生硬着頭皮說道:“夜姑娘,我李長生也不拿你當外人。春香樓生意是很不錯,不是我李長生吹牛,整個京城論人氣我春香樓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只不過,生意火爆只是一種假象而已,真正能賺到手的錢卻不多。”
萱月道:“爲什麼?”
李長生道:“春香樓每個月扣除成本開支之後,賬面的盈利大約在十萬金幣左右。生意好的時候,有可能達到十二萬金幣。”
一旁的曹昊天聽了怒道:“你小子真行啊!一年都上百萬的利潤了,還每天跟老子哭窮,找老子要那幾個酒錢!”
萱月瞪了他一眼,他才閉嘴喝酒去了。
李長生苦笑道:“夜姑娘,我剛說的只是賬面的盈利而已。可是,來往這春香樓的都是京城的達官顯貴,說句得罪人的話,像曹公子這樣的人太多了。每天來吃飯喝酒叫姑娘,可是玩的開心了最後就是拍拍屁股走人。沒有一個給錢的!”
“你敢在夜姑娘面前告我的狀?你活膩了啊!”曹昊天真的怒了!
萱月道:“昊天,回頭你去把過去的賒賬都結清了!”
曹昊天道:“是!”他嘴上答應的爽快,那一雙冰冷如劍的眼神,彷佛要把李長生給刺穿了。
萱月笑道:“你別管他,他是個渾人。你繼續說。”
李長生道:“每個月十萬的盈利,多達八萬的賒賬。這些賬,說的好聽是賒賬,其實就是一些死賬!比如曹公子,比如丞相府的幾個公子,還有其他王孫公子的賬,我也不敢去要啊!要了人家也不會給!每個月實際能進賬的盈利有兩萬就已經很不錯了!”
萱月驚訝的道:“那豈不是八成的盈利都便宜了這些官商子弟,紈絝少爺?”
李長生道:“這其實還不算。如果只是賒賬欠賬也就算了,你想要在京城安穩的立足,上下要打點的關係多了去了,丞相府,尚書府,京兆尹府,刑部,戶部……每個地方都要打點,每個官員,不管大官小官都要給錢。要不然,每天都有人來給你搗亂。”
萱月皺着眉頭:“這不就是收保護費嗎?不過你給丞相府,尚書府送錢也罷了。刑部,戶部關你什麼事啊?”
李長生道:“剛開始我沒給刑部和戶部的官員送錢,刑部每隔幾天就派官差來春香樓捉拿逃犯,搜查房間,搞的客人都不敢上門。戶部的更不用說了,打着戶籍管理和登記的幌子,每天都派人上門查戶紙。來春香樓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會每天帶着戶紙出門?戶部這樣鬧,很多客人都不願意來了。”
萱月道:“你說的可是真話?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李長生道:“夜姑娘,我李長生絕對不敢騙你!”
曹昊天這時候說了句公道話:“夜姑娘,他這話倒是實情!在京城想要乾點什麼事情,這些麻煩是避免不了的!李長生沒有太深厚的背景,只能多方打點關係。如果是盛世樓,那就不用太擔心了。”
萱月道:“爲什麼?”
曹昊天道:“盛世樓的幕後老闆是大皇子重離!誰敢去找他的麻煩?”
萱月道:“難怪他那麼有錢,原來是開了家酒樓!”
她忽然想起了周德雲,他的酒樓搶了盛世樓的生意,那不是找死嗎?盛世樓的幕後老闆是重離,誰敢和他作對,那是吃飽了撐得!
李長生道:“盛世樓的生意沒有春香樓的一半,可是盈利卻是春香樓的四五倍。而且也沒有人敢賒欠皇子的賬啊,那不是找死嗎?我這春香樓只是表面看的風光,實際的難處不足爲外人道也,我甚至早想過把這酒樓賣了,回鄉下享福去。”
他故意把話說的淋漓盡致心想:你這樣總不好意思再問我要錢了吧?就算要錢,也不能獅子大開口!他之所以將酒樓經營的這些事一股腦兒倒出來,就是防着萱月問他要錢。這些個官商子弟,他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萱月聽他一說,美眸清涼的瞪圓:“你真的要賣酒樓?”
李長生道:“這……”
他有些支支吾吾了,他只是隨口說說啊。
雖然是真的想過,可是也僅僅是想想,也不會真的賣酒樓。
要是賣了酒樓,他幹什麼去?真的去鄉下種田嗎?
好歹他現在也是京城四大名樓之一的老闆,威風八面,而且每個月都能賺上幾萬金幣,日子不算是富的流油,但是也非常殷實。
一旁的王星淡淡的笑道:“酒樓的生意好做,利潤又高。一家春香樓的盈利可以趕得上我們兵器行上百間店鋪,李老闆只怕沒這麼容易捨得放手。”他知道萱月有心要接手春香樓,不過他也看的明白,李長生可不打算輕易放手。他不知道萱月要如何說服這個李長生,難道真的用強迫手段?那似乎不是她的作風。
李長生尷尬的道:“王公子說笑了!王家的兵器行天下誰人不知?你們的盈利低並不是你們生意不好,而是因爲你們的規模太大,造成了成本的嚴重超支,纔會影響盈利。”
王星道:“李老闆說的很有見地。”他有些心驚,這個李長生居然還是個人物。他只是一個經營酒樓的,完全不懂兵器行的事情,居然一眼就看出來兵器行的問題所在。規模太大,成本的浪費也是他們王家困擾了很多年的而解決不了的難題啊!只不過,這會兒他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萱月道:“李老闆,你是個聰明人,我就很明白的跟你說了吧,我想要接手你的春香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長生有些爲難的道:“以往有很多王孫公子都想要參與春香樓的經營,可是這春香樓是我的心血,我不想讓外人介入。”
萱月道:“李老闆誤會了,我不是要參股。我是要直接買下你的春香樓!”
“什麼?買下春香樓?”
李長生驚呆了!的確有很多王孫公子想要打他酒樓的主意,可是頂多就是想平白的佔點股份,拿點紅利。直接買下他的酒樓?這麼大口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萱月道:“是的!李老闆,你開個價吧。”
她甚至連問都沒問他是否同意,直接讓他開一個價。這裡面的含義,明白人自然一看就懂。她對這春香樓是志在必得啊!
王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這春香樓生意極好,又是京城四大名樓之一,身價可不多。夜姑娘想要買下這春香樓,恐怕沒三四百萬金幣拿不下哦!”
他表面上是擡高春香樓的地位和身價,可實際上是給李長生一個警告。千萬別想着胡亂開價,這裡還有懂行的人在呢。
李長生臉色有些發青,難以接招。他發現這件事還真的成了一個難題,拒絕不行,答應也更不行。
曹昊天一拍桌子怒道:“狗*日的,你還猶豫什麼啊?我曹昊天要接手你的酒樓,你還敢吞吞吐吐啊?痛快點,趕緊開個價。”
李長生生硬的問了一句:“到底是曹公子要接手酒樓,還是夜姑娘呢?”
他要弄明白這裡面的關係。如果是曹昊天,他只能自認倒黴了。曹昊天他可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如果是夜修羅,那他就要權衡權衡了!雖然人家是前太子妃,而且武功高強,可是畢竟現在沒有什麼背景和後臺了,想要欺壓他春香樓,那沒那麼容易。
曹昊天道:“這是夜姑娘的意思,也是我曹昊天的意思!該怎麼辦,你自己看着辦吧!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就算你不賣酒樓,以後你也別想開張做生意了!”他是個渾人,恐嚇人的時候凶神惡煞,嚇唬的李長生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