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忠連!”宗主楊青帆喝了一聲。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這不是褻瀆嗎?可是,自己又不能跟一個小姑娘置氣,要不然,太沒品了,只能喊她的師父將她帶下去。
“弟子在!”陸忠連也躍上半空,向宗主抱拳行禮。
“呂四娘天資聰慧,但是,在許多事情上還須多多磨礪。苦難之中方見本真,你且將她帶下去,要好好教導纔是!”楊青帆臉色一沉。
可是,呂四娘看到師父向她走來,一閃,退出幾十米:“宗主爺爺,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能不能放了老祖宗呀?我甘願替老祖宗關進鐵籠子裡,他真的是一個好人!”
“四娘,別說了,快跟師父回去!”陸忠連着急道,剛纔,自己顧着跟一個老友聊天,一不留神,這小丫頭就跳上來了。
“師父,難道你忘了老祖宗的救命之恩?”小丫頭氣道,“你還跟我怎麼說來着?滴水之恩要涌泉相報呢!”
小丫頭腳下的白蓮花法器不錯,一下子,陸忠連竟然追不上,他們只在廣場的上空轉圈。
“四娘,你停下來。”陸忠連看到這麼追不是辦法,停下道,“在下面坐着的那麼多人,你以爲只有師父受過老祖宗的救命之恩呀?我告訴你,受過老祖宗救命之恩的人多了去了,沒有八千,也有八百,可是他們爲什麼不求情?”
“是啊,爲什麼呢?”呂四娘停住,看了一下下面的人。
他們的話不大,但是,廣場上的都不是簡單的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一聽他們的對話,不禁滿臉的羞慚。就連主席臺上的,都有人臉色掛不住。而宗主楊青帆更是臉色陰沉,真想一掌將陸忠連拍落下來。
“唉,他們不是不想救老祖宗,而是怕老祖宗真的被魔染了,將宗門毀於一旦!”陸忠連嘆道。此話一出,下面的人臉上好看了一點。
“師父,你說得有點新意好不好!”呂四娘卻搖搖頭,“即使老祖宗被魔染了,那也應該爲他驅魔,而不是要將他分食呀?一旦那神鑑弄錯了呢?”
“這沒必要,宗主是誰呀?他可是老祖宗最爲看好的人,他會真正害老祖宗?他這麼做自然有其道理,你懷疑宗主的想法是錯誤的。宗主不可能弄錯了,就是天錯了宗主也不會錯,更不可能被魔染,故意害老祖宗,他的良心又沒有被地獄犬吃掉……”
陸忠連喋喋不休起來,可是他越說,大家越覺得不對勁。他雖然說宗主不會錯,但是每一句都是擠兌宗主的。這時大家哪裡還不明白,陸忠連不是抓不住小丫頭,而是故意如此的呀!
不過,他的話也令人沉思:究竟是宗主被魔染的機會大,還是老祖宗被魔染的機會大?如果是宗主被魔染了呢?那老祖宗豈不是被冤的?
“陸忠連,你快給我下來!”玉骨峰的太上長老玉光劍喝道,這陸忠連的膽子不小呀。
“玉師祖,”陸忠連停了下來,眼巴巴地看向玉光劍,“弟子愚頓,教育徒弟有什麼不對的,還請師祖指點……”
“你們都給我下來!”玉光劍惱道。
“不行,”呂四娘搖搖頭,“你們不放了老祖宗,我是不會下來的。”
“真是反了!”玉光劍臉色陰沉,手化巨爪,向呂四娘抓去。
呂四娘只有凝氣六層,一看想躲,卻哪裡躲得了?眼看就要被捉住,卻只見一道黑色身影一閃,將呂四娘拉開,巨爪抓了個空。
衆人一看,是陸忠連,不禁面露古怪。陸忠連不是一個築基修士嗎,怎麼能在一個元嬰真君手下救出人來呢?
只見陸忠連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嚴肅地教訓起四娘來:
“四娘,我是怎麼教育你的?對長輩要尊敬,這是最起碼的爲人之道,可是你呢,你卻對玉師祖耍潑。有的長輩好講一點,有的長輩暴戾一些,這次你看,差一點骨頭被捏碎了吧,這看狗看眼,看人看臉,你怎麼就不識好歹呀……”
衆人愕然,而玉光劍的臉色別說有多難看了。這是在教訓徒弟嗎?這是在數落玉光劍啊!什麼看狗看眼,看人看臉,這什麼話呀?這不在說玉光劍是狗嗎?
“這位師兄你好,”玉光劍正要發火,卻見從混沌峰那邊走出一個人來,向陸忠連抱了抱拳,“你這麼說這位小妹妹是不對的,她還小呢,也正是因爲如此,她說的話是童言無忌嘛!這上層的套路太深了,讓大家認識一下這些人的真面目也是好的!”
“飛揚,你幹什麼,你給我下來!”日光峰的太上長老雲一空喊道。
那上去的人,正是雲飛狐,乃是雲一空的後輩子孫。這小子就是一個混蛋,這個時候他搗什麼亂呀?這不是給雲家添亂嗎?
“我雲家在宗內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了,”那雲飛狐沒有下去,反而沉聲道,“老祖宗對宗門的貢獻可以說是無人能及。這樣的大功臣若有此悽慘的下場,我們哪個家族還有對宗門的信心?”
這話一出,令在座的衆人一陣沉默。是啊,宗門不起庇護作用,那以後誰還會對宗門忠心啊?
“你個忤逆兒,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給我下來?”雲一空真的是氣炸了,這個雲飛狐是自己的親孫兒,一直就是個紈絝,怎麼這個時候還這麼渾?
“說真的,宗主,我對那什麼鑑魔神鑑就不怎麼相信!”雲飛狐道,“我認爲,它跟操持之人有很大的關係。”
什麼?那鑑魔神鑑跟操持之人有關係,什麼意思?大家更是浮想聯翩,那是不是說,操持之人只要對照射之人有什麼心思,便可以以權徇私?
“混蛋,你竟敢置疑宗主,是不是被魔染了?”雲一空大喝。
“我有沒有被魔染,你用那鑑魔神鑑一照不就行了?”雲飛狐道。不用說,這不是真正的雲飛狐而是小道士所扮。他的變字訣用得是越來越嫺熟,如今他變成雲飛狐的模樣,元嬰修士都沒有辦法看穿,真是牛呀!
“飛揚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蓋世功說話了,這兩天他也想了一下,這事做得是輕率了些,“那好吧,飛揚
,既然你質疑神鑑,那就由你來操持,再驗一遍。”
臺上的幾十位元嬰真君相互看了看,大多數人都點了點頭。可是,也有人說雲飛狐是不是太年輕了,而且名聲不是太好。但是一說完,就發現雲一空會殺人的目光看向他,不禁訕笑了一下。
宗主楊青帆一聲不吭,默默地取出了鑑魔神鑑,交給蓋世功。大家都這態度了,自己若不支持那豈不是被大家懷疑嗎?而且自己在神鑑上做了手腳,此鑑只隨自己的意動,放誰手上都是不要緊的。
蓋世功法力一激,照向雲飛狐,雲飛狐身上亮起的是青光。這令楊青帆心中不妙起來,這鑑魔神鑑怎麼不聽自己使喚了?不禁有些忌憚地看向蓋世功,看來,這蓋世功不簡單啊,他的雷法真的能破邪?
“好,看來你不是魔頭,你來試試!”蓋世功將神鑑飛飄至雲飛狐的頭頂。
小道士手一抄,溝通藍鷹之眼一照,發現神鑑內有一隻灰色的甲蟲。看來,這甲蟲便是這神鑑之內的乾坤了。可是,這怎麼辦呢?小道士有些棘手起來。
正不知怎麼辦,突然,法器空間中小紅拂肩上的青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傳出了一道神念。那神念似乎對神鑑中的灰色甲蟲有些興奮的樣子。
這青蝴蝶是他們從哀勞山中帶出來的,小道士總覺得它有些詭異,對它不大信任的樣子。也因此,青蝴蝶對他也不怎麼理睬,只跟小紅拂親。
想不到,它一感覺到灰色甲蟲,卻有些興奮。正想間,那空間法器中的青蝴蝶雙翅一閃,忽地一下,不見了。再次感覺到它,卻發現它到了鑑魔神鑑之中。灰色甲蟲一見青蝴蝶不禁有些迷惑,卻見青蝴蝶雙翅又是一揮,灰色甲蟲卻是雙眼一花,行動變得呆滯起來。
青蝴蝶衝上去,用觸角刺進對方的眼中,那灰色甲蟲身子一震,昏了過去。而青蝴蝶卻雙翅抱住甲蟲,啖了起來。這讓小道士看得是目瞪口呆。
而在外界,楊青帆也是心中暗驚,因爲他發覺自己與那鑑魔神鑑失去了聯繫。當他再將神念探向神鑑的時候,卻只覺一道青光將自己的神識反射了回去。
小道士手執神鑑,法力一激,向楊青帆照去。楊青帆一愣,隨後臉色大怒:你一個小小的弟子竟敢懷疑宗主,還有天理嗎?但是,他沒有發作,那光一照到楊青帆身上,發出了青色光芒。
你不是懷疑我是魔頭嗎?怎麼樣,我是不是魔頭?楊青帆心中冷笑,故作鎮定。
小道士也是有些奇怪,一直以來,他總是以爲被魔染的是楊青帆,但是,現在發現楊青帆並非魔頭。
如今他發覺,這神鑑確實是正品,不是假的,已有道寶級別,裡面有一股浩大的正氣。
“你小子真是反了,宗主你也敢懷疑,信不信我現在將你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當柴燒?”雲一空大罵道。不過,他罵是罵,卻沒有什麼動作。反而是警惕有加,害怕別人加害於小道士。
小道士沒有理他,而是舉起神鑑向鐵籠子內的老祖宗照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