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蛉未央突然跪在了地上,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膚瞬間變得通紅,整個身體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快速萎縮。隱藏在體內的遠古嗜血蟲母甦醒,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這次嗜血蟲母的爆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兇猛,甚至連她都無法壓制。
在嗜血蟲母爆發時,腦海中冰封神魂本源的那股極寒能量也是隨之開始肆虐,所過之處無論骨骼經脈,還是肌肉細胞都在短短眨眼間被一種細小冰晶覆蓋。
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相信用不了幾個呼吸時間,蛉未央就會喪命於此。
原本紅潤的嘴脣此刻卻變得紫青,嘴角輕輕哆嗦着,跪在地上的蛉未央似是想要開口呼救,然而等她張嘴的瞬間,一股寒氣卻從口中涌出,連舌頭都是凍僵而去。
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這一刻,蛉未央已經感覺到自己生命走到了盡頭。嗜血蟲母顯然是感覺到了她對自己懷有殺意纔會突然發難,再加上那種極寒能量的爆發,更是讓她如同雪上加霜。
以往蛉未央都是使用嗜血蟲母散發出來的龐大能量來對付這種極寒,可是現在連這隻遠古嗜血蟲母都要取她的性命。
“小……小……兄弟。”
努力擡眼望着盤坐在山洞中的那個少年,蛉未央喉嚨中發出一種艱難而沙啞的模糊聲音。
聲音雖小,可正在療傷的石飛羽雙目卻突然睜開,猛的站起身向她衝了過來。
來到近前,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猛的將血蟬玉扔在腳下,石飛羽立即用手拍在了她的額頭之上。
轟!
離火神符微微顫動,兇猛的深藍色火焰立即順着經脈涌入了她體內,而石飛羽凝重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忍着點。”
看到這一幕,蛉未央鼻頭一酸,差點就哭了出來,剛纔如果石飛羽裝作沒聽見或者掉頭離開,那麼自己今天就必死無疑。
回想起先前自己的那種猜忌,蛉未央心中頓感羞愧,輕輕點着頭,道:“小兄弟,求你一件事,如果……如果姐姐今天真的命中註定要死,你就讓姐姐死的痛快一些,我……不要被它吞噬。”
“沒有那麼嚴重!”微微一笑,石飛羽搖了搖頭:“沒發現你現在說話都順好多了麼?”
一怔之下,蛉未央才反應過來,剛纔的自己差點就被那種極寒能量凍僵,沒想到在深藍火焰進入體內的瞬間,這種冰封就以有所減緩。
心知石飛羽所掌握的這種深藍色火焰絕對不凡,蛉未央輕輕展顏一笑,隨即將心神沉入了體內。
隨着冰藍色火焰在她經脈中涌動,那種冰封也在迅速被化解而去。而在冰藍火焰的逐漸擴大下,隱藏在心脈附近的遠古嗜血蟲母卻是變得越來越不安。
這種不安很快就轉化成了瘋狂,遠古嗜血蟲母猛的張開利齒,向她心脈啃噬而去。如果被它將心脈撕碎,蛉未央恐怕頃刻間就會喪命。
冷哼一聲,在神魂之力的催動下,離火瞬間出現在心脈之中,旋即轟的一聲燃燒起來。那種烈火焚身的痛苦當即讓蛉未央俏臉扭曲,仰頭嘶吼。
遠古嗜血蟲母尚未臨近,就以被離火逼退,似是有些懼怕這種兇猛的深藍火焰,這隻僅有拇指大小的蟲母立即調轉方向,向着蛉未央腹中逃去。
假如任由它在體內亂竄,就算能夠將其趕出去,最後蛉未央也會在這種追逐中遭到重創。
心知絕不能由着它逃離,心神波動中,石飛羽立即控制着離火在其體內結成一張大網。宛如一道道火流組成的大網快速收縮,也在不斷逼迫着遠古嗜血蟲母按照自己的留給它的方向逃竄。
嗤!
短短几個呼吸之後,一道拇指粗的血蟲猛然從她左胸中衝了出來,旋即調轉方向順着地面直奔石飛羽身上爬去。
那種爬行的速度極快,甚至快到常人難以反應過來。
瞳孔驟然緊縮,沒想到這隻蟲母竟然如此兇殘,眼看着它猛的從地面上彈跳而起,想要鑽入自己體內,石飛羽立即將蘊天珠的防護開啓。
嗡的一聲悶響過後,一道道玄奧的金色符文立即圍繞着他急速飛旋。
光幕形成的瞬間,遠古嗜血蟲母就以狠狠的撞在了上面。
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它阻擋下來,石飛羽心中才鬆了口氣,旋即森然冷哼中,離火轟然離體向它席捲而出。
“滋……”
撞在光幕上的遠古嗜血蟲猛然調轉方向遠離火焰,落在地上發狂似的尖叫起來。
即便有着蘊天珠護體,石飛羽依舊被它那種尖利的叫聲差點刺穿耳膜,很難想象僅有拇指大小的遠古嗜血蟲母,會發出如此令人恐怖的叫聲。
發現它停在那裡與自己對持,石飛羽心中頓感凝重,這個傢伙顯然比自己預料的要難對付,如果今天讓它活着離開這座山洞,用不了多久,天赦城就會陷入一場浩劫之中。
遠古嗜血蟲母那種強大的繁殖能力,一旦找到新的宿主,可在短短几天內讓這裡變成一座令人聞風喪膽的死城。
心知絕不能有絲毫大意,尚未等它選擇逃離,石飛羽揮手間就以用離火將山洞出口封死。
對持中,這條嗜血蟲母似是發現洞口被深藍火焰封堵,便猛的衝他發狂尖叫。雖然僅是一隻蟲母,可石飛羽依舊能清晰感受到它對自己展現出來的那種怨毒。
“小兄弟,千萬要當心,它不好對付。”
離火依舊在經脈中涌動,將嗜血蟲母從體內逼出去後,蛉未央頓時陷入了極度虛脫,即便是在巨大的痛苦下,眼皮都忍不住打架,彷彿隨時都會陷入昏迷。深深的疲倦席捲了整個身體,此刻的蛉未央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體內那種虛空敢讓她忍不住犯困,可她強忍着劇痛與睏意,想要親眼看見這隻遠古嗜血蟲母喪命。
微微點頭,石飛羽現在分心二用,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否則一旦出現紕漏,便會是難以挽回的局面。
就在這時,先前被他刻意放在地上的血蟬玉,突然散發出了妖異紅光。
隨着紅光閃爍,一股極爲龐大的血煞能量緩緩從其體內擴散而出。
停在遠處的遠古嗜血蟲母蟲母兇厲尖叫聲突兀停止,旋即猶豫了片刻,猛的調轉方向直奔它撲去。
見它最終抵擋不了那種精純血煞能量的誘惑,石飛羽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
轟!
遠古嗜血蟲剛剛出現在附近,就以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口想要吞噬血蟬玉,不料一股強大的威壓卻突兀將其籠罩。
在這股強大威壓下,它的身體瞬間就以凝固,下一霎,竟是憑空爆裂開來。一股兇猛的吸力突然從血蟬玉體內擴散而出,短短瞬息間就以將它留下的精血煉化。
在煉化了這股精血之後,血蟬玉的顏色也是有所加深,心知危機減除,石飛羽才鬆了口氣,旋即收斂心神開始推動離火幫助蛉未央化解她體內那種極寒能量。
這隻伴隨了她將近五年左右的遠古嗜血蟲母,雖然曾經救了她的性命,卻像是一個無底洞時刻吞噬着她體內精血。
如今終於將其除去,親眼看到它死在自己面前,蛉未央嫵媚的臉頰上才露出一抹如釋重負般的微笑。
她雖然能夠如釋重負的展現笑容,可石飛羽卻不能因此有任何分心,雖然沒有遠古嗜血蟲母在旁添亂,可是想要化解這種能夠冰封神魂的極寒之力卻困難重重。
擴散在她經脈中的極寒能量尚還好說,想要徹底解除她被即將被完全冰封的神魂本源,其中之難度甚至連一些八品符師都不敢輕易嘗試。稍有不慎,神魂本源遭到重創,蛉未央就會變得瘋瘋癲癲,甚至因此殞命。
睏意席捲而來,親眼看到寄宿在自己體內的遠古嗜血蟲母被抹殺,蛉未央立即陷入了昏迷之中,即便是體內劇痛都讓她無法保持清醒。
從空間囊內取出兩顆療傷丹藥喂她服下,石飛羽才用心神引動着離火在她周身經脈遊走起來。
隨着離火遍佈,擴散至她全身的極寒能量很快便被盡數煉化,而離火也隨之在石飛羽小心翼翼的控制下闖入了蛉未央腦海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石飛羽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未曾移動分毫,離火涌動中,腦海中的神魂能量也不斷在流失。
如果不是他的神魂之力異常精純,這種龐大的消耗即便是八品符師也難以承受。
而在他替蛉未央化解冰封神魂本源時,天赦城內卻逐漸變得熱鬧起來,到處鑼鼓喧天,張燈結綵,人人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笑容。
因爲,天赦城城主郭振麒發佈命令,八大凶王,各方強者雲集此地,爲即將到來的慶功大會祝賀。
目光陰沉的坐在城北的一家客棧中,易材良一想起先前打探到的那個消息,臉皮都是微微因此微微顫抖。
“該死的小畜生,這次絕不饒你。”
陡然一把將茶杯捏碎而去,充滿森然殺意的聲音也從易材良口中緩緩傳來:“石飛羽,咱們走着瞧。”
與此同時,另一間客棧別院中,一位臉龐通紅的瘦小青年卻坐在石凳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石飛羽?五虎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人,爲何我不知道?”
“啓稟魏王,飛羽兄弟他並非天古荒域之人,一年前……”
站在一旁的江絕急忙垂首上前回答,可那位紅臉青年卻猛然揮手製止下來:“算了,無論此人來自什麼地方,你們都必須讓他儘快滾出五虎城,否則休怪我魏錕親自動手。”
原本帶着上官可可她們在城外等候石飛羽出來,沒想到半個多月過去沒有絲毫消息。江絕打算潛入天赦城探聽消息,正好遇上了前來參加慶功大會的魏錕。
聽到魏錕剛纔的一番話,江絕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而他心裡也是逐漸明白過來,事情恐怕遠遠沒有自己預料的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