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居然讓他跑了?”
深夜,古義城議事大廳內,望着坐在首位眉頭緊鎖的少年,淩水兒猛的提高聲音驚呼道:“你怎麼能讓他跑了呢?”
擡起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石飛羽卻默不作聲,顯得心事重重。
先前在城外那條峽谷中,那個神秘人最終還是從他手裡逃脫。
不是石飛羽忌憚對方實力不敢去追,而是先後施展出兩種六品武學的他,牽動了體內傷勢,讓氣血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在那種情況下,凝聚符咒顯然已經來之不及,就算自己能夠追上去,也未必能將對方留下。
“跑就跑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
血魔蛉未央舒展着柔軟身姿咯咯嬌笑道:“姐姐困了,你們慢慢聊。”
說着,她竟是真的起身回屋休息。
而毒狼的眉頭卻同樣緊皺:“能否認出那個傢伙的身份?”
雖然沒有看到此人容貌,不過石飛羽敢斷定,這個人絕對和幽冥峽谷有關。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人因該是幽冥峽谷的一位長老,或者……谷主本人。”
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石飛羽猛的擡頭說道:“宗雲宗月,還有灰子,即刻隨我一起趕往九宮山。”
“你以爲一年前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回想着那個神秘人臨走前所說的話,不知怎麼,石飛羽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所料不錯,那個人說的一年前事情,恐怕是跟凡老鬼有關。
當初從龍魂山脈歷練歸來,凡老鬼半路截殺未果,最後又煽動聖天學院馬殷帶人攻打九宮山,要不是最後石飛羽在觀天池內突破,事情恐怕遠遠超出想象。
原本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一年之後,在古義城居然又起事端。
而那個神秘人臨走時雖然被離火侵體,可他留下的話卻讓石飛羽心中感到不安。
自己在天古荒域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絕殺八大凶王之一的易材良,可九宮山要是真出什麼意外,就會讓他寢食難安。
尤其是那個時刻喊着自己飛羽哥哥的女孩,愈發讓石飛羽難以安心療傷,恨不得馬上啓程。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偏頭盯着坐在一旁的毒狼,石飛羽叮囑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萬不可輕舉妄動,如果有誰前來古義城找事,能忍則忍,不能忍就讓他有來無回,不留一個活口。”
“明白。”
臉上莫名的露出一絲森然笑容,毒狼舔了舔嘴脣,笑道:“不留一個活口。”
嘴角微微一顫,心知這個傢伙心狠手辣,遇到事情絕對不會考慮其它人的死活,石飛羽急忙轉頭衝樑輝吩咐道:“讓蛉未央那個女魔頭盯着他。”
易材良如今已死,無論他生前和誰有過約定,也不會爲了一個死人前來冒險。如果沒有意外,八大凶王接下來會選擇觀望,只要自己這邊不惹出什麼麻煩,天古荒域就會相安無事。
樑輝自然知道輕重,點頭答應下來,卻不敢去看毒狼目光,立即起身去辦他吩咐的事。
而石飛羽也顧不上療傷,急忙站起身來將裝有一百萬源幣的那個空間囊扔給了凌老爺子,隨即直奔議事廳外走去:“一切開銷都麻煩您老負責,我會盡快趕回來。”
“等等!”
見他要走,凌老爺子急忙站起身來,笑道:“此地距離九宮山少說也有三千里路,你難道要走過去?”
走過去以現在的修爲至少也得半個月,石飛羽哪有這麼多時間,他早已經想好,一邊趕路一邊製作一些飛雲符,來代替腳程。
不料凌老爺子卻神秘而笑,隨後衝着外面打了個呼哨。
一聲高亢的雕鳴從夜空中傳來,下一霎,狂風大作,翼展十幾米的赤炎千紋雕緩緩降臨。
望着這隻突如其來的五階飛行系妖獸,石飛羽眼神頓時露出了驚訝之色。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凌老爺子微微一笑,道:“這是昨天傍晚送易材良回來的那隻赤炎千紋雕,老夫曾經學過一些馭獸之法,雖然只是皮毛,但也能夠控制得了它。”
沒想到凌老爺子還有這種手段,石飛羽笑着點了點頭,暮然想起自己空間囊裡還放着十幾顆雕卵。
急忙將這十幾顆雕卵取出來,稍加探查,發現用不了幾天就會孵化出來,便將它們盡數交給了凌老爺子照看。
相信等到這些雕卵孵化出來,不用兩年,自己就可以組成一支具有空中優勢的隊伍,到時候無論是城池之間來往,還是用來追趕敵人,都會方便許多。
帶着宗雲宗月兩姐妹以及靈猴灰子登上赤炎千紋雕,石飛羽以前也曾見過怎麼控制這種馴化過的飛行系妖獸。口中呼哨一聲,這隻翼展達到十九米的赤炎千紋雕,立即拍打着雙翅沖天而去。
而林老爺子看到十幾顆雕卵後,一雙白眉卻輕輕顫抖起來。這種雕卵可是極爲難得,除了天赦城專門馴養赤炎千紋雕的那幾個人,一般很難見到。
“爺爺,這些……”
淩水兒心中好奇,湊過來想要看個究竟。不料凌老爺子卻忙不迭將她推開,十幾顆雕卵盡數包裹起來,扔下衆人帶着雕卵一路小跑匆匆離去,邊跑口中邊哈哈大笑道:“小友放心,就算是丟了這條老命,老夫也一定將它們照顧妥當。”
赤炎千紋雕的飛行速度,在五階乃至六階妖獸中都是出類拔萃,三千里路程,一夜之間就可以趕到。
然而盤坐在雕背上的石飛羽卻有些心急如焚,自從離開九宮山,就沒在回去看看,不想自己這一走,竟然就是一年之久。
一年前,自己還是個剛剛突破魔動境被迫離開九宮山的頑劣少年。
而一年後,自己的修爲早已突破至蛻嬰境,性格也變得沉穩了許多,沒有了以往的頑劣,更多卻是從一次次生死考驗中磨礪出來果斷。
“不知不覺變了這麼多,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他們了。”
有宗雲宗月盯着,到不至於出現差錯,石飛羽將手中地圖交給她們,服下療傷丹藥開始閉目調息。
隨着天魔化生訣運轉,沉入體內的心神,立即發現自己也如同上官可可那樣,細胞深處不斷散發出微弱的絢麗光華。
而在這種光華的滲透下,傷勢恢復起來速度竟是比平時快了十幾倍。
天晶果的強大功效,到了現在才慢慢體現出來,而石飛羽心中卻很明白,這種十幾萬年才成熟一次的果實,所具備的能量並不僅僅如此。只是這種果子藥效柔和,洗精伐髓之後,具備的神秘能力並不會短時間內激發出來,而是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改變着一個人的體制。
至於這種改變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即便是古籍之中都沒有記載,不過石飛羽卻相信,這種改變終將給自己以及自己身邊服用了天晶果的那些人,帶來無法想象的好處。
不知不覺,天際盡頭已出現了一抹光亮,當晨會灑落在石飛羽臉上不久,他體內傷勢也基本痊癒。
短短几個時辰,體內傷勢竟然奇蹟般的痊癒,天晶果的強大功效,再次讓他心頭充滿了火熱。
如果不是此刻坐在赤炎千紋雕背上,石飛羽恨不得馬上再吃一枚試試。
從雕背上緩緩站了起來,舉目遠眺,在遙遠之處,已經能夠隱隱看到九座簇擁在一起的山峰。
可石飛羽的眉頭卻因此逐漸皺了起來。
按照時辰來計算,現在正是九宮山晨鐘敲響,開啓門下弟子一日修煉征程,然而現在鐘聲卻遲遲沒有敲響。
這種情況立即讓石飛羽明白,九宮山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口中呼哨連連的催促着,赤炎千紋雕速度陡然暴增,瞬息之間就在數十里外。
可怕的速度直接產生了陣陣音爆,急速飛行中,五階妖獸龐大的身體撕裂空氣,讓狂風如同刀割般加持在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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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想你們沒有選擇餘地吧?”
九宮山,觀天峰頂,觀天殿前,一羣身着灰袍的少年站在那裡,望着嚴陣以待的九宮山幾位峰主,臉上充滿了嘲諷之色。
宮餘非嘴角帶着一絲鮮血,揮手將蠢蠢欲動的衆人制止下來,冷笑道:“幽冥峽谷何時出現一位如此年輕的蛻嬰境強者,當真是令宮某感到震驚。”
口中雖然說着震驚,但是宮餘非卻心知肚明,這些人絕非幽冥峽谷弟子,而是來自另一個讓他充滿忌憚的地方,聖天城,聖天學院。
自從一年前石飛羽將帶人上山找茬的聖天學院弟子馬殷打傷後,這一年裡,九宮山弟子一旦出去,就很少有人能夠活着回來。
聖天學院礙於商丘吳家的強大背景,並不敢明着對他們出手,可是暗地裡的那些小手段卻防不勝防。最近也不知怎麼,聖天學院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竟然派學院中的人喬裝改扮,混在幽冥峽谷弟子內對九宮山出手。
剛開始只是門下弟子的一些小摩擦,宮餘非爲了不將事情擴大,盡力約束着九宮山衆人,不和這些傢伙發成衝突。
豈料聖天學院的膽子卻越來越大,最後更是直接慫恿幽冥峽谷帶人攻打九宮山。
接連幾場戰鬥下來,九宮山的幾位峰主先後都已受傷,甚至連公孫陽都未曾倖免,而宮餘非更是在剛纔被其中一位蛻嬰境青年險些震斷心脈。
“少說廢話,立即交出那個女子。”
對面,有着一位二十出頭的白跑青年猛的冷笑道:“否則,今天蕩平你九宮山,雞犬不留!”
隨着最後四個充滿殺意的字出口,宮餘非等人的臉色頓時充滿了凝重。
牆頭草莫百里眼前形勢不對,急忙上前低語道:“要不還是將把她交出去吧,等以後咱們想辦法再救她出來。”
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絕情峰主慕容藍卻陡然抽了他一巴掌,怒道:“你怎麼不把自己性命交出去?”
被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莫百里雙眼一瞪,似是想要翻臉動手。
不料慕容藍卻懶得看他,猛然向前踏出腳步,厲喝道:“要動手的儘管上來,想讓老身徒兒去給你們做人質,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自尋死路!”
聽着從她口中說出的這番話,對面領隊的白跑青年,臉色當即陰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