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不愧是以房地產業發展起來的勢力,在商雨城這樣寸土寸金之地,他們竟是能夠佔據數百公里。
望着眼前連綿起伏,錯落有致的龐大建築羣,就算石飛羽見慣了富饒奢華,依舊爲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撼。
這已經不是一個家族該有的氣派,相反,它更像是一座獨立於商雨城內的城市。
雖然跟商雨城比較起來,這座城池依舊不足百分之一,但它要是放在其它地方,卻足以被人稱爲宏大。
就算是自己家族雙塔城,佔地也不過如此,更遑論是一個家族。
要知道,住在這裡的,可都是陸家內族之人。真不知道,陸家的產業究竟有多大,居然能夠擁有這麼多的居所。
恐怕連一些大型國度中的皇室寢宮,都不足陸家內族的十分之一。
這裡的建築大多都經過精心排布,錯落有致的閣樓,坐落於街道兩側,所用大多都是上好的紫檀木。
在陸家內族,很少看到茶樓酒肆,街道也相對要冷清許多。
不過一路走來,石飛羽卻發現,越是靠近內族核心,建築的面積越大,而且高大的院牆之後,總是能夠聞到一股撲鼻藥香。
陸山邊走便隨口向他介紹,說的都是在陸家內族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二人不久之後,便在一座佔地十幾裡的巨大宅院前經過,沒等陸山開口催促,大門內就腳步匆匆的走出了一位芳華女子。
這位女子長得黛眉星目,脣紅齒白,一襲鵝黃長裙,更是將其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但石飛羽卻發現,在她眉宇間,隱隱帶着一絲憂慮。
走出大門,只見她看到陸山之後,雙眼一亮,隨即走上前來,咬牙切齒的道:“小崽子,聽說你又去闖禍了,我這就帶你去見爹孃,看他們怎麼收拾你。”
“鶯鶯,鶯鶯,你聽我說,我這次真的沒有闖禍,咱倆有什麼話回家說,驚動了爹孃,我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被抓個正着,陸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急忙撒腿便跑。
“站住,別以爲老孃不知道你成天在外面鬼混,今天若是不給你個教訓,我就不叫鍾鶯鶯。”
眼見他又要逃走,剛纔那位芳華女子,立即柳眉倒豎,追了上去。
而石飛羽則怔怔的望着他們,直到陸山慘叫聲從遠處響起,才猛的驚醒過來:“這是……”
“那位是陸山剛過門的妻子,名叫鍾鶯鶯,比他大五歲。”
小惡魔吳雅兒見此情形,立即嬌笑着拉起東門凝珠:“快走快走,又有好戲要看了。”
“鍾鶯鶯,大五歲?”
看着兩個女人牽手快步而去,石飛羽不由得搖了搖頭。陸山在家裡的地位顯然不怎麼樣,否則也不會被自己未過門的老婆追着打。
等到石飛羽追上去,戰鬥早已結束,陸山鼻青臉腫的低頭站在那裡,聽着鍾鶯鶯喋喋不休的訓斥,卻不敢還嘴。
直到他出現,才猛的擡頭,驚呼道:“差點忘了大事。”
話音落下,只見他不由分說,拉起石飛羽連連催促道:“快走快走,咱們先比過之後我再回來教訓那個婆娘。”
二人並未走出幾步,這番話自然落入了鍾鶯鶯耳朵裡,聽他說要回來教訓自己,當即怒笑道:“膽子越來越大了啊,好,我今天就一直跟着你,倒要看看你如何教訓老孃。”
尚未找到用來比試力氣的那件東西,便出現了這麼一場鬧劇。此刻石飛羽看向陸山的目光,多少有些同情。
這個傢伙要不是娶了個這樣的悍妻,恐怕還真沒人能將其降服。
目光古怪中,石飛羽也對陸山爹孃的明智感到佩服,心知自己兒子頑劣,便給他找這麼一個老婆天天管着,倒也有趣。
一路無話,四人結伴而行,很快便來到了陸家內族核心區域的一座湖泊前。
陸山站定腳步,突然用手指着湖泊中央的一塊兒巨石:“看見沒有,那就是我陸家先祖留下的神兵,只要你們把他弄出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目光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這座不算太大的湖泊中央,的確有一塊兒凸出水面的巨石。
而在巨石之上,則隱隱有着半截東西露在外面。
“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通過湖裡的莽牯雲蛟考驗。”
臉上帶着一絲壞笑,陸山突然從身上取出大把丹藥撒入了湖水之中,腳下迅速向後退去。
轟!
當丹藥撒入湖中不久,附近的湖面突然炸裂開來,一條足有十幾米粗的雲紋巨蛟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望着這條兇物,石飛羽目光一凝,心中當即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八階妖獸,莽牯雲蛟。”
莽牯雲蛟,乃是一種從遠古時期存活下來的兇悍妖獸,這種妖獸從出生的那天,實力便位於八階。
但是隨着年齡增長,它的實力卻最多能夠達到八階巔峰,無論使用什麼辦法,都無法突破至玄階。
或許是上天給它的一種桎梏,不過這種妖獸的實力卻異常兇悍,就算是兩頭同等境界的妖獸,都無法將其戰勝。
沒想到在陸家內族核心區域,居然隱藏着這麼一頭兇物,更讓石飛羽爲之震驚的是這條兇物身體表面,竟然傷痕累累,有的傷口甚至還在滴血。
“你們該不會是一直用丹藥替它療傷吧?”
發現湖裡的莽牯雲蛟雖然兇戾,卻並未立即動手的意思,石飛羽眉頭微皺,隨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
已退到十幾米外的陸山,臉色微變,一雙目光盯着他,充滿了驚訝。
其實早在來到這裡之前,石飛羽就已經發現沿途陸家內族很多大宅都是飄蕩着一股藥香,若是真的有什麼煉藥師在此,數量也絕對不會這麼多。
聯想到剛纔陸山先前往水裡灑落的丹藥,他便有了這種猜測。
現在得到證實,心中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條莽牯雲蛟的傷勢雖然不重,但它傷口衆多,僅憑這些丹藥恐怕還無法治癒。
不過接下來陸山說出的話,卻讓石飛羽心中再次驚訝:“小子,你不會以爲莽牯雲蛟是我們所傷?嘿嘿,那些傷勢可是它自己弄的,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自己弄的?”
帶着滿腔疑惑,石飛羽將目光又轉向了湖裡的那條散發着兇戾氣息的莽牯雲蛟,眉頭緊鎖。
“好了,想要拔起那件兵器,就得自己過去,否則就乖乖向我道歉。”
陸山顯然沒有什麼耐心聽他詢問,話音一落,便開口催促起來。
而石飛羽的雙眼卻在此刻微微眯起,八階巔峰妖獸,還是一條遠古妖獸的後代,那般實力就連空玄境強者也無法面對,更何況是自己。
這是一種考驗,想要涉足湖中心,就必須經過莽牯雲蛟的同意,否則就算是空玄境強者來了,也無法接近。
點了點頭,一股磅礴的源力逐漸從體內涌現,石飛羽隨之慢慢向着那條兇戾妖獸踏空而去。
見此,陸山立即回頭催促道:“鶯鶯,快去喊人過來,我要讓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出醜。”
鍾鶯鶯雖然對他管的甚嚴,但是在這種事情面前,還是懂的輕重,立即頷首騰空遠去。
不久之後,一道響徹百里的怒喝聲便隨之傳來:“快來莽牯湖畔,有人又要挑戰先祖神兵了!”
隨着怒喝聲響起,心絃緊繃的石飛羽,差點從半空摔了下去。
等他回頭一看,陸家內族各處居所之中,立即有着數百道年輕的身影相繼騰空。
而在這些人騰空趕來的同時,越來越多的人從自己居所走了出來,快步向着莽牯湖畔走來。
其中有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也有白髮蒼蒼的老者,更有年輕力壯的主力。
但是在所有人臉上,都是帶着一絲複雜的表情,有期盼,也有無奈,更多的卻是一種戲謔。
僅僅是一場力氣的比試而已,最後卻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石飛羽臉色一沉,隨之發現自己掉入了陸山設好的全套。
這恐怕不僅僅是比試,其中必然還牽扯着什麼別的事情。
吼……
就在他心中充滿疑慮時,大半個身體隱藏在湖水中的莽牯雲蛟,卻發出了一聲震耳咆哮。
咆哮聲宛如炸雷,轟隆隆的迴盪在半空之中,那股狂暴的氣息,讓許多陸家分神境強者的臉色,都是變得興奮無比。
“要有人倒黴了啊!”
“沒錯,剛纔喊人的好像是鍾鶯鶯,這次難道又是陸山,看來咱們又有好戲欣賞了啊。”
“嗯,還記得上次陸山的那場挑戰麼,嘿嘿,最後沒能拔起先祖神兵,被莽牯雲蛟打的那叫一個慘啊。”
“何止上次,前不久他還挑戰過幾次,可惜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不過這個傢伙還真是鍥而不捨!”
一道道戲謔聲從人羣之中傳來,也讓原本相對冷清的陸家內族,立即變得熱鬧起來。
“咦,站在岸邊的那個人怎麼是不陸山,難道是他要挑戰先祖神兵?”
“別做夢了,連咱們大哥的修爲,都無法拔出先祖神兵,他又怎麼可能,八層是陸山請來的幫手!”
“也是,這幾年陸山的修爲一直未曾有所增進,要不是如此,他爹孃也不會急着逼他娶鍾鶯鶯過門。”
隨着一道道身影快速趕來,各種議論聲也接連響起。
聽到那些議論聲,陸山臉皮微微一顫,卻是沒有開口反駁。
此刻在他心裡,甚至有些期待石飛羽能夠通過莽牯雲蛟的考驗,拔出陸家先祖神兵,給這些瞧不起自己的傢伙好好看看。
但是這種事情可能麼?
別說陸山心裡沒底,甚至連即將面對挑戰的石飛羽,心中也是充滿了忐忑。
在他氣息牽引下,湖中的莽牯雲蛟雙目兇光越來越盛,到的最後,突然張開大口,向他撲下。
望着狠撲而來的莽牯雲蛟,石飛羽瞳孔微縮,身形不退反進,帶着那股強烈的心悸,徑直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