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凝珠在場,只會讓局勢變得不受控制,眼見鍾離殺意涌現,石飛羽便果斷讓其帶着東西逃往第一個安全點。
只要東西還在東門凝珠手裡,鍾離就會選擇投鼠忌器,這樣做也是被迫而爲,並非石飛羽的本意。
當時局勢在陸丘的參合下,風雲莫測,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石飛羽迫不得已出此下策,雖說化解了這場危機,但是在他心裡依舊充滿了凝重。
分神境與空玄境之間的差距,如同一座巨峰壓在他心裡,讓他喘不過氣。
隨着修爲不斷提升,境界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想要突破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在分神境以下的境界,石飛羽能在天魔化生決與天晶果、長生靈根等逆天靈藥的輔助下兩個月突破一次的話。那麼分神境之後,想要突破,時間就會成倍,乃至十幾倍的增加。
這不僅僅是源力的多少,更多的是質的轉變。
分神境踏空而行並非想象的那樣簡單,體內源力雄厚程度是蛻嬰境的數十倍,甚至上百倍,其磅礴程度很難用語言形容。
非要對比的話,蛻嬰境修煉者丹田中的源力,就像是一汪幽潭,潭雖有深淺,但是終歸有限。
而分神境強者丹田內的源力,就像是他現在面對的這片數百里湖泊,深淺自不必說,其蘊含的源力就絕非蛻嬰境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以此想推,分神境與空玄境之間的差距也是如此,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般差距,連石飛羽都是爲之感到凝重。
空玄境強者舉手投足中,就能利用源力將數百米內的空間凝固而下,這種手段不僅僅包含了強大的源力,更多是一種對空間的感悟。
想要凝固無形空間其實想的那麼容易,如果找不到方法,有些人甚至一生都無法突破這個強大境界。
前不久纔在西興城有所突破,源力上的境界剛剛穩定在分神境中期,石飛羽自然沒有狂妄到再去奢望它能突破。
而神魂境界,也在雙塔城魂極塔九層,達到了七品中期,並無任何突破的跡象。
此刻,面對着鍾離冰冷的眼神,石飛羽心中壓力頓感倍增,卻又突破無門,只能坐在那裡暗暗長嘆。
這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日子可不好受,隨時會丟了性命不說,還得跟鍾離、陸丘這樣的空玄境強者勾心鬥角。
眉頭微皺,猛然咬牙將插在自己右肩上的長箭拔了出來,石飛羽隨手扔在地上,也不去塗抹什麼治傷的靈藥,徑直閉目盤膝,開始運轉所修功法。
在天魔化生決悄然運轉而起的同時,體內骨骼細胞深處,立即有着絢麗光芒閃爍。
這種光芒極其微弱,外人很難察覺,但是隨着它的閃爍,石飛羽肩頭的傷口,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痊癒。
天晶果雖然服下多日,但是其蘊含的強大藥效,依舊在無時無刻改變着石飛羽的體質。
這種改變,最爲直觀的體現便是在他受傷之後,傷勢恢復速度比常人要快出許多。
尋常分神境中期強者,在受了如此重傷,想要恢復恐怕至少也得幾天。
然而,石飛羽卻用不了那麼多時間,也就是短短兩個時辰,肩上的傷勢便徹底痊癒。
這般恐怖的恢復速度,連鍾離心中都是暗暗驚訝。
自從陸丘走後,鍾離冰冷的目光便一直盯着他,心裡更是想着如何用他將東西換回來。
東門凝珠帶着湖裡的寶藏已經逃往安全點,雖然並不知道這種寶藏究竟是什麼,不過從地獄靈龜的強大守護判斷,其價值怕是遠遠超出了預期。
也正是因此,鍾離才耐着性子沒有殺掉他們。
如果石飛羽等人真的死在安全點外,那麼帶走寶藏的人就不會現身,到時候自己再想找到她可就變得困難重重。
風雷神翼的速度有多恐怖,先前鍾離可是親眼所見 ,即便是她含怒一箭射出,宛如流光般的箭矢,都無法追上東門凝珠。
從此判斷,就算是鍾離能夠順利找到東門凝珠,只要有風雷神翼,對方想要逃走也是輕而易舉。
“傷勢好了就滾起來趕路,休想坐在地上裝死!”
一想到東門凝珠是在石飛羽的授意下帶着寶藏逃之夭夭,鍾離就恨得牙根癢癢,見他肩頭傷勢痊癒,便立即開口怒叱。
面對她的怒叱,站在附近的吳爽等人渾身一顫,立即不由分說,上前將石飛羽攙扶而起,開始趕路。
至於湖裡的地獄靈龜,他們未去關注,這頭遠古妖獸雖然遭到重創,卻也很難將其殺死。
風雲貪圖的入口位於偏北之地,想要出去就得一直向南前行。
沿途共有四個安全點,而他們現在要去的便是第一個。
在安全點內無論是誰動手殺人,都會立即被取消探寶資格,這也是許多人拼了性命都要趕到那裡的原因。
只要進入安全點,就不會再爲自身安危擔憂,更何況安全點內,還有着許多互通互利的交易。
只要手裡握有對方所需的天幽珠,便可以與其談判,就算是陸丘那樣的分神境強者,也不敢在安全點內動手。
沿途雖然遇到了幾波外出尋寶的強者,但是有鍾離在場,這些人也會選擇避而遠之。
這座湖泊距離第一個安全點有千里之遙,千里路程對於能夠進入這裡的修煉者來說,並不算遠。
但吳爽卻沒有選擇騰空,而是帶着石飛羽徒步走在泥濘的沼澤叢林內,這樣做顯然是想給石飛羽留下療傷的時間,好讓他進入安全點前將傷勢完全復原。
不過有一點倒是出乎吳爽預料,在石飛羽果斷讓東門凝珠帶着寶藏逃走之後,鍾離雖然對他們恨得牙根癢癢,卻也無可奈何,沿途更是變成了他們最忠實的保鏢。
這般變故,讓吳爽心裡暗笑的同時,也對石飛羽的機智佩服到五體投地。
這個傢伙臨危不亂也就罷了,竟然還能用這種辦法來讓鍾離妥協,若是換做自己,打死都想不出來。
陸丘雖然派人在附近偷偷盯着他們,不過發現鍾離在場,最後也只能壓下心頭怒火,帶人離去。
整整走了兩天,石飛羽體內的傷勢纔算恢復,而後衆人便在鍾離鐵青的臉色下加快了腳步。
不久之後,第一個安全點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一座殘垣斷壁的城池,有幾處城牆早已倒塌,建造城池的青石,表面更是不滿裂痕與苔蘚,一看就是年代久遠。
順着鋪在腳下的碎石大路前行,不久他們便是進入了這座看似荒涼而古老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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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通過城門的一刻,早已習慣了叢林的衆人,立即被眼前一幕驚的停下了腳步。
順着他們實現望去,在這座殘垣斷壁遍佈的巨大城市內,橫貫南北城門的一條主街道兩側,可謂是人潮洶涌,人山人海。
熱鬧一幕,與外面的荒涼形成鮮明反差,致使他們站在城門口愣在那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在這座被譽爲第一個安全點的城池內,到處都是隨意擺攤之人,而他們的年紀,大多都在二十至三十之間。
偶爾有着花甲老人出現,也是這些商雨城各大勢力少爺、小姐帶來的護衛。
叫賣聲,討價聲,鬨笑聲,怒喝聲,在喧鬧的街道兩側不斷響起,也讓喜歡清靜的石飛羽,皺了皺眉。
“人呢?”
等到反應過來,鍾離立即開口怒哼,催促着他去找東門凝珠。
而石飛羽卻沒有着急,現在雖說進入了第一個安全點,但是情況不明,將東西交給鍾離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迎着如潮般的叫賣聲前行,直到沿途看見幾波面紅耳赤爭執之人,依舊忍着怒火沒有動手,石飛羽纔在鍾離冰冷的目光下,將一股磅礴氣息緩緩涌現。
隨着這股氣息涌動,街道右側遠處,立即有着一道妙曼的身影狂掠而來。
短短數個呼吸間,這道身着白紗長裙的神源便來到附近,目光先是警惕的看了鍾離一眼,隨之才上前將那個裝有寶藏的空間囊交給了石飛羽:“傷的怎麼樣?”
在被迫離開之前,東門凝珠就以看到他被鍾離一箭貫穿右肩,這兩天一直在替他擔心,現在見面,自然得詢問一番。
“已經痊癒!”
笑着用手拍了拍東門凝珠肩頭,石飛羽順勢靠近了她,在其耳邊低聲問道:“寶藏是什麼?”
“沒看!”
不料東門凝珠卻給出了一個讓他吐血的答案,這個小妞兒還真是單純之極,居然拿到寶藏之後也不看看是什麼,就交了出來。
她獨自將寶藏取出,又獨自帶着在安全點內躲了兩天,這段時間就算是做些手腳,又有誰能知道?
心中帶着一絲無奈,石飛羽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纔將空間囊內的東西取了出來。
不過當他看見這件東西是一隻石盒之後,眼神卻微微一凝,隨手將其交給了鍾離:“你來打開!”
石盒一尺見方,呈現青灰色,表面刻有一些奇怪的圖騰,看上去與地獄靈龜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在其表面則有一層透明禁制輕輕波動,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異常。
鍾離接過石盒擡眼看着他,目光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言。
將石盒放在地上,手掌在其表面輕輕一抹,禁制就被她破除而去。
心臟砰砰狂跳,爲了這件東西她可是連陸丘都以得罪,如今寶藏就在盒子裡,心裡難免有些緊張。
手掌帶着一絲顫抖,緩緩將石盒掀開一條細縫,不等她完全打開,整隻石盒便轟然炸裂。
青灰色的石盒,化爲漫天石粉暴涌,瞬間將她包裹而進。
而單膝跪在地上的鐘離,眼角輕顫,猛的一把將長弓從背後取下,咬牙低吼道:“石飛羽,你竟敢玩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