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獸,怎麼是它?”
望着半空那隻肋生四翼,頭有獨角,模樣猙獰的妖獸,石飛羽瞳孔驟然緊縮。
這頭妖獸體型之龐大,超乎想象,兩對翅膀展開宛如遮天蔽日,將其下幾條山脈都是籠罩而進。
此獸渾身覆蓋着厚厚的紫黑之鱗,如墨如血,而它的那張口,更是要吞天噬地,連掛在高空的明月彷彿都被它銜入口內。
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充滿了滔天兇戾,陣陣低吼中,空間都是塌陷而下。
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石飛羽震驚,令他震驚的是這頭玄陰獸,竟是與自己身上一塊玉佩上的雕刻相同。
在石飛羽第一次遠離九宮山前往天古荒域時,師父公孫陽曾告訴了他符畫天地殘本的來歷,並將一塊玉佩交給了他。
這塊玉佩是當年他逃離家族時,一位神秘人所留,至於這位神秘人究竟是誰,到現在都毫無頭緒。石飛羽只記得此人身上有着一股獨特的香氣,嗅之令人心曠神怡,彷彿連重傷之軀都能不藥而癒。
此人留下的玉佩,其上便刻有一隻玄陰獸,不過當時的他並不認識此獸,後來也是從魔天口中得知,此獸實力極端可怕。
雖然早已將此獸之猙獰記在心裡,但石飛羽依舊未曾料到會在這裡遇上,難道這座圍繞神魂之泉建造的祭壇,與那個神秘人有什麼關係?
但是隨後一想,石飛羽又覺得不可能,這座祭壇恐怕至少也存在了數百萬年,從古籍之中的記載判斷,在遠古時期就有人見過神魂之泉,除非是後來有人將祭壇刻意修建在此地。
但他修建這座祭壇又是爲了什麼,難道……
“難道是爲了溫養這把神兵?”
腦海中閃過的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也讓石飛羽瞳孔再次緊鎖,隨之擡頭望着那隻充滿滔天兇戾的玄陰獸,臉色異常凝重。
此刻,這隻四翼舒展的可怕妖獸,正在向他衝來,其目兇狠之中帶着無盡兇戾,其爪如鉤,欲撕山裂海。
尚未臨近,玄陰獸便緩緩張開大口,衝着他發出一聲震耳咆哮。
咆哮聲宛如炸雷,滾滾而來,其下空間肉眼可見中,猛的崩塌而去。
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如同噬魂之雷向着周邊急速蔓延,若是被捲入其中,即便一名空玄境強者,也會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望着騰空飛掠而來的這頭兇戾妖獸,石飛羽臉色一變,身形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不料在退步間,他卻發現自己雙足竟是如同陷入泥潭,難以拔出。
這般一幕當即讓石飛羽心頭驚駭欲絕,眼看着那種可怕的空間裂縫即將蔓延而至,心中猛的發狠,將離火神符,無定神符紛紛施展而出。
兩大神符一左一右,將他籠罩,來自神符本源的恐怖威壓,瞬間令周邊空間凝固。
轟轟轟!
下一霎,震耳欲聾的爆響聲在其周邊瘋狂涌動,可怕的空間裂縫蔓延至他身邊之後,竟是險之又險的停了下來。
半空中,舒展四翼的玄陰獸似是並未料到他能將此一擊當下,兇戾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疑,隨之張開利爪緩緩向他抓了下來。
利爪之下,空間扭曲,呈現一種從未見過的形態,彷彿隨時都會塌陷,卻又被某種能量掌控,凝固其內。
玉佩上所刻的玄陰獸雖然猙獰兇戾,但是與它本體相比,依舊有着天地之差。
此刻,看着那隻遮天蔽日的玄陰獸,利爪緩緩降臨而下,石飛羽臉色頓時變得凝重無比。
心神波動之下,無定神符立即迎着這隻利爪飛了上去。
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今天即便讓神符本源遭到重創,也絕不能丟了性命。
在無定神符與之接觸的瞬間,神符本源內當即爆發出耀眼的絢麗光芒。
光芒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那種兇戾氣息,站在那裡的石飛羽,甚至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意。
但是不等他反應過來,無定神符便轟的一聲被利爪捏爆而去,隨之而來的便是恐怖神魂之力。
在這股神魂之力的席捲下,空間崩塌,山峰爆裂,天昏地暗,彷彿末日突現。
轟隆隆的沉悶之音,伴隨着可怕的神魂之力,在半空爆發之後,周遭數千米內的空間,都在劇烈扭曲。
一道道可怕的空間漣漪,宛如屏障般將他與玄陰獸隔開。空間漣漪之下,一切當然無存,空間之上,兇戾如故。
在這種毀滅般的能量席捲中,石飛羽身體猛的一震,口中當即緩緩溢出鮮血。
等他驚醒過來,卻是發現自己依舊站在泉眼之中,而漂浮在眼前的那根骨鞭,正在散發出濃濃白芒。
白芒如霧,繚繞其周,令的清澈泉水都是變得濃稠許多。
“器靈,剛纔的是器靈!”
喉嚨輕輕滾動,將涌上來的鮮血壓制下來,石飛羽胸膛微微起伏,心中卻是驚駭到無以復加。
兵器並非沒有見過,甚至連玄級下品兵器都有接觸,但石飛羽從未遇到過其內擁有器靈之物。
而且從方纔玄陰獸的恐怖氣勢判斷,這隻器靈竟是完好無損,且具有着極大的毀滅之力。即便無定神符本源,都是難以將其撼動。
方纔的雖然只是心神與之交戰,無定神符本源依舊在他腦海之中,但石飛羽還是被玄陰獸的恐怖震傷了經脈。
而在他腦海中的無定神符本源,絢麗光芒也是比以往變得暗淡了許多,顯然剛纔的交鋒,並非完全虛幻。
更在此刻,經脈受創之時,在他體內有着一股黑氣正在向心脈之中滲透,那是滄瀾海逼他服下的萬毒噬心丹作祟。
悶哼一聲,鮮血再也無法壓制,從口中涌了出來,隨之緩緩在清澈的泉水中擴散。
殷紅帶着絲絲黑血順着泉水飄散而出,隨之接觸到了那根神秘骨鞭。
在鮮血與之接觸的一霎,繚繞在骨鞭之上的白霧突兀波動,似是有些懼怕這種東西。
而石飛羽的雙眼卻猛然一亮,隨即咬破舌尖,一口精血猛的噴了出去。
精血與之接觸的霎那,白霧如同殘雪遇陽,快速消失,僅是短短瞬息,精血便落在骨鞭之上。
與之接觸的霎那,這股精血竟是一滴不剩,被其吸收,在骨鞭之上繚繞的白霧,也立即收斂而去。
看着吸收了自己精血的骨鞭,石飛羽眼神驚愕,心道難不成這樣就可以輕鬆讓其臣服?
但是他心裡依舊不信,試探着用手指輕輕一碰,骨鞭立即嗡嗡震顫,其內果然傳來了反抗之力。
不過這種反抗之力與先前相比,倒是小了許多,只可惜那種如同真實的幻象再未出現,而被煉爲器靈的玄陰獸魂,也沒有繼續攻擊。
隨着精血與之融合,彷彿這根骨鞭已經認主。
然而石飛羽心裡明白,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如此神兵若是輕易能夠臣服,又怎配成爲神兵。
手掌猛的握在骨鞭末端,石飛羽緩緩將其拿起,輕輕一震,骨鞭之內,立即爆發出一股磅礴神魂能量。
“果然如此!”
看着眼前這根造型奇特的骨鞭,石飛羽雙目微凝,心中暗暗吸了口氣。
骨鞭之內的玄陰獸魂,果然沒有任何反應,骨鞭之所以浸泡在神魂之泉深處,果然是有着特殊用意。
恐怕當年煉製這把神兵的人,是要讓他吸收泉眼內蘊藏的龐大神魂,從而讓其內器靈逐漸壯大。
但是不知怎麼,此人最終沒能取回這把神兵,將其遺留在此。
或許是因爲煉製這把神兵的人並未料到神魂之眼會消失,又或者他後來遇到了什麼意外已然隕落。
這把神兵被浸泡在神魂之眼深處,不知有多少歲月,其內玄陰獸魂,也壯大到遮天蔽日之狀。
但它畢竟是隻獸魂,依舊無法阻擋精血認主,不過它卻可以選擇不承認現在這個主人,也不受任何驅使。
想要得到它的認可,恐怕至少要拿出讓它臣服的實力,否則這隻玄陰獸魂,將永遠塵封在神兵之內。
沒有得到器靈的認可,雖然多少有些遺憾,不過能夠獲得這把神兵,石飛羽心中已然滿足。
只要神兵在手,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獲得其內器靈認可,到時候這把神兵也將在他手中,發揮出無可想象的恐怖實力。
“就是不知道現在威力如何。”
心頭帶着一絲惋惜,石飛羽雙手緊握骨鞭,隨之嘴角帶笑,輕輕在自己腦門上砸了一下。
不料看似輕飄飄的一砸,卻當即讓他臉上笑容凝固,一雙清澈的目光,更是剎那充滿迷茫。
而在這種迷茫深處,卻帶着一絲深深的驚恐。
與此同時,於他神魂空間之中,則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可怕的神魂能量,如同海嘯般轟鳴不斷,不受掌控。
更讓他爲之驚懼的是這種神魂能量,竟是全部向着神魂本源涌去,試圖將其徹底撕碎。
不過在神魂本源毀滅的一刻,離火神符卻突兀將其阻擋而下。
隨着離火洶涌,這股可怕的神魂浪潮最終湮滅,而石飛羽瞳孔之中迷茫也逐漸退去,從而轉爲一種狂喜。
一種來自心底的狂喜。
等他目光再次匯聚在這根骨鞭之上,眼神以變得充滿了興奮,而在骨鞭轉動中,其上有着一行古篆深刻。
古篆筆鋒龍飛鳳舞,充滿了磅礴之意。
“蒼骨裂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