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躲避申屠雄追殺,石飛羽被迫逃入一處飛天血鷲老巢,並未來得及仔細觀察,如今得見,心裡也是暗暗吃驚。
這種妖獸頭大無頸,渾身毛髮呈現血紅之色,雙翼展開足足有着十丈龐大。
而其頭上,除了一張大口之外,很難再看見別的東西。這張血盆大口不像是禿鷲,反倒是與蟾蜍有些類似,而且口中遍佈着一排排鋒利的牙齒。
那利齒尖如刀鋒,凌厲非常,看着都讓人遍體生寒。
再加上那喉嚨鼓動中,類似於蛙鳴的叫聲,怎麼看都透着一股邪惡。
在其身下,更有着四肢利爪,爪尖鋒利,如同精鐵所鑄,寒光森森。
在石飛羽仔細觀察之際,有着一隻飛天血鷲剛好俯衝,在那山谷中的妖獸屍體上抓起一塊皮肉張口囫圇吞下。
那利爪,甚至連妖獸屍骨都抓碎開來,可見其力道不小。
看着盤旋在天空中的上百隻飛天血鷲,所有人臉色都充滿了凝重。
要知道每一頭飛天血鷲,都是八階妖獸,而且這還只是騰空盤旋的,在山谷之內有着更多隱藏。
若是冒然闖入其中,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活着出來。
楮秋白雖然也斷定那帶走鑰匙的人,就藏在飛天血鷲棲息之地,但是看到這些妖獸如此之多,心中也是沒底。
“怎麼辦?”
發現隊伍里人大多都盯着自己,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問道。
而他在詢問時,目光也轉向了石飛羽。
“等晚上再說。”
沉吟稍許,石飛羽心中已然有所決定。還記得上次帶着夏侯高遠逃亡,也是在夜晚時分闖入了飛天血鷲領空,當時並未受到多少攻擊。
而且他還曾經聽夏侯高遠提過,這種妖獸白天捕獵,夜晚回巢,必然是夜間光線昏暗,令其有所障礙。
想要在成百上千只飛天血鷲老巢找人,也只有等到光線對其不利的時候進去,否則石飛羽也沒有把握活着出來。
更何況在前兩天的一場大戰中,他傷勢嚴重,至今都是未能痊癒。若是此刻冒然進入,引起飛天血鷲羣攻,恐怕頃刻間就會屍骨無存。
“能跟我說說鏡月山莊與光明谷的事麼,他們有什麼值得留意之人?”
決定等待夜晚降臨,石飛羽也就沒再着急,坐在樹下隨口問道。
現在懸空島就在那雲海之中,雖說想要開啓必須找到一把鑰匙,但開啓之後呢?
等到了島上,勢必會發生爭鬥,自己實現瞭解一些人的底細,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並非什麼隱秘,楮秋白見他有興趣,也就緩緩說了起來:“歷屆進入懸空島的人,修爲都在輪迴鏡內,一旦超出這個境界,就會引發源力狂潮。即使是入聖境強者靠近,也會粉身碎骨。”
“此次也不例外,需要關注之人,修爲大多在輪迴鏡左右。光明谷,有着五個人值得注意,分別是玉面邪龍南宮澤,慈心聖手柳詩嵐,獅心狂魔林嘯,撥雲鬼手盧邵鈞,疊浪三刀姜寒。”
說到這裡,楮秋白話音一頓,似是對那位疊浪三刀姜寒,有着一絲忌憚。
而石飛羽對這個稱號也是感到好奇,不由得追問了一句:“爲什麼是疊浪三刀?”
見此,楮秋白則眉頭深皺,旋即目光深邃的道:“因爲他只會三刀。”
郭逸塵頓時笑了起來:“只會三刀?這樣的人物也能在光明谷擁有一席之地?”
“如果你能將一刀煉至他那般出神入化,別說是光明谷,即使是整片迷失森林,都可去得。”
聽到這番話,郭逸塵臉上的笑容突兀凝固,隨即點了點頭:“看來這疊浪三刀姜寒也有獨到之處。”
能被楮秋白如此推崇備至的人,實力必然不弱,石飛羽輕輕頷首中,又問道:“鏡月山莊呢?”
比起光明谷,他更關心的是鏡月山莊有多少人值得注意。
這次前來尋找族人,又遇上懸空島出現,說不定就要在那島上,將鏡月山莊的勢力一舉消滅。
到時候動起手來,自然要掌握一些情報纔好。
提及鏡月山莊,楮秋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陰鬱中沉聲說道:“鏡月山莊前段時間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人數驟減,如今留在莊內的倒也沒有以往那麼多,值得關注之人麼……”
說到此處,只見其眉頭緊鎖,似是正在整理思緒。
而石飛羽也沒有出言打擾,任由他沉吟思索,心中卻在暗暗冷笑。
楮秋白或許還不知情,但是參加過四大古族測試的他,卻是明白鏡月山莊爲何人數驟減。
就在前不久,輪迴峰下一站,鏡月山莊送去的一千八百多人,盡數覆滅。
那可是一千八百多位空玄境,其中甚至有些人達到了輪迴鏡初期,如此多的數量,即使像鏡月山莊這樣的勢力,恐怕也拿不出多少。
現如今,山莊之內想必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刻,老的老,小的小,出現斷層在所難免。
不過就算輪迴峰下大傷元氣,以鏡月山莊的底蘊,也不容小覷。
尤其是見識到申屠雄的強大修爲後,石飛羽越發不敢輕敵。
“在鏡月山莊內,應該還有四人需要留意,分別是厄煞閻羅申屠興,五頭暴熊申屠南,八臂仙子申屠思,夜之幽靈申屠寅。”
話語一頓,楮秋白雙眉緊鎖,似是對這四個人深有忌憚,語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尤其是申屠寅這個人你們要格外小心,此人擅長夜間暗殺,手段可謂神出鬼沒,無人能敵。”
聽到這些之後,石飛羽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鏡月山莊的這四個人,顯然都擁有着不同能力,而且每一種能力都被其練到出神入化,想要對付這樣的強者,需格外謹慎。
不過他對申屠興這個人倒是有些奇怪,遂追問道:“爲什麼叫厄煞閻羅?”
不料楮秋白臉色猛的一變,略顯蒼白的道:“據說他的對手沒有一個能夠活着,即使死了,也會被其分屍,而且手段極其殘忍,所以才被人稱之爲厄煞閻羅,因爲遇到他的人,都會厄運降臨,如見閻羅。在前不久天狼宮還有一位輪迴鏡死在了他手裡,那屍體……”
似是不忍再講,楮秋白深深一嘆,又將目光轉向了山谷之中,眼神有着濃濃的驚懼之色。
看來這場爭奪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兇險許多,聽完楮秋白的講述,石飛羽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壓力。
無論是厄煞閻羅,還是夜之幽靈,都不是隨便能夠招惹的存在。
恐怕就算是楮秋白這樣的輪迴鏡中期之人,遇到那兩位,也是凶多吉少。
而且無論是鏡月山莊,還是光明谷,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稱號,從那稱號就不難看出,他們擁有着何等強悍實力。
“天狼宮的人呢,難道就沒有可以與他們抗衡的?”
這時,郭逸塵也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突然出言。
隨着他的詢問聲,楮秋白臉上懼意漸退,旋即有着一抹傲然之色浮現:“當然有,天狼宮強者如雲,自然不乏與他們抗衡之人,我們宮主座下九大護法,也不是易與之輩。”
說着,只見其揮手整理了一下衣袍,這才緩緩開口:“大護法關凌鋒,人送稱號瘋狼,動起手來如瘋如魔,連那申屠興都忌憚三分。二護法尚壁青,人送稱號青狼,也是不弱。三護法司馬飛揚,單眼眼色異於常人,綽號……”
話音未落,郭逸塵就以接了過去:“綽號色狼。”
這般搭茬,立即讓楮秋白臉皮一沉,面色發寒。
而其他人則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揮手將郭逸塵攆到一旁,楮秋白這才繼續講道:“三護法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如幽冥使者,人稱冥狼。”
一邊聽他說着,一邊點頭,石飛羽將先前聽到的那些名字,也都暗暗記在心裡。
楮秋白原本想繼續介紹,郭逸塵卻又前來搗亂,湊過來嘿嘿一笑,問道:“那你呢,你身爲九護法,應該也有着稱號纔對。”
這般詢問,則讓楮秋白臉上略顯尷尬,並不開口。
一旁隊伍裡的人,則笑道:“九護法因主管刑罰,故被人稱之爲刑狼。”
不料聽到這句話後,郭逸塵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新郎?難怪你不願意說。”
被他一通嘲笑,楮秋白也沒了心思繼續介紹,憤憤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
而石飛羽見此,也沒再追問,坐在樹下雙目微闔,體內源力逐漸涌動起來。
傷勢未好,今晚又要闖那飛天血鷲老巢,到時候免不了一場惡戰。
隨着他的沉默,許多人也都忙於閉目休息,唯獨郭逸塵興奮難耐,起身在這片林子裡四處晃盪。
天色漸晚,斜陽終究是在兩個時辰後落下,等到天際最後一絲亮光消失,山谷內的蛙鳴聲也慢慢停止。
許多盤旋在半空中的飛天血鷲,在鳴叫幾聲後歸巢。
衆人並未立即動身,一直等到入夜時分,月色當空,才偷偷向着山谷內摸了進去。
小心翼翼的前行下,三十多人很快分散而開,在山谷內尋找起來。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在自己忙於搜尋之時,外面卻又來了一幫人。
這幫人顯然也是抱着同樣的想法而來,出現在山谷外的一刻,便立即將火把燃起。
隨着那火把燃燒,火光照耀下,飛天血鷲頓時變得躁動不安。
而身處山谷內的石飛羽等人,卻因此陷入了危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