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衛善要廢去石飛羽畢生修爲,將其逐出屠魔聖地。
易家父子二人嘴角便有着森然冷笑浮現。
一切彷彿都是按照他們設想的那樣發展。
只要石飛羽修爲盡廢,被逐出屠魔聖地,便可以趁機將其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
然而就在他們臉上笑容逐漸浮現之際,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卻突然出現。
這位女子飄然登上高臺,隨即也不顧衆人驚愕的眼神,上前在衛善耳邊說了些什麼。
聽完之後,衛善的臉色立變,額頭隨即有着冷汗慢慢滲透出來。
冷汗滲透下,只見他看向石飛羽的目光,已然多了一絲驚懼。
這並非第一次面臨衛善責難,也並非第一此登上腳下黑石高臺。
所以石飛羽雖然憤怒,依舊保持着一份該有的冷靜。
不過當他發現那位青衣女子在衛善耳邊嘀咕,就以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蹊蹺。
等到衛善聽完,看向自己的目光露出一絲驚懼之後,石飛羽便越發肯定青衣女子所言極大。
“那個……這……”
沒有了方纔的巧舌如簧,也沒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有的只是一種膽戰心驚。
衛善擡手擦了擦額頭冷汗,不料說起話來,舌頭都以打結。
定了定神,只見他猛吸了口氣,才道:“這件事情是個誤會,到此結束。”
“什麼?”
“誤會,剛纔還不是說證據確鑿麼?”
“到此結束是何意思?”
話音未落,臺下便滿場譁然,不少人都是面面相覷,質疑四起。
而衛善卻覺得臉皮發燙,有些不太自然的道:“來人,快將他們幾個身上繩索解開。”
說話間,只見其目光還在偷偷觀察那位青衣女子的臉色。
石飛羽也是趁機掃了一眼,發現這位女子模樣嬌美,臉上時刻掛着一抹動人笑意,尤其是從嘴角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憑添了幾分可愛。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此人。
這時,臺上幾位學員已經打算上前爲他們解開繩索。
不過就在這些人即將動手的一刻,石飛羽卻猛然回過神來,怒喝道:“慢着。”
一聲怒喝,宛若初春驚雷劃破長空,轟隆隆的在廣場上炸響。讓得不少人都是紛紛色變,急忙將目光投了過來。
有些人則眉頭微皺,似是不知他要做什麼。
迎着衆多疑惑目光,石飛羽緩緩吐了口氣,目光突然變得冷冽:“衛善長老真是好大的權利,說抓就抓,說放就放,全憑自己喜好,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而臺下一些聰明人,則立即明白,今天是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衛善臉皮一顫,似是被他說得有些惱羞成怒,咬牙低吼道:“小子,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目光緩緩掃視着臺下衆人,石飛羽沉聲說道:“我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屠魔聖地的事,奈何有人就是容不下我,前幾天衛家的事想必大家都還記得,衛善長老獨斷專行,認定我就是那殺死衛衝的兇手,但事實呢?”
說到這裡,只見他咬牙切齒的將視線轉向衛善長老,隨即冷笑道:“事實是衛家的人自相殘殺,欲陷我於不義。但出於學院衆位長老的面子考慮,我便忍了此事,可今天衛善再次欲置我於死地,試問這種事情放在你們身上,誰還能忍?”
“不能忍。”
“對,不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讓衛善長老給我們個說法。”
隨着詢問聲響起,臺下,雷豪等人頓時面帶激憤的怒吼起來。
而在他們的牽頭怒吼下,很快就有一批學員紛紛站了出來,支持石飛羽討還公道。
衛善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站在臺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是一兩個學員不滿,他還可以憑藉長老的身份強行壓下。
但這麼多人要討還公道,這件事情弄不好就會引起學員譁變。
到時候即便是他,也難以平息。
“小子,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頂着莫大壓力,衛善猛然轉身,目光直視着石飛羽,輕聲低喝道。
“我可以理解成這是一種威脅麼?”
不料話音未落,石飛羽就以冷冷一笑。
臺下雷豪等人聽得清楚,立即露出了憤怒之色:“大家快看,衛善長老在出言威脅,誰給他的權利,他還有沒有將我們這些學員放在眼裡?”
“簡直欺人太甚,兄弟們,殺了那個老東西。”
“對,殺了那個老東西,讓他也知道咱們不是好欺負的。”
雷豪一番話,引起羣情激奮,不少學員都是躍躍欲試,向前涌了過來。
而臺上衛善看到這一幕,嚇得頭皮都是發麻。
學員譁變,羣情激奮,欲殺長老問罪,這種事情恐怕從屠魔聖地成立以來,都從未發生過。
“小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冷汗瞬間就以溼透衣衫,衛善長老臉色看着那譁變而起的衆多學員,臉色都以發白。
眼見事情要越鬧越兇,便急忙上前問道。
在問出這番話的時候,衛善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盛氣凌人的姿態,語氣更是帶着一絲無力。
石飛羽雖然想要討個說法,但如果真的引起學院譁變,恐怕會立即有人出來鎮壓。
而且臺下那些人別看叫的很兇,真正動起手來,未必會有幾個站在自己這邊。
這一點他心裡很清楚,發現衛善姿態放低,便立即見好就收:“今天不管是不是誤會,衛善長老都是在沒有查清事實的情況下,將我們幾人綁來興師問罪。這件事情已經對我們的名譽造成了極大影響,就算鬧到副院長那裡,我也不怕,所以還請您給我們一個交代。”
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又暗中留着臺階,不少學員都是聽到,譁然立止,紛紛將目光轉向衛善,等待着他的答覆。
而衛善見此,則急忙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不知你要什麼?”
“第一,此事衛善長老必須親自向我們公開道歉。”
“第二,既然劫走靈藥之人並非是我,那麼易家父子就是惡意中傷,故意陷害,衛善長老必須將此二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石飛羽沉聲說着,話音未落,夜歌城易家父子臉色就以變得一片死灰,旋即雙雙跪在臺上,急聲求饒。
但此刻衛善已經自身難保,又怎能顧得了他們,袖袍一揮,便是將二人震退,繼續問道:“還有麼?”
今天的事鬧到這般地步,臉面早已丟盡,也不怕什麼公開道歉。
至於易家父子的生死,本就是咎由自取,還將他陷入進退兩難之地,活該受到處罰。
所以這兩個條件,在衛善看來,倒也可以接受。
“第三,在事實不明的情況下,將所有學員都召集於此,已然耽誤了大家許多時間,我們幾個倒沒什麼,但有些人想必是放棄了任務才趕回來,所以還請衛善長老對在場每一位人做出補償。”
沉聲說着,石飛羽卻巧妙的將所有人都拉到了自己這邊。
果不其然,話音未落,臺下就以傳來一陣聲討。
“對,我們剛要完成獵殺妖獸的任務,殺到一半就被召了回來,現在回去,那頭妖獸早就逃得無影無蹤,必須補償。”
“沒錯,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找到幾株任務所需靈藥,還沒來得及採摘,就被號角聲召回,就算那靈藥不會跑,來回也浪費了大把時間。”
“你們還只是任務沒有完成,大不了再跑一次,可我們呢?我們剛剛交過積分,進入魔王古墓,就聽到了號角聲,這幾十點積分誰出?”
一道道充滿着抱怨的聲音,立即將衛善推向風口浪尖,也讓他臉皮都是跟着哆嗦起來。
要知道,臺下可是有着數百位學員,若是全部做出補償,即便傾盡所有也未必會夠。
但是面對這麼多學員的聲討,衛善若是不作出補償,必然會引來衆人不滿。
到時候事情鬧到副院長那裡,爲了平息衆怒,連他長老的身份恐怕也未必能夠保住。
“踢到鐵板了啊。”
看着臺下衆多不滿的面孔,衛善心中不由得長嘆一聲,欲哭無淚。
而依舊被五花大綁的莊凱等人,心裡則早已樂開了花。
郭逸塵更是毫不避諱的怒笑道:“這次看你如何收場?”
“飛羽兄弟這招夠狠啊,衛善怕是真的要栽了啊。”
聽到郭逸塵的怒笑,莊凱便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
臺下這麼多人,即便每人補償十點積分,也是一個極爲龐大的數目。
這般數目相信以衛善的收入,就算不眠不休,三年也未必能夠賺得回來。
“我勸你還是快些做決定吧,有些人可等不了。”
在衛善滿頭冷汗,暗中思索着如何應對之際,一道戲謔聲便是悄然傳入其耳中。
循着聲音望去,衛善立即發現石飛羽嘴角掛着笑意,目光遠投。
心下疑惑,衛善立即向着他所看之處掃了一眼,發現郭辰長老不知何時已經帶着副院長匆匆前來,當下便是臉色一變:“好,今天的事所有損失都由我承擔。”
隨着其聲音響起,石飛羽嘴角笑意愈發濃郁。
今天衛善可謂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顏面丟盡不說,還得賠個傾家蕩產。
而石飛羽則狠狠教訓他的同時,也爲自己趁機爲賺來大量人氣。
不過他隨後想起一人,回頭望去。
但是等他轉過頭來,卻是發現那位青衣女子早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