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海很恐懼,他根本沒有想過林臨居然對主家抱有這麼大的仇怨,而且這小子潛力無窮,一旦放任他成長起來,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當初林震東大鬧主家,讓主家幾乎顏面掃盡,林拓海不慎惶恐,跪在主家宗祠整整三天三夜,這才重新換回了主家的信任,現在,他的孫子,又要重蹈覆轍不成
一連番大逆不道的言論從林臨口中蹦出,林拓海氣急敗壞,一掌劈了下去。
他要教訓這小子,必須要讓他明白天下林氏本一家,主家永遠是對的
林臨壓根沒想到林拓海居然會動手,眼看着巨掌襲至身前,這才本能地舉起手臂阻擋。
“轟”
一聲巨響,林臨被這金丹期的含怒一擊直接拍倒在幾米開外,什麼英烈碑,什麼功績碑全都被撞得稀巴爛。
“哇”
一口心頭血噴出,林臨掙扎着站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你對我出手”
林臨滿臉不敢相信。
林拓海可是親爺爺,而且方纔那一掌可沒有絲毫留力
“凡我林氏子弟須當謹記,主家之威名不容侵犯你當着我的面辱我林氏主家,已經犯了死戒,納命來”
林拓海義正言辭,呼嘯着從天而降,再次舉起巨掌,眼看着就要拍了過來。
“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罵了一聲,林臨直接施展閃現步法,瞬間移動至宗祠的門口位置。
林拓海可以對他動手,他卻不能還手,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爺爺,如果出手了,那自己當真成了不折不扣的不孝子
“死老頭,還想着帶我去仙修界,做夢去吧,林天恆一日不死,我特麼一日不會離開帝都”
從空中撂下這麼一句話,林臨喚出飛梭,將速度開到最大,瞬間離開林氏宗祠。
“臭小子,修爲不高,口氣倒不小。”
目送着林臨離開宗祠,林拓海苦笑着自言自語說道。
旋即伸手入懷,取出兩張木製碑文,將它放在宗祠的英烈碑前,看了看四周,沒有一絲人影,他才小聲嘀咕道:“震東,我看到你兒子了,性格跟你簡直一模一樣,視主家爲糞土,而且,小傢伙叫囂着要幫你報仇”
“他哪知道主家意味着什麼,我一個金丹期的修士,都只能做到自保,想要更進一步,不太可能。
當初,林震東憑着滿腔憤怒,外加金丹期的修爲,再加上十幾枚高級靈符。
結果卻是被大長老一掌擒住,毫無還手之力
林震東可是林拓海第一個兒子,人說第一個總是備受重視,更何況林震東又特別爭氣,就連林拓海之所以能突破晉升金丹期,也是靠着林震東給予的幾張靈符。
林震東與林拓海之間的父子之情遠遠超過了許多人的想象
他死了,作爲父親,林拓海暗地裡流了多少淚,誰能知道
晉升金丹期之後,林拓海第一件事就是前往主家宗祠,然後,他慫了。
林天恆身邊隨時隨地站着一位不起眼的老頭,居然是金丹初期的修爲
主家的權勢遠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林拓海不敢犯險,是因爲他必須活着,只有他活着,林震南還有林莉絲才能安然無恙。
林臨的想法實在太危險了,必須糾正他
而且,林拓海注意到林臨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這股氣息很熟悉,應當屬於某種跟蹤性質的藥粉。
這小子肯定被人跟蹤了
但是,憑着金丹期的強大神識,林拓海居然沒能發覺跟蹤林臨的人,原因只有兩種,第一,跟蹤的人潛伏技巧太過牛逼,以至於金丹期的自己都不能察覺,這個不太可能;第二,跟蹤他的人,修爲在林拓海之上,所以,林拓海發覺不了
第二種可能性更大,方纔自己對林臨猛然擊出的一掌,表面上是怒不可竭,實際上暗中發勁將藥粉全部排出林臨體外。
只是他的這一番苦心,林臨未必能感受得到。
“臭小子實力不錯,就是太不安穩,我這把老骨頭只能盡力收拾了,震東啊,你小子泉下有靈,多多保佑咱爺孫倆吧”
嘀咕完了,林拓海站起身,撣了撣上下衣物,將手背在身手,慢慢走出宗祠。
帝都北郊,距離林拓海所在的林氏宗祠差不多二十公里的距離,有一處院落。
院落面積不大,紅牆青瓦,伸出的樹枝以及盛放的鮮花,也都是些隨處可見的物種,整體看上去很是簡樸,就連門匾也是最簡單的曹娥編織而成。
門匾上書三個大字聽雨樓
看起來此間主人相當雅緻,與叢林溪澗聽雨,倒是好一番文人情調。
“主上,已經探查完畢。”
此時,院落最右側的一間廂房內,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着一身勁裝,匍匐跪倒在地,正在上報消息,另外一個年紀稍顯年輕,白衣長衫,腳上蹬着淡青色的彩雲靴,手裡搖着一把紙扇,臉上看不出表情。
“噓”
白衣男把食指舉到脣間,做了個襟聲的動作,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窗臺上爬着的那隻蜘蛛,全神貫注。
蜘蛛是很普通的灰色蜘蛛,應該是在結網,只是選擇的位置有些不太合適,光溜溜的窗臺實在很難將蜘蛛網黏住,再加上偶爾吹過一陣微風,堪堪構築完畢的蛛網再次被風吹散
蜘蛛很頑強,一點沒有氣餒,一次又一次吐出蛛網。
“你看這蜘蛛,百折不撓”
白衣男指着蜘蛛對鬍鬚男說道。
“主上的意思是讓我學習這種精神”
鬍鬚男擡起頭,看了看有些可憐的小蜘蛛,若有所思地迴應道。
“呵呵,學習毛線精神,我是實在無聊了,難道一隻破蜘蛛還能灌輸什麼心靈雞湯不成”
說着話,白衣男輕搖紙扇,頓時一道火焰飛出,將那隻蜘蛛烤糊了。
“說吧,有什麼收穫沒有林臨那小傢伙身上到底有沒有符道九章”
白衣男回頭,是林天恆。
至於那個鬍鬚男則是從小到大跟在他身邊的金丹期僕從,阿虎。
“這小子確實在符道上有所作爲,但是符道九章什麼的,我確實沒有看見,不過”
“接着往下說,跟我還賣起了關子”
“我看到他跟慕容谷打了一場,就在宗府外的小巷內,雙方戰成平手”
“什麼,跟慕容谷居然能打平”
“還有,方纔他去了趟林氏宗祠,林拓海也在那,而且我親眼看見林拓海出手教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