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肅恰是時候的醒來,倆人停止交談,易寒下車打開車門,送祖孫倆上樓。
他今天休假,但隊裡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並不能久留,因此只在林家坐了一會兒便離開。
林肅等人走了目光才瞟向孫女的包包,林清婉見了好笑,將那把軍刀拿出來給他看,“喏,光明正大的看。”
林肅就嗔了她一眼,“我是那種要檢查你禮物的人嗎?”
他看着軍刀道:“既然是易寒給你的,那你就帶着,別離身。”
“帶着刀可坐不了地鐵。”
“那就不坐地鐵了嘛,坐公交車。”
林清婉就認真且嚴肅的看着林肅同志道:“爺爺,我覺得這個世界欠我一個解釋,易寒同志看了我一眼就覺得我將來有危險,而您竟然相信了。難道他有預知未來的特異功能?”
“他有沒有預知未來的特異功能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能根據面相手相或生辰八字籌算出過去未來的,”林肅擡頭看她道:“比如道士!”
林清婉瞪大了眼睛,叫道:“忙活半天,您是讓我跟一個出家人相親啊!”
林肅就忍不住敲她的頭,“胡思亂想些什麼,他充其量只能算是記名弟子,不算出家,且道士門派不同,對這些要求也不同。”
林清婉就坐到沙發上道:“您還有什麼事是應該告訴我,卻沒有告訴我的,一併說了吧。”
林肅就發現孫女自那晚之後強勢了不少,換做以前,她肯定得過且過,他說她就聽,他不說她也不會多問。
這種改變讓他很欣喜,因此他也樂得和她解釋,他不知道孫女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知道她不想細說,他便也不問。
可既然易寒覺得她特殊,會有危險,那就一定如此,所以有些事她得有心理準備。
林肅道:“爺爺年輕時也參過軍,那會兒正值匪亂,所以軍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剿匪,還有便是戒備海峽對岸。而民間多異士,所以祖父見過不少奇異人,奇異事,這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世界是我們很少接觸到的。”
林清婉好奇的傾聽,祖父當兵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因爲大伯就是戰死沙場,因此家裡很少提起軍隊,更別提祖父參軍時候的事了,所以哪怕她是聽着祖父的故事長大的,那個時期的故事也很少能聽到。
“爺爺見過有人能沒入石頭之中,片刻之間就能穿過山石到達另一處,也有能指使野獸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噁心的事,林肅臉上一片嫌惡,道:“民間有這樣的異人,當時軍隊裡也有一羣效力國家的異士,一般碰上這樣的事多是他們出面解決。”
林肅說到這裡微微一嘆,有些哀傷的道:“當年你大伯就是因爲看到了這些神異,對軍隊嚮往不已,所以才成年就跑去參軍,努力表現,就是想着到那個特殊部門去學習一二,結果他還沒能調去,就先戰死沙場了。”
林清婉連忙握住他的手,“爺爺。”
林肅對她笑笑,壓下眼中的淚意,雲淡風輕的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爺爺也早就看開了。”
他道:“我之所以屬意易寒,一是因爲他的品性。他的成長經歷與你差不多,但他卻能長成一個心存正義,品行端正又博學多識之人,可見比你還略強些。”
林清婉臉一紅,知道他說的是她小學初中時的那段叛逆時間。
“你們兩個孩子經歷相同,所以我想着你們將來或能互相包容,當然,前提是你們能夠互相喜歡上對方。”
“我屬意他的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爲他的能力了,清婉,爺爺不知道你在另一個世界經歷了什麼,”林肅認真的看着她道:“但這種經歷是你的機緣,卻也會給你帶來危險,因爲這個世界不是我們所認爲的正常的世界。”
“這裡有怪力亂神,所以爺爺希望你能多一些保障,而且,”林肅頓了頓後道;“你爸爸那邊”
提起這個兒子,林肅一臉的一言難盡,默了一下後道:“喬夢是個識時務的人,她要是知道你有強勁的靠山就不敢來招惹你了,只要她不動,那邊也沒人會來打擾你。”
林清婉紅着眼睛笑道:“爺爺,您操心太多了,我又不是紙糊的,哪能別人想欺負就欺負?”
“我當然知道我的孫女厲害,可與天鬥與地鬥還能是不屈命運,必有所獲,與人鬥有什麼樂趣?”林肅嘆道:“爺爺這一生經歷過不少事情,最是知道,這與人鬥,哪怕你贏了,也是會疲累的,爺爺不想你那樣。”
林清婉眼眶一紅,伏在他的膝蓋上道:“爺爺您放心,我不會被人欺負的。”
林肅就拍了拍她的後背,繼續道:“易寒的太舅公,也就是他師父,以前算一個義士,抗戰時出了不少力,後來戰爭勝利,他一是淡薄名利,二是爲了養傷,所以就隱居山中了,爺爺有幸見過他一面。”
“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易寒跟着他學習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所以你們要是能在一起,爺爺很放心。”
這些話林肅之前是不會和林清婉說的,因爲兩個孩子還沒見面,他不確定他們能否在一起,說這些只會影響孫女的判斷。
但今天倆人見面,他也看到了他們的反應,雖不知其中底細,但顯然,不論是林清婉還是易寒對彼此的印象都不差,最要緊的是,林肅總覺得對易寒,清婉是有些不同的。
她性格向來淡漠,與人交際習慣了被動,這次卻很主動,在車上時倆人你來我往的試探了好幾次。
他不擔心倆人互相試探,就怕倆人無話可說,那樣才叫糟呢。
而今天過後,他更希望孫女與易寒來往了,因爲他也很想知道爲什麼易寒會說孫女有危險,是不是與她曾去過異世有關。
異世的事他們不能泄露出去,可要是有人能算出來呢,這世上既然有奇人異事,說不定真有人有此能力呢?
林肅發現自己有操不完的心,他更捨不得早早離開了,看來明兒得早起去鍛鍊一下身體。
林清婉卻是塞了一腦袋的情報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將軍刀放在自己的面前,看了又看,最後用手指撫摸一下刀身上的紋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閃現今早那從她身上撞過去的神色怪異的人。
那會是易寒說的危險嗎?
爲什麼?
真就因爲她的魂魄去過異世?
可去過異世的魂魄有什麼不同?
還有易寒
他是那個易寒嗎?
名字一樣,長相一樣,除了記憶不一樣外,就連氣質都有三分相似。
林清婉手指顫了顫,垂下眼眸壓住心中的激動。
此時,易寒也正躺在牀上想林清婉,越想他越覺得對方很熟悉,偏偏腦海中一點記憶也沒有。
他緊蹙着眉頭,突然就想到了腦海中多出來的些許片段,眼中一亮,莫非她是未來他會認識的人?
只是記憶還未曾出現,所以他只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易寒不由坐起來沉思,如果她是將來他熟悉的人,那麼他們是不是就是現在這樣認識的?
她身上那些功德到底是怎麼來的,一天下來,他已經能確定,她並不是道中人,那麼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她是怎麼在如此年紀就獲得這麼多功德?
沒有異力自保,頂着這麼一身功德她竟然能活到現在。
易寒捏了捏手指頭,腦中思緒翻滾,就在他快要想起什麼時,門被一把推開,雷濤鬱悶的走進來道:“隊長那邊有結果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腦海中那抹光消失,易寒蹙眉看向他,“什麼結果?”
雷濤沉悶道:“隊長選擇退役,現在沒有空缺,上面給的職位都不太好。”
後勤也不是那麼好做的,但退役更不好做,樑隊長在軍中多年,不說跟社會脫節,至少許多思維便跟不上節奏,更不要說他現在神經受損,身體大不如前,他能做的工作更少。
所以雷濤覺得還不如留在軍中,至少在軍中他有軍功在身,熬一熬說不定還能出頭。
易寒起身套衣服,沉着臉道:“他是個驕傲的人,與其在軍中被低估,還不如到社會上受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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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那個委屈不是軍隊給他的,他心底的驕傲依然可以存在。
易寒的爺爺、伯父都是軍人,且一樣的驕傲,一樣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他對這種心理最瞭解不過。
雷濤追上他,“你要去勸隊長?”
“不勸,勸不動,我去找政委。”與其勸他放下傲骨,不如他們爭取一下,安排好後路,那樣傲骨有處安放,自然也就都不是問題了。
雷濤追上去小聲道:“之前你相親去了不知道,兄弟們已經找政委鬧過一次了,他發了好大火兒,你這再去”
易寒目光深沉,道:“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易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大踏步往辦公樓去,雷濤沒敢跟上,遠遠的目送他悲壯的身影,他還特意在腦海中給他配了一把火。
雷濤一抹臉,嘀咕道:“把我自個都感動了,希望旗開得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