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上輩子學哲學的閨蜜李三缺與她同在,她一定可以秒殺福爾摩斯先生。
閨蜜李三缺其人,神一般的邏輯勉強可與福爾摩斯先生打個平手,但是,如果再加上路德維希神一般的無理取鬧……
則天下無敵。
……不,都不用李三缺本人在場,但凡李三缺養的短毛貓維特根斯坦在,喵喵兩下,也妥妥可以完勝了好嗎?
不要小看哲學家的貓,它們都是神的預備役。
深深扼腕倫敦不是自己的主場,路德維希開啓無理取鬧模式:
“當然不一樣,你看它們尖頭的鋒利程度和取食的方法就知道了。”
路德維希小小地做了一個“小蜜蜂飛呀飛呀”的動作:
“筷子早已和茹毛飲血的時代分離開來,可叉子至今還深陷在一百七十萬年前的元謀時代,高下立現。”
夏洛克因路德維希的幼稚舉動,沉默了一秒:
“……一百七十萬年前沒有叉子,元謀人還算是半猴類。”
說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路德維希殘酷的真相:
“還有,這個動作太幼稚了,你完全不適合扮可愛——效果就像一頭猛獁象跑進了博物館。”
路德維希:“……”
福爾摩斯先生,我看見您的死亡旗幟已經立起來了。
我會深深記住您的。
“……說到幼稚,你還是保持沉默吧,你在這一方面沒有發言權。”
夏洛克剛想開口反駁一下路德維希混亂的邏輯,就被她無情無義地打斷了:
“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看着笑容詭異的路德維希,面無表情,沒有說是,也沒有反駁。
路德維希就差仰天大笑三聲:
“你不會是……不會用筷子吧?”
“……”
夏洛克的神情,瞬間從一般般的高貴冷豔,升級爲高貴冷豔max:
“當叉子可以滿足需求時,我爲什麼要在沒有必要的事情上花時間?”
路德維希望着夏洛克但笑不語,半晌才悠悠地說:
“這隔壁有一家便利店吧?”
夏洛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正在默默仰天大笑的路德維希,一隻手“啪”地拍在了年輕帥氣總經理的肩膀上:
“waiter~麻煩幫我到沃爾瑪買兩雙筷子來thx~”
被尊貴的福爾摩斯先生帶來的尊貴女眷拍了肩膀,年輕帥氣總經理表示誠惶誠恐。
即使被福爾摩斯先生的女朋友當成服務生,這也是他身爲總經理的榮耀!
只是……爲什麼覺得福爾摩斯先生看他的目光更冷了……
……
“福爾摩斯先生,你就試試看啦~”
短促而堅定的——“no.”
“試試看試試看~”
忍耐而糾結的——“no.”
“你今天如果不滿足我的好奇心,後果會很嚴重。”
夏洛克一副“我不在乎”的表情。
“你口裡最嚴重的後果,也就是把我的咖啡換成牛奶了。”
路德維希差點抓狂——溫柔小意反而嫌棄,福爾摩斯先生一定是m體質!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求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升級一下後果的嚴重程度。”
路德維希毫無章法地搖晃着紅酒杯:
“我會把吃飯時間延長到三個小時以上,一條一條纖維地吃牛肉,一滴一滴水地喝魚湯……你今天要麼一個人去破案,要麼就別想去破案了。”
夏洛克:“……”
再次被路德維希的無情無恥無理取鬧打敗,夏洛克被迫拿起筷子,以極度標準的手法。
隨即“不巧”地手一鬆,筷子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他毫無誠意地用餐巾擦擦手:“手滑。”
路德維希精神抖擻:“沒事,這一袋子裡有二十雙呢。”
夏洛克高冷地看向一直旁邊、在他目光高壓下笑容勉強的總經理,表情不變:
“如果你妻子今天下午沒有發現你與一個小提琴手在一起,一定會爲你的周全的做事態度而驕傲——但是很遺憾,她已經知道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
總經理的臉色,就像發現倫敦所有的臭水溝突然間都出現在他家的門口。
路德維希同情地看着他——遇見福爾摩斯家的人,有多遠跑多遠纔是正道,他這不是趕上來給福爾摩斯先生虐麼?
她舉着筷子,堅決地說:
“難得能找到你的一個弱點,我不會放棄的,福爾摩斯先生,逃避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夏洛克撇頭四處張望:
“管絃樂隊是怎麼回事?首席單簧管明顯搶了半拍。”
路德維希差點想拍桌附和——艾瑪福爾摩斯先生說的太對了!
她一直心塞煩躁的一個重大原因,就是因爲首席單簧管居然搶拍!
不是處女座也不能忍好嗎?
……於是路德維希成功被夏洛克轉移話題:
“我想說很久了——這到底是什麼管絃樂隊,爲什麼三分之二都是小提琴?”
餐廳經理拿紙巾偷偷擦了擦汗,然後用腳用力踩了踩身後的某個服務生。
服務生麻利地退下去換單簧管首席了。
餐廳經理恭敬地說:
“福爾摩斯家族是我們最大的股東,威爾威佳在整個歐洲的連鎖店有三分之二都是福爾摩斯太太的。”
路德維希:“……”
作爲一臺無產階級裡的戰鬥機,她表示不能腦補什麼叫遍佈整個歐洲的家族企業……
告訴她,福爾摩斯先生到底是爲什麼要租房子住!
說到夏洛克的母親,餐廳經理的語氣裡帶着發自內心的尊敬:
“考慮到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對於小提琴的喜愛,她特別囑咐過樂隊的比例問題——在整個歐洲,只要是威爾威佳會員制連鎖餐廳,樂隊裡的小提琴手都在一半以上……”
路德維希覺得這位餐廳經理對老福爾摩斯太太的迷戀已經到了非同尋常的地步,因爲他一連用了三個形容詞。
“……您的母親對您的愛真是無與倫比,她是我平生僅見的,最爲溫柔、美麗,智慧的女人。”
……
路德維希木然地坐在座位上。
她只是個窮酸的人,不想和土豪說話,再見。
而夏洛克抿了一口紅酒,一語擊破餐廳經理的憧憬:“我的母親,你見過她?”
總經理:“……沒有。”
生命的動力全靠腦補~
正在這時,樂隊演奏起了?...
一首激昂的調子。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的說:
“夏莉,曲風也是你母親按照你的喜好挑的嗎?竟然是流行風格……這是什麼歌來着?smooth?criminal(犯罪高手)?……你母親真理解你,很符合你的特徵。”
夏洛克:“不,太過雜亂而無規律的節奏會擾亂我的思緒,我更喜歡,和意大利一些老作曲家。”
然後他深深地皺眉:
“夏利?”
路德維希滿懷惡意,決定從稱呼上噁心死福爾摩斯先生:
“嗯吶,不覺得這兩個字毛茸茸的,圓滾滾的,喵嗚喵嗚的,很可愛嗎?”
“……這四個形容詞,無論哪一個,我都不接受。”
夏洛克四處張望:
“雖然這個稱呼比‘福爾摩斯先生’好一些,但是從音律的角度,它的音節太過短促,不符合我的美學……你不能換一個嗎?”
路德維希覺得今天晚上受到的驚嚇突破了上限。
“不,我只是開一個玩笑……我完全沒想用‘夏利’稱呼你,真的。”
……福爾摩斯先生,你空虛寂寞冷了麼?
按福爾摩斯先生的性格,不應該高貴冷豔地拒絕,類似於“夏利”這麼□□,又親密過頭的稱呼方式嗎?
不過沒關係,如果福爾摩斯先生真的喜歡的話,她會建議華生醫生這麼幹的。
……前提是,當福喵和華狗,按劇情在七年後相遇時,她還在貝克街的話。
路德維希因自己荒謬的想法笑了笑。
——七年後,還呆在貝克街?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