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男人微笑着看着她,穆向晚突然覺得很無力。她低下頭,看着自己胸前的,還來不及取下的藍寶石項鍊,苦笑了起來。
冷翼凡……
送這條項鍊給我的你當時是什麼想法?
我是你最珍視的人嗎?
是這樣嗎?
爲什麼外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會遲疑,會迷茫?
爲什麼我從來不相信你?
你確實不應該隱瞞我和王雪晴訂婚的消息,但是這件事被我知道的話,我肯定會走,會離開你的庇護。
我從來都是那樣任性。
你欺騙了我,而我欠你一個信任和解釋的機會。
我們都是笨蛋。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可吃。
謝謝你沒有爲了我放棄你的江山,因爲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你一向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如果你真的頭腦衝動,你的下屬會看不起你,你也不會是我愛着的那個人了。
你能來救我,你盡力,已經很好了。
真的很好……
“穆小姐,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你告訴我一些三少的事情,我們會在三少和我們交易前給你最好的照顧。”
“你們想知道什麼?”
“比如說他平時都見什麼人,和他們會談論些什麼,談話時間多久?”
“我不知道。”
穆向晚說得是真話。
冷翼凡從來不會讓她插手他的事情,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那個法國人明顯不信:“不知道?我希望您和我們合作,穆小姐。”
“我沒有自虐的傾向,我也希望合作。可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穆小姐是逼着我們動用暴力嗎?唉,我們真不想這麼對待一名淑女!”
法國男人一邊說一邊搖頭,一副極爲惋惜的樣子。穆向晚心中冷笑,好像是見到了遺憾自己不得不吃肉的狼一樣。法國男人感慨了一會兒,不得不遺憾地說:“穆小姐不改變主意嗎?”
“不是我不說,是我確實不知道。”
“對女性動粗是極爲無禮的,我還是不忍心對穆小姐動手。這樣吧,不如讓穆小姐嘗試下我們的藥品?”
藥?
穆向晚不知爲何心中一涼。
“一切會讓穆小姐說實話的藥。”法國男人笑着說。
有人拿着針管走了進來。
他們反綁住穆向晚的手臂,讓她不能掙扎,而那個護士打扮的法國女人親了親穆向晚的臉頰,然後把針溫柔地推入。穆向晚心知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她的反抗怎麼比得上那麼多人?她只能不住地喘息罷了。
“藥效會在半小時內出現。這可是最新的海。洛因,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夢’。你很快就會愛上它的。”
“海。洛因?”穆向晚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爲被注射的會是說實話的藥或者是慢性毒藥之類的,但居然是毒。品!上癮的毒。品!還不如殺了她!
她的哥哥總和一些流氓混在一起,所以穆向晚很早就知道了毒品的危害——那可是最致命的砒霜!短暫快樂的代價是生命的流逝和一生的痛苦!
他們居然……
他們居然……
“等你愛上它的時候一定會說實話。還有,你可以叫我賓利先生。”
法國男人說着,就和他的手下一起離開了。王雪晴看了她一會也走了。穆向晚跪倒在地,很想吐,她不住乾嘔,但是胃裡空空的,吐出來的只是酸水罷了——毒。品是被靜脈入射進去的,吐也根本沒有用。她的頭劇烈眩暈了起來,冷汗直流,心跳也快得不像話。
不能死,不能被控制住,不能……
絕對不可以!
穆向晚緊緊咬住牙關,嘴脣咬到出血,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她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是小楓,小葵,還有那個男人。她的手抓住了胸前的項鍊,緊緊握在手中,好像能從中汲取力量似的。
三少……
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我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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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向晚一天天都被注射着藥物,藥劑也在慢慢增大。
一開始的頭暈、噁心已經沒有了,她能從注射中找到快。感,好像什麼憂愁、煩惱都拋在了腦後,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的理智知道這是糟糕的情況,但是居然會貪戀那種溫暖和愉快,怎麼也捨不得丟下。
除卻注射後3個小時左右的甜美感受之外,其餘剩下的只是噩夢罷了。
她會產生幻覺,會看見自己最不想見到的情景。有時候是死去的父親,有時候是母親的淚水,有時候是身下的血紅……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會做夢。
每一晚都在做夢。
除非睡覺的時候還有人注射,不然她總是做噩夢。夢一開始總是甜美的,她見到了她想見的親人,但是在她靠近他們,觸碰他們的瞬間,一切會變成人間煉獄。
在她的手抓住父母衣角的同時,他們會渾身鮮血地看着她,所有的景物也會在瞬間變換。
她的幸福只限於遠遠看着。
而今晚,又是一場夢。
幻覺中,父親、母親、哥哥都在,他們還住在原來的大房子裡,春暖花開。她的孩子們在花園裡玩耍,身上髒兮兮的,小臉紅撲撲的。她的丈夫在花園裡看書,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暖暖的,他的臉亮到看不清。
“向晚。”他笑着朝她招手。
穆向晚站着不動。
“向晚,過來。”
“不可以。”穆向晚說。
“爲什麼?你討厭我嗎?”
男人微笑着,面容逐漸清晰了起來。穆向晚看着他:“不。不討厭你。”
“爲什麼不過來?”
“我過來就會變的……一切都會變。雖然是幻境,能活在幸福的夢境裡,真好。”
穆向晚淡淡看着面前的歡樂場景,微風吹動着她的長髮,她感覺不到涼。她就那樣靜靜看着他們,沒有上前,時間也彷彿靜止了一般。
他們的快樂與她無關。
她不配得到這樣的快樂。
真是美麗的夢啊……
“睡着了?”
賓利踢踢穆向晚,穆向晚一動不動,嘴角還殘留着微笑。賓利吹了一聲口哨,問手下:“效果怎麼樣?”
“非常不錯,已經產生了依賴性。”
“那下一步可以開始了。”
“是的,先生。”
“這樣活着比死還痛苦吧……就是她活着也是一個廢人罷了,沒人能抗拒毒。品的魔力。那個男人給我的恥辱我會一一討還。”
賓利滿意地看着穆向晚,脣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門,再次關上了。
黑暗中,穆向晚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站起來,淚水順着面頰慢慢滾落。
夜,真黑。
夢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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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去了。
一切都按照他們的希望發展着。
穆向晚已經染上了毒。癮,沉迷在藥物帶來的快感之中,並且在昨天主動要求注射。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臉上有淚痕,額頭也受了傷,好像劇烈掙扎過。不過掙扎也是無濟於事的——沒有人抵擋得住“夢”帶來的歡樂。況且,現在沒有藥物她幾乎無法入睡,她抵擋不了噩夢的恐怖。
“要注射是嗎?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哦。”
賓利看着中國女孩蒼白的臉,勝利地微笑,而穆向晚過了很久,微微點頭。她那麼渴求着“夢”來填補自己的空白,雖然是飲鴆止渴,卻無法控制那份嚮往和歡愉。只要不停注射,就能永遠留在甜美的夢境中,也不會覺得痛苦了……
在夢中死去是多麼幸福……
“告訴我冷翼凡平時都見什麼人,他的機密文件都鎖在哪裡。告訴我的話我就把‘夢’給你。”
“我不知道……”
穆向晚懊惱地說,看着賓利手中的小瓶,眼中都閃耀着亮地發奇的光芒。賓利臉色一變:“小丫頭,說謊可是不好的行爲。你不誠實,我不能把‘夢’給你。”
“我真的不知道……給我吧,求你了……”穆向晚哀求。
“中國姑娘,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實在不肯說也行,要不你做我的情。人?我可以把藥給你。”賓利笑着說。
【桃子的話:雖然是廢話,但是還是要嘮叨一句。關於毒。品都是我瞎寫的,吸。毒萬萬不可取!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