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大年初七,蘇韓青仍是沒|是昨天送了封信,說是再過六七天就返回,但願還能趕上元宵節。雖說初三就能出門了,不過蘇舒這幾天都很忙,之前姚清新接了戴守秋三姨太的活,聽說她設計的那套衣服讓三姨太在大年初一搶盡風頭。
那位三姨高興壞了,可她不知道是姚清新代爲設計的,所以沒幾天跑來藍家找蘇舒,說要她在元宵節那天再爲她設計一套,好繼續獨領風騷。本着可以套取資料的目的,蘇舒便答應了下來。可惜藍家沒有紅妝,茹雨和書簡,那三個傢伙的手藝在鍛鍊之下已經水平不錯,而現在,只能靠蘇舒一個人了。
幸虧她後來想起那個早前要拜她爲師的李良,便差秋思喊了來。李良見到新設計的圖案,早就躍躍欲試,蘇舒便讓他幫着剪裁縫,順便兩人交流一下各自的心得。蘇舒畢竟是穿越來的,見識過潮流時尚的變遷,李良只覺受益匪淺,自告奮勇說以後都做蘇舒的幫工,只要蘇舒在旁邊提點他一二便足夠。
李良攬去了大部分的活,小的方面都是穿珠子,做絲帶,或者貼些小蕾絲邊的細活,但是蘇舒一個人做起來仍覺得繁瑣,見到院子裡好幾個空閒的丫環。她心思一轉,又想培養自己的下手。而其實這很容易,哪個丫環不想掙點額外的收入呢,所以在金錢地誘惑下,紛紛下水。
“小姐,四夫人叫你去呢。”這天,範文惠差人來喊蘇舒過去,秋思過來通報。
“這些你們小心着點整,別弄壞了。”蘇舒正在做布花,聽到忙站起來,叫小桃找了件大紅底碎花的祅子穿起來。今天還滿暖和,家裡弄了炭盆,居然連棉祅都不需要穿,不過出去還是很冷的。
“還知道舅母找我什麼事?”見到婉兒,蘇舒問道,兩人往外邊走去。
婉兒回頭看了看,笑了笑道,“四小姐,你們這裡真熱鬧呢,我都聽說你教那些丫頭做衣服,我也好想見識見識。”
“見識什麼呀,都是些細碎活,我一個人做不完,讓她們幫着點。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她們也樂意。”
婉兒偷偷道,“四小姐,聽說你還給她們工錢的?”
“嗯。總不能讓她們免費做嘛。”蘇舒也沒在意便答道。
婉兒露出羨慕地表情。“原來真是這樣啊。我還以爲她們是胡說地呢。四小姐你人可真好。她們平時就很輕閒了。現在還有額外地工錢拿。難怪幾個丫頭聚在一起都說羨慕你那院子裡地人呢。”
兩人邊說邊走。一會就到了範文惠地院子。
進去後看到兩個人。一個是範文惠。穿着青色滾銀邊地祅子。看起來很清爽大方。而另外一個則是譚依地大女兒藍明春。她早前嫁給了鄰近城市地一戶呂姓家。聽說這姓呂地前幾年投資生意失敗。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去年。她相公索性跟藍明春回了藍家做上門女婿。他們在藍家大概也只住了半年時間不到。跟蘇舒見面地次數寥寥無幾。
“舅母。三姑母。”蘇舒給兩人請了安。藍明春其實比她也就大了七歲。不過輩分上卻算是她地姑母。
“蘇舒。坐吧。”範文惠招呼道。
那邊藍明春卻站了起來,掃了蘇舒一眼,對範文惠道,“四姐,你一會得好說說她,我也不坐了,今天答應天兒要帶他出去玩,先告辭了。”
範文惠點點頭,看到藍明春走了,蘇舒心想,她剛纔那一眼看似對她有很大地不滿,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哪裡得罪這個三姑母了。
“蘇舒,聽說你又在幫人做衣服了?”範文惠柔聲問道,不過臉色卻不像以前,多少帶了點嚴厲。
蘇舒應道,“戴夫人上門來,也不好推脫,反正閒着我就應下來了。舅母,這有什麼不妥麼?我在宣家就開始幫人做衣服了。剛纔三姑母說要你好好說說,難道那個人指的是我不成?”
範文惠低頭喝了口茶,擡起頭道,“蘇舒,做衣服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畢竟是一門手藝。你從小就失散在外,做起事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便說你。你舅舅也疼你,不過蘇舒啊,你做歸做,可不能縱容那些丫頭。她們每個月都有月錢領了,你讓她們做什麼事都是應該地,可你給她們工錢,就做的未免不妥。”
蘇舒奇道,“讓她們做衣服是額外地工作,舅母,而且這工錢也是我自己給
用藍家的一分錢。”她可不想剝奪別人的勞動果
“說是這麼說,可你有沒想過,你給自己丫環額外的工錢,其他房裡的丫頭會怎麼想?”範文惠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蘇舒,我這身子是越來越不方便了,將來主母地工作還打算讓你分擔一點。可你做事還不夠顧大局,剛纔你三姑母來,你現在可想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之前婉兒就跟蘇舒提起幾個丫頭聚在一起羨慕蘇舒房裡丫環的待遇,有比較纔有羨慕,估計可能是藍明春房裡地丫頭也是如此,說蘇舒怎麼怎麼待自己丫環好,而後可能說了自己主子的壞話,叫藍明春聽到,纔來範文惠這裡打小報告。
蘇舒想了想道,“我明白舅母地意思了,以後會謹慎處理。”
範文惠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纔好,不枉我疼你。今天叫你來一趟,不止爲你三姑母地事情,還有一件事兒要交給你去辦。
”
蘇舒問道什麼事。
“你大姑母病了,想讓你看看她。”範文惠示意婉兒拿來一籃東西,說道,“這裡有好些補品,都是上好的,你送去給她補補身子。再問問她的意思,倘若她要回來藍家,我們可以想辦法,要是她真個兒不願意,那就算了。”
大姑母就是藍敏燕,那個嫁給賣豬肉的苦命人,蘇舒正尋思着怎麼會讓她去看藍敏燕,範文惠解釋道,“你孃親生前跟你大姑母感情極好,你大姑母也疼愛你,想來你去看她,她會高興些,有些話也能聽得進去。”
原來是讓她勸藍敏燕來着,聽意思是想讓她重回藍家。不過……蘇舒皺了皺眉道,“舅母,我之前聽到閒言閒語,說是舅舅讓大姑母嫁給那個賣豬肉的,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範文惠怔了怔,片刻之後笑道,“既然是閒言閒語,自然不能當真。你大姑母跟你孃親交好,那跟你舅舅也是一樣的,他豈會去害你大姑母呢。再說了,當年公公都還在的,婚事都有他做主,你舅舅能做什麼呀。我是知道你姑母受苦太久了,實在看不下去,其實也多次勸過她,可她總不聽。現在生了病,你說她在那家裡怎麼能過下去?那個兇婆婆還不知道如何待她呢。”
蘇舒見識過藍敏燕的婆婆,可真是個勢利小人,可惜藍敏燕自己說了,她自願留在那個家,如今再去勸她,她會改變主意麼?
“舅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奶奶聽說精神不好,送去休養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呢,什麼時候我也去看望看望。”藍堯望和藍雲芊說那個跟狗關在一起的瘋女人就是大奶奶杜鳳儀,現在倒要看看範文惠怎麼回答。
範文惠笑起來,“你這孩子真是孝順,不過大奶奶實在不適宜別人探望,大夫囑咐了,要多多靜養,我都見不到她呢。要是她哪天好了,我一定帶你去看看。”
打了個擦邊球,等於什麼沒說,蘇舒也不好繼續追問,只得作罷。但是很顯然,範文惠也是藏着不少事情,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清楚藍成多少底細?還是藍堯成做的事,她本就幫着不少呢?
“舅母,那我現在就去看大姑母。”蘇舒從婉兒手裡接過籃子,告辭而去。
回到自己房裡,讓秋思找件披風,外面風大。秋思邊幫她披上,一邊問主母範文惠找蘇舒什麼事兒。
蘇舒看了她一眼,“以後做衣服的事情你們暫時就不要管了,我請外面的人來做。”藍家不比宣家,宣家的矛盾已經白熱化,而藍家卻是暗潮涌動。她只是給丫環工錢,便惹來麻煩,看來這幾房的主子都不好惹,做什麼事都得瞻前顧後。
秋思明白了她的意思,心裡惋惜到手的銀子就要沒有了,不過也沒得辦法,嘟嘴道,“都是外面那幾個丫環壞事,成天拿着工錢在其他房丫頭那裡現,現在引得別人眼紅,說自己主子壞話,可算連累到我們了。”
“也就暫時擱置吧。”蘇舒笑道,“我以後再想辦法。你給我把馬車叫來在門口等。”
秋思應着出去了,蘇舒讓小桃拎着籃子,跟她先走,她一會就來。見兩人走了,蘇舒轉了個彎,往藍雲芊那邊過去。要是藍雲芊在,也不管她說得是真是假,她都要好好問問。就算九假一真,也算有點真話,不在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