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殺坐在大廳裡,他的臉色很難看,因爲龍幫發生的事情,他取消了西域之行,面對歐陽紹華那未知的力量,他卓殺也不敢輕易妄動。他是不怕死,可是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歐陽紹華這個人,他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到他的女兒。
他寧可負天下,也絕不負他的女兒,他之所以還活着,那就是因爲他的女兒。在他的心裡,沒有什麼事情比他的女兒更重要。
曾雲峰獨自一人走進大廳,他是卓殺的眼前紅人,智多星。他如此的爲卓殺賣命,他不爲別的,他只是爲了錢,他是個殺手,不爲錢他又爲了什麼呢?在他的眼裡,只有錢纔是最好的東西,也只有錢纔是他真正的朋友。
望着曾雲峰走進來,卓殺微微起身,道:“雲峰,大小姐在龍幫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
曾雲峰道:“大小姐那麼聰明的人,在什麼地方她都不會吃虧的。”
對於讚美卓瑗瑗的話,卓殺也是很喜歡聽的,作爲一個好的父親,相信沒有一個不喜歡聽到別人誇獎自己子女的。雖然曾雲峰這誇獎的話不是說得很好,但卻真正的滿足了卓殺的心。他當然希望卓瑗瑗是聰明的,希望卓瑗瑗不吃別人的虧。
天下的父母,相信也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子女不聰明,希望自己的子女老是吃別人的虧。
卓殺道:“此次西域之行沒有進行,我還真有些擔心。”
曾雲峰道:“莊主,要不我們去藍筆山莊一趟,請刀神出面。”
卓殺道:“藍一風雖然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只是他會出面嗎?”
曾雲峰道:“歐陽紹華歸來之時,只怕他不出面也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前去只不過是提前讓他作準備而已,歐陽紹華要的是統一武林,他藍筆山莊又怎麼會不聞不問呢?”
卓殺道:“這事情我會親自去辦,你們就去暗中監視歐陽紹華的動向,只要他一回中原,第一個來通知我。還有,暗中保護大小姐的安全。”
曾雲峰道:“莊主放心,雲峰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人欺負大小姐。”
他嘴上說的倒是很堅決,只不過心裡卻在想:鏡湖山莊如此強大的存在,誰敢欺負卓瑗瑗,怕是活膩了吧。而且,她現在還有一個龍幫的大當家做保鏢,那破斧子似乎如神一般的強大,有誰還會敢欺負她卓瑗瑗呢。
卓殺道:“瑗瑗這孩子從小就沒有娘,是我一手將她拉扯大的,我從小就慣着她,所以有些時候她很任性,要不是她在龍幫,我還真有些擔心她。”
曾雲峰道:“其實大小姐出去闖蕩也是一種成長,莊主應該理解這個道理的。”
卓殺道:“這個道理我當然理解,要不然的話我怎麼會任由她離家出走。”
曾雲峰道:“莊主真是一個好父親,大小姐要是知道她的父親如此的偉大,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卓殺道:“這丫頭,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恐怕是將我這個父親忘了。”
曾雲峰道:“要不我去接大小姐回來。”
卓殺道:“算了吧,由她去好了,該讓她回來的時候,我會親自去接她的。”
卓瑗瑗是他的女兒,他會讓她做天下最有權力的人,在他去接她回鏡湖山莊之時,那將是武林一統之日。他有野心,但他志不在武林盟主,而是在他的女兒,讓他的女兒成爲萬千崇拜的人,他所努力的一切,那將都是給他的女兒的。
酒,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一說儀狄,一說杜康。且不說儀狄,單論杜康。
杜康,原名少康。
民間有酒,杜康酒。
這是好酒,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喝的酒,因爲這酒的勁很大。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就是曹操說的,能解憂愁的酒,能不是好酒?只不過,這酒真的能解除一個人的憂愁嗎?
天下美酒數杜康,酒量最大數劉伶,飲進三杯杜康酒,醉倒劉伶三年整。
這是西晉時流傳的。
看來,無論你是個怎麼樣的酒鬼,三杯杜康美酒下肚,你非醉不可。事實上,這只不過是爲了更好的形容這個杜康酒的威力
罷了。
酒樓。
韓一流在喝酒,幸好他喝的只是很平常的白酒,要不然的話他可能早就醉了。他除了喝酒,還是喝酒,桌子上也只有酒。
他真的很失落,自己簡直就是個王八蛋,笑面斧不是他眼裡的弱者,而是他這輩子都休想去比擬的神。他們,那是天下地下的,沒法比。自己連看都沒看清楚,劍就被虞絲思截爲兩斷,而笑面斧,他竟然擊敗了虞絲思,這其中的厲害,他韓一流又怎麼會不明白。
自己那麼的侮辱他,現在想起來,那簡直是他自己太混蛋,他在人家眼裡,他根本算不了什麼。
事實上,他也真的算不了什麼,他是個失敗者,他又有什麼好驕傲的。
他不是恨笑面斧,他是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太自以爲是,恨自己年少輕狂……
他已爛醉如泥,可是他還要喝,似乎他要喝死才甘心。
現在的他,他就像個酒鬼。
白如雪望着這個酒鬼,她的心不由的有些傷痛。她是在可憐他?還是同情他?她不知道,總之心裡就是有一個感覺,她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
她走到韓一流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罈子,道:“你喝夠了嗎?”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就像是她很在乎韓一流似的。
韓一流帶着酒意,道:“你是誰,幹嘛要來管我?”說着他就要去搶白如雪手中的酒罈子。
“啪”的一聲,白如雪酒酒罈子往地上一扔,道:“喝酒,你們男人只要遇到挫折,難道就只有喝酒才能解決嗎?”
韓一流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來管我的閒事。”
白如雪道:“我不是你什麼人,但我想告訴你,一個人要是連一點點挫折都承受不了,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男人。”
“你又不是男人。”韓一流怒視着她,怒道:“你怎麼知道我此刻的感受,一個男人,他可以死,但絕不能丟了尊嚴。”
白如雪微微笑道:“那麼你如此的拼命飲酒,你的尊嚴就可以回來了嗎?呵呵。”她的笑很溫柔,但聽在韓一流的耳中,這簡直就是諷刺。
韓一流道:“我沒有用,我無能,你可以走了吧?”他不想跟白如雪浪費時間,這不是他心裡的仙女,他爲什麼要跟她如此的廢話呢。可是他心裡的仙女,他又有什麼臉去面對她呢。他在卓瑗瑗的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這讓他怎麼重新站立起來。
白如雪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你的劍法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韓一流道:“你想侮辱我你就侮辱我吧。”他是徹底的放棄了,笑面斧那麼強大的劍法,他是一輩子都比不上的。
白如雪道:“你那麼的侮辱他,可他卻對你一點恨意也沒有,而且還任由你侮辱,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韓一流臉已經丟大了,但他卻真的不明白,笑面斧當時爲什麼那麼的任由他侮辱,他道:“這是爲什麼?”
白如雪道:“因爲你是爲了卓瑗瑗出氣。”
韓一流一愣,道:“就這麼簡單?”
白如雪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卓瑗瑗對他的感情,她爲了他,她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你是討不了她的好的。”
韓一流此刻也明白,他是當不了卓瑗瑗心裡的強者了,因爲笑面斧是他戰勝不了的。他道:“你跟我說這些幹嘛?”他還是不願理會白如雪,這個只會偷雞摸狗的女人,他和她有什麼好說的。
白如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的仙子看見你這個樣子,她會更看不起你的。”說着她轉身就走,就彷彿她不曾來過,但看她的眼角,一滴眼淚不由滾落而出。只是可惜,韓一流是看不見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少女情結,情竇初開。難道她喜歡上了這個人?
只是這可能嗎?
她只是同情他而已,不想讓他就這樣的沉淪下去。她在心裡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同情他,可憐他。
至於流淚,這是偶然的。
他從西域大宛國一直追着她到了洛陽,這其中發生的事情,她白如雪還是想笑的,他的劍法雖然比她強,可是腦子比她的差得許多,要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一直追到洛陽呢。
自古以來,智慧纔是最強大的。
的確,人類最強大的力量就是智慧。
笑面斧就是因爲有智慧,所以他才能百戰百勝,面對着強大的對手,他要是沒有絕對的智慧,恐怕他死了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一個美人走在街上,她總是像金子一樣的發光,令人充滿遐想。
一個美人就令人如此,那麼三個呢?這就讓人很難想象了,尤其是像李小夜她們這麼美的人。
美人會微笑,這就像金子會發光一樣,它給人的感覺總是美好的。
唐凝還是一如既往的調皮,她似乎永遠那麼樂觀,縱然笑面斧因爲她們的調皮生氣了,她還是改不了她調皮的毛病。
一個人的毛病,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掉的。她道:“瑗瑗姐,你身上有沒有錢。”她不懷好意的望着卓瑗瑗,那神情一看就知道她在打卓瑗瑗的主意。
當然,一個人要是問你身上有沒有錢,那就是他想給你借錢。
卓瑗瑗道:“有啊。”唐凝也算是她的好朋友了,她當然也不會讓她失望的。
唐凝道:“能借點給我嗎?”
卓瑗瑗道:“你要錢幹嘛?”
唐凝道:“這你就不要管了,你先把身上的錢全部借給我,我等會就還給你。”
卓瑗瑗莫名其妙的,這唐凝又想幹嘛,看她的樣子,她的身上又不像沒有帶錢的樣子,她要錢難道是她看上了什麼好看的東西?她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面對不知道的事情總是喜歡追根問底,她道:“你不告訴我爲什麼,我怎麼能借錢給你。”
唐凝道:“我想去賭錢。”
李小夜驚呆了,這唐凝竟然想去賭錢,而且還是借錢去賭,這讓她說什麼好呢,感情都是卓瑗瑗把她給帶壞的。
卓瑗瑗道:“你怎麼想到要去賭錢了?”
唐凝道:“因爲賭錢錢來得快。”
賭錢,錢的確來得快,但去的也快。
李小夜道:“唐凝,你腦袋裡難道就不能想些有用的事情嗎,賭錢這玩意兒你都好意思說出口。”她可是不贊成別人去賭錢的,因爲賭錢的人大多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唐凝道:“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我可是在鳳姐姐那裡學了好長時間的,這要是不去露兩手,那我這賭技不就白學了嗎?”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是有道理的。
李小夜無語,歌舒鳳怎麼就教唐凝賭錢呢,難道賭錢真的很好玩嗎?
賭錢的確很好玩,只有你不輸錢,這絕對是很好玩的。
卓瑗瑗曾經就和歌舒鳳去過賭坊,而且還贏了很多的錢,那一次,帥無極的確輸得很慘,所以帥無極就不好玩了。
輸了錢,這當然是不好玩的。
無論是誰,只要是賭徒,他輸了錢都是不好玩的。
卓瑗瑗道:“你又不是很缺錢,幹嘛要去賭。”
唐凝道:“因爲我想自己親自去賺錢,用自己賺來的錢給破斧子買幾件衣服。”
這就是唐凝說的話,要是笑面斧聽見的話,他是要批評她呢還是誇獎她?
李小夜道:“賺錢也不一定要去賭啊。”
唐凝道:“你們這麼墨跡,我不給你們說了。”她好像有些生氣了,她去賭錢又不是爲了她自己,要是她想給笑面斧買幾件衣服,她犯得着這樣嗎。
卓瑗瑗道:“這樣好了,我陪你一起去賭好了。”
唐凝微笑道:“還是瑗瑗姐夠朋友,呵呵。”
李小夜無奈,道:“那麼你們去吧,我就先回去了,記得早點回來,小斧哥等着你們的衣服呢。”
也不知道她們還能不能買來衣服給笑面斧穿,但這已不是李小夜考慮的問題了,誰知道唐凝那丫頭打的什麼鬼主意。這兩個調皮鬼,連賭錢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她們不敢做的呢?
卓瑗瑗道:“小夜姐,那我和唐凝就先走了。”
李小夜道:“凡事小心點。”這算是對她們的囑咐了,李小夜心腸也是很好的,幾乎跟笑面斧沒有什麼差別。
唐凝道:“放心吧,誰敢欺負我唐凝,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望着兩個調皮鬼走後,李小夜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們啊,還真讓人操心。
這以後要是誰娶了她們,那不是找罪受嗎?
娶一個會賭錢的老婆,這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呢。相信普天之下,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他應該都不會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一個賭鬼吧。看來這件事情她是有必要跟笑面斧說一下,只是她們會不會對她懷恨在心呢?李小夜也不想那麼多了,她還是先回去再說。
賭錢這個東西,這不是你說了就算的,輸贏那還是得靠運氣的。
就不知道唐凝她的運氣怎麼樣了,她不是說她跟歌舒鳳學的賭技嗎,真期待她不要輸得連衣服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