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着我,一絲絲該有的亮光,也離我越來越遠。我試圖奔跑,試圖抓住那一絲絲的光亮。可是無論我怎麼樣努力的跑,亮光始終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不可觸及。我很想大聲的吼叫,很想奔跑着去抓住那一團光亮。可是直到它消失的那一剎那,我的努力也徹底的淹沒在黑暗之中了。

我的內心非常恐懼,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顫抖着,拼命睜大自己的雙眼看着前方,希望能夠看穿這無際的黑暗。忽然,整個空間猛的一亮,十幾盞燈光,照在了我的面前。十六盞燈,緊緊的排成一個圓形,就如同十六把利劍一樣,刺着我的眼睛,讓我睜不開眼。我感覺我的意識,越來越薄弱,也變的越來越模糊。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個人影站在了燈下,遮擋住了大部分亮光,只留下一個黑黑的身影。

這個人身上穿着一件帶着袖子卻從後面繫上的怪異袍子,頭上帶着一個浴帽樣的帽子,臉上帶着一個怪異的大口罩。這時候,又一個人站到了燈下,又折住了一部分光線。只見他用手熟練地翻開我沉重的眼皮,然後仔細看了一會後,忽然開口說道:“恩,很漂亮的一雙眼睛,應該能賣一個好一點的價錢吧?”

另外一個人,略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不錯,是有人買他的眼睛,價錢一億。呵呵,組織養了他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得到回報了。”

‘組織?’

‘一億?’

‘有人買我的眼睛?’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忽然感覺相當害怕,同時,我也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我現在所呆的地方是手術室。而這兩個人就是醫生。哦,我記起來了,我是一個孤兒,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孤兒院內,這個孤兒院的孩子幾乎每個計劃人的右臂上都有一串數字。我也不例外,我的右臂上的數字是‘Y-189-63-126’。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我們每個孤兒身上都會被編上一串數字了,而且也知道了爲什麼孤兒院幾乎每天都會有孩子被人領養了,同時每天也都有新的孤兒被送到這裡來。原來,他們並不是真的被人領養了,而是象我現在一樣,被人拿去賣了。可是,我一個孤兒,究竟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呢?下一刻,我終於知道他們看中我的什麼東西了。原來,他們看中的是我這雙明亮的眼睛。

我記得我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一把閃着寒光的手術刀,它冷森森地對着我的眼睛刺了下來。薄薄的刀鋒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感覺到一陣刺痛,嘴裡發出絕望地喊叫

“不!!!!!!!!!”

我偷拇喲採獻似鵠矗罌詰暮粑趴掌路鵓鴕舷⒍浪頻模榪竦拇⒆擰Q劬λ吹降模廊皇俏蘧〉暮詘擔廖摶凰克康墓庥啊N疑焓窒蜃約旱難劬ψチ斯ィナ摯杉暗氖且徊愫窈竦拇畔舅兜賴納牀肌U獠豢贍埽饃牀際悄睦錮吹模課壹塹米源遊乙桓魴瞧誶埃謁歉業難劬Χ曄質躋院螅馱謁且暈一購苄槿醯氖焙潁掖幽歉鮃皆豪鍰恿順隼礎5筆蔽已凵廈傻幕故鞘質跏鋇納牀跡牀急謊趕緣煤苡病U餳柑煲蛭值靨油觶劬ι系納絲諞恢倍濟揮杏希衙裳鄣納牀寂姆淺T唷J裁詞焙蛘飧牀急淶惱餉春瘢空餉錘刪渙耍?BR>

就在我疑惑頓生的時候,一個平靜且透着蒼老的聲音說道:“是不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猛的一呆,呼地一下轉過頭來,雖然我看不見了,但是我依然能聽到,我就是憑着這雙耳朵,從那所恐怖的醫院裡逃了出來。所以,當這個聲音出現的時候,我幾乎就已經判斷了他的位置。同時,做出反應,大聲喝道:“你是誰?”

蒼老平靜的聲音,微微一頓,我彷彿能感覺到他的驚訝似的,就聽見他說道:“意外啊,真是意外啊。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平靜。如果是普通人,眼睛被人摘除了,不是驚恐的大喊大叫,就是發瘋失常。本來,我還想好好的安撫你的情緒呢,看來這一切都不需要了。”

我沒接受這個蒼老聲音的誇獎,因爲我的內心在顫抖和恐懼。說我不驚恐,那是不可能的,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地制我於死地。可是我擔心有什麼用呢?在我逃跑的這幾天中,早就已經過了驚恐的界限了。因爲每天我都是活在恐懼當中,所以我知道,只有冷靜,才能活下來。爲了生存下去,我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於是,我平靜地開口問道:“你是誰?”

還是那一個問題,因爲我知道,我只能問這一個問題。如果想問這是那裡?你爲什麼救我?這些可笑的問題,顯然沒有什麼作用。所以,我只有問“你是誰”。

“哈!哈!”那個蒼老的聲音聽到我的問話忽然高興的大笑了起來。大笑過後,忽然出聲說道:“小子,你很平靜,不錯,我很欣賞你。平靜,是一個醫生的標準。只有平靜,纔可以處理各種突發的事情。很好,我很欣賞你。但是,我欣賞你,不是因爲你平靜。我欣賞你,是因爲,你可以繼承我的衣鉢,做我們邪醫門第三十六代弟子。”

我猛的心中一緊,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來。“邪醫門”?好詭異的一個名字,而且這個聲音的主人,口氣的確透漏着一股子邪氣。但是我依然沒有說話,我只是聽,靜靜的聽,平靜的聽。因爲我無話可說,所以,我只能聽。

蒼老的聲音似乎看出我不願意說話,所以,他直接的開口說道:“你可以叫我邪醫,這是每一個邪醫門掌門的代號。至於我本來的名字,我早就已經忘掉了。所以,你只要記住,我叫邪醫就行了。不過,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子你願意不願意恢復光明,再一次看見這個世界。”

“我願意!!!”

幾乎同一時間,邪醫的語氣剛落,我就已經開口回答了。因爲我害怕黑暗,黑暗讓我恐懼。那怕有一絲絲擁有追求光明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所以,我傻傻的急忙開口回答到“我願意!!”

這時候,我又怪異的感覺到,邪醫在衝着我邪邪的一笑,然後說道:“先別急,小子,你應該聽我把話說完。我們邪醫醫人是有條件的,那就是交換。我們救人的同時,也向人索取東西。根據每個邪醫的愛好,索取不同的東西。比如說,我愛錢,而我的上一代邪醫,也就是我的師傅,他喜歡要人命,而我師傅的師傅,他愛色。所以,你想我醫你,讓你重見光明,必須拿出東西來交換。”

我傻了,徹底地傻在了那裡。以我現在的樣子,我那裡有錢。當初我從孤兒院出來的時候,幾乎是一路乞討生存的。現在忽然邪醫說,他愛錢,我上那找錢給他。但是,我依然不死心的說道:“對不起先生,可能我讓你失望了。因爲,我沒有錢。但是,如果你願意醫治我的眼睛的話,將來我賺了錢可以全部給你。給你很多很多的錢。”

邪醫心中一樂,樂呵呵的看着我,連連頜首說道:“給我很多很多的錢?哈哈,小夥子,你錯了。邪醫是冷酷無情的,沒有東西交換,是不會救人的。你不給我錢,我就不會救你。不過嗎”

本來邪醫的話,直接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讓我徹底的如墜冰窖,冰冷的凍在了那裡。可是,話到了最後,居然出現了轉機。只要有一絲希望,只要有一個可能,我都不會放棄。只見我立刻開口問道:“不過什麼?”

邪醫邪惡的一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不要你的錢,但我要你的人。作爲我救你的交換,我要你做我的徒弟,做一名醫生,一名邪醫。”

“我拒絕!”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邪醫這一個很好的提議。本來呢,只要我一句話,只要我一同意,我就可以成爲邪醫的徒弟。憑藉他能恢復我眼睛的能力,應該是一位醫術不俗的醫生。但是我毅然的拒絕了,因爲我討厭醫生,我討厭醫生這一個職業。因爲,我的眼睛,就是一名醫生,給剝奪的。可是,醫者父母心,有醫生能救我,偏偏不救,而是要求我當他徒弟以後再救。本來我就討厭醫生,也因爲這樣,我更加討厭醫生了。只見我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我做了你的徒弟,就等於做了一名醫生。這是不可能的,我討厭醫生。你忘了嗎?我的眼睛就是讓一名醫生給剝奪的。所以,我討厭醫生。”

邪醫冷然的狂笑了起來,笑的是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笑了半晌後,才喘息着說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好,既然不願意動手術,那你就等着瞎一輩子吧。我告訴你,你的眼睛傷口,已經耽擱了一個多星期了。過了後天,等你眼睛的傷口完全的癒合了,哼哼,到時候,只怕是大羅天仙來了,也沒有人能治好你的眼睛了。還有,我告訴你,現在地球上,除了我邪醫外,沒有人能給你重續眼睛上的經脈。哼哼,你好自爲之吧。”說完,邪醫冷笑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但是,當他的手,搭在門把上的時候,停了一下,開口說道:“如果你決定了,你就喊一聲,我自然會過來。”

只聽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可是,現在的我如墜冰窖,沒有絲毫的感覺。因爲邪醫那一句‘你就等着瞎一輩子吧’,讓我徹底的呆在了那裡。**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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