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從鎮靜劑的效果中走了出來,而且,眼上的紗布也已經取了下來。現在只要我願意,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可以再一次的看到這個世界。可是我還是不敢睜開眼,因爲邪醫告訴我,現在不是睜眼的時候。拆開紗布,只是爲了讓我的眼睛,透氣性更好一點,有助傷口癒合。如果現在睜開眼睛的話,由於我以前眼睛受過傷,忽然間看到刺激的東西,會使眼組織受損。那時候,就不是人力可以恢復的了。
所以,我從拆掉了紗布的時候,就這麼一直閉着眼睛,不敢睜開。所幸的是,邪醫告訴我,每天晚上,凌晨的時候,這時候是一天中最冷,也是最安全的時候,可以適當的睜開眼,看一個小時的東西。這樣非但不會有問題,而且會有助於適應眼睛和你本身的適合度。但是不能看時間長,一覺得疲勞,就立刻閉上,好好休息。
一會,就要12點了,這是我醫好眼後,第一次看世界。爲了這一次,清雨居然偷偷摸摸的摸到了我的房間,告訴我,她想我睜開眼看的第一個人,就是她。對此,我只能哭笑不得。不過,自從我知道邪醫有心把清雨交給我保護後,對於這一紀念性的時刻,邪醫顯然不想打擾我跟清雨獨處,所以,我將會看不到他那張可憎的臉了。
雖然清雨很有決心,也很有毅力陪在我身邊,可是畢竟我們兩人都是孩子,我才只是十二歲,清雨只有十歲。顯然,不太適合做熬夜這種事情。在九點三刻的時候,清雨已經揉着眼睛,睏乏的爬上了我的牀,睡了起來。
雖然我現在身上仍然包的象個糉子似的,但是已經不像前幾天那麼厚了。邪醫今天拆掉我眼睛上的紗布的時候,順便把我身上的紗布換了一遍。只見我分出一隻手,摸索着被子給清雨蓋上,一個人平靜的等在那裡,等到十二點鈴聲的呼喚。
雖然少了清雨這一個唧唧喳喳的開心果,讓空氣中,靜了不少,但是卻給了我一個獨立的思考空間。就這樣,我靜靜的回憶着這幾天的遭遇,從器官販賣組織,到逃跑,再到無意之中摸上了一艘出口的船隻,再到被人綁架。最後,變成了碰見邪醫,然後治好了眼睛,更加被改造成一個怪物,甚至有了邪醫的託付——保護清雨。想到清雨,我的心暖了一下。實際上,就算邪醫不會託付我保護清雨,我都會用我的一生保護這個善解人意,又能到處處給人帶來歡樂的清雨。雖然我仍然有點暗自惱怒邪醫不經過我的同意,把我改造成非人類,但是至少不是開始那麼抵制了。因爲,我知道我這幾天遭遇了不平凡的事情,而我以後的路,依然會不平凡的繼續走下去。因爲,我的人生已經改變了。
我,不但要保護清雨一生一世,還要找出那個器官組織,不再讓更多的人,更多的孩子,受到傷害。我在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誓有一天,要把那個器官組織給破壞掉。那時侯的我,還沒有能力。現在,我雖然被改造成了怪物,但是我有了這個能力。這個能力,就是我反抗他們最大的資本。
‘鐺!~~!鐺!~~!’
沉悶的老式掛鐘,沉悶的敲了十二下,我的心,也跟着顫抖了十二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張開了我的眼簾,我的眼前一陣模糊,就像帶了一副蒙上霧氣,朦朦朧朧,什麼都看不清楚的眼鏡。我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又慢慢地睜開,試着轉動着眼珠。過了半晌過後,我的眼前逐漸的由模糊過度到了清晰,這時候,一間昏暗無比的屋子,印入了我的眼睛內。
屋子並不大,厚厚的窗簾,蓋在窗戶上面,遮擋住了外面的景色。屋子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都很老,也都很舊。並不是邪醫沒有錢買好東西,而是買不到。因爲這裡是妖邪之島,這島上所有的東西,多是靠搶來的。而且,這個島上,所有的人,手裡面都有個幾百萬,而且還是美金。可是在這個島上,最不值錢的,也就是錢了。因爲,在這個島上的人,都是以賺錢爲主。錢多了,自然就怕死,怕死的話,命就變成了最值錢的東西了。況且,這個小島上,根本就不存在貿易體制。也沒有任何法律,更別說稅收什麼的了。有的,只能是保護費了。所以,島上的人,最缺的就是物資。而這個世界上任何國家都不願意來管理的地方。因爲這是一個特殊的小島,又地處世界上最大的公海。所以,任何一個國家,都不願意管理也不願意得罪島上的罪犯。因而,這裡便成了世界上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因爲沒有國家做後盾,所以物資也是這個島上最匱乏的。島上的人,不管是黑道,傭兵,殺手,或者說是一些別的職業,都有着自己維持生活方式的一種方法。而最多的,還是靠打劫來維持生計。當然,這是一些大團體才能做到的,那些小團體,只有拿金錢來跟大團體來交換了。
雖然這個屋子很舊,老式的掛鐘,老式木板牀,老式的桌椅,老式的電燈,甚至還有一臺老式的黑白電視。就這些,在這座島上,已經是很奢侈的傢俱了。
我仔細的打量完了屋子以後,才向身邊睡着的清雨看去。可是,我看到的不是我在腦海中勾畫了無數次的倩影,也不是我想象中那活潑可愛的女孩。我看到的,是一副骨架,一副沒有表皮,沒有肌肉,一副包裹着各種器官的骨架。裡面有跳動的心臟,蠕動的腸胃,甚至還有正換着氧氣的肺。
驚悚,強烈的驚悚如同大海一樣,向我捲來。我驚恐的張大了嘴巴,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驚駭,毫不猶豫的,驚訝的喊了出來。
“啊!!!!”
幾乎同時,一個身高不到1米6,頭上的毛幾乎掉光的老者,“砰”的一聲,猛的推開了門,然後幾步跨了進來。看了一眼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和張大了嘴巴,正驚悚的慘叫着,捲縮在牆的一角的我,立刻氣惱的吼了一聲:“不許叫!”
雖然我被這一吼,嚇的又呆了一下,聲音嘎然而止,但是,很快的,當我再轉過頭,又看到一副活着的骨架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剛剛停止的驚叫,再一次駭人的響了起來。
我看到的這一副骨架,不是別人,正是剛推門進來的邪醫。聽到我這不聽的尖叫聲,邪醫顯然有點不耐煩了,立刻又吼了一聲,道:“靠,你能不能別叫了,安靜一下,聽我給你解釋!”
可是我現在怎麼能停的下來,當你看到一副骷髏在你面前做着揉眼睛的樣子醒了過來,然後再看倒一副骷髏衝着你大吼大叫,你怎麼可能承受得住。立刻,過度的刺激,使我腦中的那根弦立刻繃斷,虛弱的哼了一聲,昏了過去。
這時候,清雨揉了揉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真是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丫頭的睡功,我都慘嚎了半天,她才反應過來。仍然還帶點睡意,打了一個哈欠,開口說道:“恩,小色狼,你喊什麼,吵死我了。咦,爺爺,你怎麼也再啊。嗚,困死了,你們繼續聊,我再睡會。”
邪醫一陣無言,把清雨從我牀上抱了起來,抱回了她自己的屋子,然後把她放在牀上,又仔細地給清雨蓋好被子,慢慢地退了出來。猶豫了一下後,又向我的屋子走了過來。只見他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了一套銀針,緩緩的在我身上幾處穴道,紮了下去。等所有的針紮好後,我才咳嗽了一聲,幽幽的醒了過來。但是精神狀況,依然彌留在剛纔的驚恐當中。
這時候邪醫似乎看到我已經醒了過來,咳嗽了一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後,開口說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眼中看到了些什麼?”
我閉着眼睛,不敢睜開,雖然知道我身邊的是邪醫,但是腦海裡,依然被那一副會動的骷髏所佔據。但是邪醫的話,彷彿有無窮無盡的魔力似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茫的開口說道:“骷髏,一副會動的骷髏。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邪醫點了點頭,若有所似的說道:“你不必在意,你看到的是骷髏,這就對了。因爲,我給你裝的,是一副神眼。是現今世界上最強的一雙眼。這雙眼可以看透一切。任何東西都阻擋不了它的視線。這就是神眼魔力,一雙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我腦海中,立刻閃過一個醫術用詞,然後脫口說道:“你是說,X光?”
邪醫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X光。這雙眼睛凝聚了三十年的結晶,造就出了這一雙神眼。你不必擔心,你現在只是一個過渡階段。三天以後就會好了。等神眼徹底的和你融合到一塊,就如同焦距一樣,可以調整。你愛看什麼,就能看到什麼。你想想,用這雙眼,動手術的時候,要比別人輕鬆。有了這雙眼,內傷,你只要用眼一看就知道了。你不用擔心以後看到的都是滿大街的骷髏亂走,我早就考慮過這個事情了。只是你現在剛得神眼,還沒有融合,比較有點亂而已,很快的,就會好的。”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但是隱約間,還是有點後怕。但是,我知道一點,就是我再一次能看到東西了。如果,真的象邪醫說的那麼神奇的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反正我已經是一個怪物了,也不害怕自己變的更象怪物了。
這時候,邪醫站了起來,彎腰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說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然後,轉身走了出去。**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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