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事事都由着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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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事事都由着母親

“你母親到齊家,第一次見週二小姐就下跪了,說的都是恭敬擡舉的言辭。你兩位伯父和你母親談話的時候,阿顏和週二小姐全程聽過。她知道汪伯母的意思。”

江一凡見汪橋驚愕的望着他,滿臉的生無可戀,繼續說道:“不過週二小姐沒表示放棄,看樣子,她是想等你回去,聽聽你的意思再作決定。”

“那麼,你是怎麼打算的?”江一凡問道。

“我……”汪橋聲音艱澀,眼睛漸漸泛紅,只“我”了一聲,再說不出的話。那是他的母親,依照母親固執的性子,想讓她改變主意,何其難也。

可是,這麼好的親事,碧瑤又是那麼好的女孩子,母親怎麼會不喜歡呢?這是他說什麼也沒想到的結果,他一直以爲,母親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一定會高興的合不攏嘴、睡不着覺呢。

江一凡盯着他問道:“你也覺得你母親養育你辛苦,是嗎?”

汪橋擡眼看向江一凡,聲音悲切:“別人的確不瞭解,我娘真的吃了很多苦。別人家都有父親做事賺錢、或者種地收成,母親都是在家做家務、帶孩子。而我家,不論家裡家外的事情都得我娘自己做。

我家是工匠出身,沒有地,我娘種地都是佃來的,風裡雨裡都是我娘自己做。秋收那麼重的活兒,都是我娘自己做下來的。末了還得交租子,一年到頭,能吃飽飯的時候沒幾次。日常摻了榆樹葉的飯食都是好的,我家連柳樹葉都經常吃。

江大人可能沒吃過,柳樹葉苦的很。我娘通常都是做的兩種,我的雜麪多樹葉少,我孃的則是樹葉多。每次我要和我娘換着吃的時候,我娘都不肯,說都一樣的吃食。”

“聽你這麼說,你娘帶着你的日子還真是苦的很。”江一凡笑了笑,問道,“所以你娘就可以剝奪你娶心愛女子、過順心日子的權利?”

江一凡把杯裡的熱茶喝掉,又給他們兩人都續了一杯,然後才緩緩說道:“阿橋,雖然你一直叫我江大人,可我是把你當朋友看待的。我今天和你說說你的親事。”

這個是,汪橋點點頭。心裡卻止不住的痛苦,他娘是什麼樣的性子他知道。他娘辛苦則已,可家裡的一切卻也都是母親說了算,他從小到大,都是事事由着母親。母親若是不高興,他也會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若是碧瑤嫁進家門……

不論看誰的臉色,都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因爲她在孃家是不用看人臉色的,沒道理你那麼喜歡她,反而讓她因爲你而過的不好、不開心。是不是?”

“阿顏很護短的,這你知道吧?”

汪橋連忙點頭,表示他正在認真聽着。

“江,江大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其實想回去勸說母親的。也許母親體諒我喜歡碧瑤,同意我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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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我娘生我養我,我……”汪橋紅着眼睛,磕磕巴巴的說不下去了。他怎麼能違逆母親的意思,讓辛苦養大他的母親傷心?

江一凡搖頭,“你若是這樣想,別說你母親不同意你娶週二小姐,就是同意,週二小姐最好也不要嫁你,免得以後受了委屈都沒地方說去。”

江一凡轉着手裡的茶杯,並不擡眼看他,只是淡淡的問道:“那週二小姐怎麼辦?你打算辜負她對你的一片心意?她出身官宦之家,父親是一郡知府,她花了多少心思,才能讓父母同意和你的親事,你打算就這麼辜負她了?”

“若是你母親執意不願意呢?”江一凡沒回答他,而是問道。

汪橋愣了愣,下意識的辯解道:“我娘她不是這樣想的,她只是,只是……”重複着說了好幾遍“只是”,也沒說出更有力的話辯解一番。

“首先,你母親辛苦撫養的是你,而不是你媳婦。你媳婦願意孝順你母親,那是因爲你是她丈夫,你應該感激她願意爲了你孝順母親”

江一凡看着汪橋,忽然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所以,週二小姐嫁給你,你應該讓她因爲嫁給你開心,而不是一輩子傷心懊悔。”

汪橋繼續點頭,葉子是很護短,可是他和碧瑤的事情,怎麼扯到葉子了?

“若是因爲你,週二小姐傷心失落,日後所嫁之人如果不合心意,甚至以後再不能跟着阿顏做事。阿顏對你大概只是有看法,厭棄你母親卻是絕對的。”

汪橋張了張嘴,好像是這個說法,可是這個說法……好像有違於這世間的常理吧?

“其次,你喜歡週二小姐,一定是希望她過得開心、過得快樂。不是想讓她進你汪家的門之後,忍氣吞聲、低聲下氣、看人臉色過活,是吧?

他的腦袋驟然疼痛不已。

汪橋擡頭,看向江一凡的眼裡有了些許希望。

這是江一凡照顧汪橋的母子親情,他沒說出來的話是:若趙氏真的是個無私的母親,就應該本着一切爲了兒子好的原則行事,幹嘛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願來,從而剝奪兒子一生的幸福?

汪橋頹然低頭,喪氣不已。

江一凡點點頭,“對,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咱們看看你有沒有必要結周家這門親事。”

“可我,我娘,我不敢保證能說服我娘。”汪橋覺得說出這種話的自己異常窩囊。可這是孝道,尤其是他娘和別家的母親不一樣,是那麼的不容易。

“一個人的天分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環境和機會。阿顏離開你,她還能找到別的工匠幫忙她和齊家做事。而你若是離開阿顏、離開齊家,就只是一個手藝好的工匠。一個工匠,即使手藝再好,又能有什麼前途可言?”

“就算齊老爺子看在你父親面上,繼續留你在齊家營造行,但你若只是在外圍做個尋常事物,也和普通管事和工匠沒什麼區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汪橋愣了愣,不明白江一凡到底想說什麼?但是他卻清楚江一凡所說的那種後果,距離他的夢想,基本上算遙不可及了吧?

第三更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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