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小夫妻倆在房裡用飯,紅纓走進來把早上的事情給回了:“黎大人說那藥沒有問題,王妃只管服用,已經找好些大夫求證過了。
“反倒是那藥且還有些駐顏的作用,照方子上說的按時擦抹,於身體還有好處呢。”
燕棠問:“什麼藥?”
戚繚繚少不得把徐夫人來過的事說了,又拿了藥給他看。
他拿來看了看,說道:“別用,回頭我去給你弄些好的來。”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程敏之他們明顯覺得戚繚繚這陣子哈欠打的比從前多,但燕棠端着一張肅然臉日忙夜忙,卻神采奕奕精神得不得了,瞧着也是稀奇。
攻打阿拉坦的戰略提上日程。
這代表大軍將進行很長一段時間的行軍作戰,戚繚繚留下紅纓翠翹在清水營營署,而後拿包袱裝了幾件必用衣物之後就準備隨軍出發。
此次燕棠改變了戰術,將大部分老將作爲後援軍留在營地,吳國公依舊坐鎮山鷹咀,其餘只帶了靖寧侯及唐貽徐坤等幾位邊關老將隨行,接而餘下的便皆是程淮之戚子煜這樣年紀的青年將領。
蕭珩的傷早已經無礙,這次則作爲主將聽候差遣。
這日午後二十萬大軍便在燕棠率領之下朝西南方快速進發。
賀楚這邊因爲山鷹咀的失利,連日臉色不見開朗,就連妃妾們前來取悅也皆被擋在門外。
在看過所有戰報之後,他直接找到了孟恩。
孟恩也正在與部將們討論戰術,滿屋子皆是正在議事的將軍。他擺擺手,迎上來要見禮的衆人便全都退了出去。
“山鷹咀失守,殷軍下一步有什麼動作?”
“我們正在推測,他們要麼會接着從阿拉坦進發攻擊,要麼就是先殺北真,自北真那邊直擊過來。”孟恩說道。
又道:“燕棠年紀雖輕,不料用兵遣將卻極爲老到,老將新將配合派遣,竟有十拿九穩之勢,姓蕭的皇帝花大精力栽培出來的人,看來還是有兩下子。”
賀楚走到主位上坐下,掃了眼桌上的輿圖,說道:“你不是說還有機會給他們製造內亂嗎?”
“山鷹咀那一戰,燕棠讓蕭珩任的先鋒,我本想讓巴雅兒擒住他,沒曾想,蕭珩的能力居然也在我意料之上。”說到這裡孟恩也有些窩火。
“巴雅兒是有些莽撞,我也是想讓他去試試蕭珩的深淺,不想倒真試出幾分真假來了,能在巴雅兒手下得勝還擒住他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賀楚凝眉道:“我們不能等着他們上門來。說些實際的,眼下該如何奪回山鷹咀?”
“正已經有了策略。今日夜間,我將着人殺去山鷹咀。
“山鷹咀如今駐紮的首領是吳國公程謂,此人勇猛卻性躁,我們巧取,定能拿下來!”
賀楚看着他指過來的輿圖標識,半日後放下來,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燕棠是蕭靖一手栽培出來的將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麼?”
孟恩斂目:“不是因爲他有個戰功累累的父親?”
賀楚靠在椅背上,未置可否。半晌他道:“蕭珩燕棠是同年出生的。”
孟恩揚眉。
“他們出生的那年,可發生了不少事情。”賀楚拿了支筆在手,支肘把弄着,“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蕭珩會纔回京就跟燕棠公然爲了個女人而結下樑子?”
孟恩笑起來,走到旁邊斟了兩碗馬奶酒,遞了一碗給他:“男人看中一個女人,難道還需要理由?”
這句話似乎一定程度上把賀楚給說服了。
接了酒,他盯着門外青草看了許久,意味深長道:“是不需要理由。”
……
殷軍在離阿拉坦五十里外的陰山腹地紮寨,作爲臨時陣營。
等探子傳回阿拉坦城內一切正常的消息之後,到子時即開始進攻。
這次擔任先鋒官的是程淮之,其次是徐坤爲主將。
有上次臨敵的經驗,程淮之已經從容了很多,戚繚繚挎刀立在帥帳看到他披掛上陣,帶着三萬人馬殺出去的時候心裡震動極了。
而戚繚繚他們這衆小將在經歷過前兩次的戰事後,同樣的也從容了不少。
她甚至已經不覺得害怕,雖然知道這是打仗,這會死人,甚至還有可能會重蹈前世覆轍,可是當想到燕棠就在帥賬裡坐着鎮,而且他們是爲了最終的勝利而來,她心裡又開始變得安穩。
打仗雖然會死人,可這一世到底不同前世了。
而同時她覺得自己也應該爲他們做點什麼,否則的話想保護他們就真的成了句空話。
她轉身進了帳內,一直等到唐貽靖寧侯以及兵部幾個官員他們都出去之後她才上前道:“我聽說,哲裡在不久的將來有可能會發生一場瘟疫。”
正在寫字的燕棠擡頭看她。
“我,前幾天不是到處轉悠嘛,就聽街頭風水師在說,好幾個了,他們說那地方邪祟多,再加上天熱嘛,搞不好會有瘟疫,然後要波及整片草原。”
戚繚繚手扶着刀柄,身子往前傾,儘量編得跟真的一樣。
哲裡是臨近王庭最近的草原。
目前他們攻打的是阿拉坦,阿拉坦過去的另一座城池便是庫哈。
庫哈再打過去就是察罕,察罕打完了就到了哲裡,打完哲裡就直接到了烏剌王庭的城牆底下了。
烏剌國土不廣,從南到北打過去總共也就是五片草原。最後是王庭。
跟遊牧民族做戰雖然佔領疆土實際上沒有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但是能夠深入到王庭外圍,基本上就可以準備做最後的決戰了。
哲裡或者也可以說是圍起來的另一片草原,從這個方向攻向烏剌王廷,必須得經過哲裡。
她清楚的記得,前世裡這一年的八月,庫哈就真的遭遇了一場瘟疫。
八月的北地其實已經很寒冷了,那場瘟疫使得整個烏剌水域都遭到波及。
烏剌在八月挑起戰爭,也有這場天災的原因在內。因爲不打,那麼水草枯萎的季節,還要承受天災,那麼結果必然要因爲瘟疫而被迫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