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身體還難受得很。今天只有一章,欠的那章一定會補上。。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扇窗戶若是模糊不清了,心靈自然也黯淡無光。在這個沒有眼睛診療儀器的低科技位面,眼睛出了問題,那些太醫只會告訴皇帝這是疲勞過度造成的。找不到真正的原因,自然也拿不出對症的方法。
小神醫顏無悔倒是說可以用銀針刺穴的辦法來緩解症狀,但也只是緩解而已。並且用針在皇帝陛下龍首之上扎來扎去,誰敢做這個決定?誰敢動手?
所以武令媺纔想到用老花鏡來減輕皇帝的眼睛負擔。現在皇帝陛下的暢快大笑,在她看來纔是比較正常的反應,她很滿意。可是她又很不滿意此位面的科技程度如此低下,就連眼鏡這麼簡單的光學器械都沒人發明出來。倒是便宜了她,可以弄出真正讓皇帝龍顏大大大悅的寶貝。
搖着白生生的手指,武令媺頗爲自得地笑道:“父皇,這纔不是兒臣和十二哥要獻給您的新年賀禮。”她湊到皇帝耳畔,低聲說,“您想,既然可以讓近處看不清楚的東西變得纖毫畢現。那麼……遠處的景像是否也能如此呢?”
不愧是在馬背上征戰過多年的皇帝陛下,眼神瞬閃間就想到了關鍵性的東西,微張嘴愣住又難抑驚喜的模樣瞧着真是……可愛吖!他有些不確定地問:“我兒的意思?”
武令媺抿嘴一笑,從小盒子裡又取出一個小小的長圓柱管狀物,雙手遞到皇帝面前,慫恿:“父皇來試試。”
皇帝狐疑地拿過這長筒,兩頭都黑洞洞的,只分辨出材質似乎是黑玉。武令媺也不忍心逗弄好奇心大作的老頭子,教他擺弄這個遠視距離其實很一般的單筒望遠鏡——把蓋住了鏡頭的蓋子撥開,再取下皇帝的老花鏡,將望遠鏡舉起在他左眼面前。
啊一聲驚呼,皇帝騰地站起身。又立馬坐下。不敢置信地倏地拿下望遠鏡,瞧瞧滿臉笑容的小女兒,他再一次動作緩慢地舉鏡察看。數息之後,皇帝放下手臂。小心翼翼地將鏡頭蓋上,緊緊攥着望遠鏡,低聲問武令媺:“那些工匠呢?”
“兒臣拘着他們,沒讓他們出宮回家。他們做這些東西的時候,兒臣也關照過內廷司不許他們與外人交流。”武令媺揮揮小拳頭。輕聲道,“兒臣有防範的。”
“還不夠!”皇帝立刻喚來烏義,對他耳語了數句。烏義方纔一直侍立在旁,已經看出了幾分,趕緊領人辦差去。
“我兒,製造方法可有?”皇帝又問武令媺。
無奈地嘆了口氣,武令媺頗不好意思地說:“父皇,兒臣只是某日偶有所見才突發其想出這小東西。實在都是摸着石頭過河,兒臣亂出主意,逼着工匠們製作出來的。不過兒臣已經讓他們將製作過程寫下來。此物日後還需要改進。”
皇帝連連點頭,低嘆道:“我兒,父皇謝謝你!”
“父皇言重了,爲大周和父皇盡心是兒臣的本份!”武令媺小臉繃得緊緊的,認真說道:“兒臣是大周的公主,大周強盛,兒臣便能享盡尊榮,所以這些都是兒臣應該做的。”
“你能這樣想很好,我兒終於長大了!”皇帝笑道。
“如果可以改進製作工藝,還能研製出可以看得更遠的望遠鏡。”武令媺給皇帝福身行禮。肅容道,“兒臣請求父皇,請讓兒臣設立工坊。兒臣願意資助那些和兒臣一樣不時有稀奇古怪想法的工匠,也許他們能製造出使用起來更方便、效率更高的趁手傢伙。”
瞧着滿臉欣慰之色的皇帝。她又靦腆地笑笑:“並且,如果有好玩的東西,兒臣就能搶先賞玩。兒臣還可以讓底下人開個鋪子將可以賣的玩意兒賣出去,換來更多的錢去資助工匠。這樣若能形成良性循環,既能滿足兒臣的獵奇之心,也說不定能給父皇幫上忙。”
智慧總是藏於民間。武令媺就不相信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不定她就能發掘出來此位面的愛迪生!再者說,她滿腦袋前世的東西,有些好玩意兒不做出來,恐怕再過幾年她就徹底忘了。哪怕她不知道原理,可是難說此位面早有人心中有貨,卻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實現構想。
武令媺做事向來往前看,設立太平工坊只是她諸多計劃中的一環。她需要很多錢,需要能夠細水長流源源不絕的斂財之道,去實現她的願景。
父女倆位於九重玉階之上,離殿下衆人有不短的距離。人們就見皇帝陛下乍驚又乍喜,雖不知玉鬆公主呈上的是什麼新年賀禮,卻知道她的禮物定然得了皇帝歡心。
便有如懷睦老親王、肅親王這樣與皇帝親厚的近宗皇族湊趣打聽,皇帝卻笑而不答,將老花鏡和望遠鏡重新放回盒子裡,命季良全親自捧着。武令媺的請求,皇帝沒口子答應,並且發話開辦工坊的銀錢不需她操心。
皇帝讓人給武令媺搬了錦墩,讓她坐在自己龍椅旁邊,撫着她的肩頭輕聲道:“我兒,你這賀禮關係太大,父皇這回不對你加以厚賞,免得引人矚目。等公主府開府設衙那天一併封賞,很是順理成章,我兒暫時委屈些。”
武令媺點點頭,也湊過去說悄悄話:“試製這兩樣東西費去許多水晶,都是十二哥花錢,讓洪家人想方設法從大周各地買來的。”然後遞過去“你懂的”表情。
皇帝哈哈大笑,撫須道:“你啊,有什麼好事兒都不忘了拉着宗厚。放心,你放心就是!”他果然只是依例賞賜了武令媺和武宗厚,當然還是要比別人稍微豐厚。
接下來還有不少皇親呈上賀禮,但有武令媺珠玉在前,這些也花費了許多心思弄來的寶貝讓皇帝興致缺缺。直到蘭真公主膝下一兒二女的賀禮送呈他面前,他才表露出幾分興趣。尤其是淳和郡主親手所作的山水畫很得他讚賞,賞賜的東西不少。
送完賀年禮,這次的宮宴便結束了。武令媺向皇帝告辭,興沖沖拉了武宗厚回到長樂殿。她這時才把自己送的什麼禮告訴小十二,也驚得他眼珠子都立起來,並且立刻反應過來這小東西在軍事方面的用途。
“妹妹最厲害!”武宗厚眼裡滿滿的讚歎與欽佩。他是皇子,是武將,他的夢想就是成爲先代那位大將軍公主一般的絕世將領,讓敵人聞風即喪膽。保家衛國、開疆拓土就是他未來的工作,所以他對任何與軍事相關的東西都上心。
“明天我出宮去你府上,你把洪老二叫來,咱們要好好合計合計新的賺錢大計!”武令媺興奮地搓搓手心,真恨不得立馬就把工坊給搞出來。
她很清楚,不光是望遠鏡,就連眼鏡,皇帝也不會允許她大肆生產賣給百姓。但是別的小玩藝兒,她完全可以在設立工坊之後打着民間工匠研製的幌子造出來大賣特賣。
“我要成立一家太平工坊,我要成爲大周第一奢侈品品牌所有人!我要把天下有錢人的錢都賺到我口袋裡來!”武令媺對此很有信心。玉脂香蜜就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她的旗號早就打出去了。
“要賺錢,法子有的是,哪裡用得着走歪門斜道?”武令媺冷笑兩聲,突然揪着武宗厚的袖子嚴厲地警告他,“你進入龍驤軍以後,不許和別人同流合污打兵餉的主意。缺錢咱們就努力去賺,你聽到沒有?”
武令媺如此疾言厲色,把武宗厚嚇得頭冒冷汗,點頭不迭,又委委屈屈地說:“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又傲然道,“妹妹小瞧十二哥,我纔不屑於去盤剝軍士的餉銀!跟着我的將士,只會比跟着別人過得寬裕!”
小兄妹正說着話,忽然嗵嗵嗵腳步聲響起,就見武宏嗣像一頭小蠻牛狂奔進殿。一瞧見武令媺和武宗厚,他就連滾帶爬撲到兩個人身邊,咧開小嘴,哇一聲就大哭起來,大嚎道:“小皇姑小皇叔救命!”
武令媺愣住,趕緊扶住瑟瑟發抖的小侄兒。她以爲武宏嗣聽到了什麼有關於質子的流言,心裡也難受起來。
武宗厚單手把武宏嗣從地上高高拎起,悶聲吼道:“男子漢只流血不流淚,別哭了,好好說話!”
武宏嗣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哽咽着說:“侄兒剛剛走到宮門口,就遇見府裡的總管在等着。他接到飛鷹傳信,父王母妃還有楚國的使節途經不周神山時因雪崩而受困,隊伍被雪石衝散,還死了不少人。現在沒吃沒喝……”
武令媺和武宗厚面面相視,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武令媺皺起眉說:“這麼重要的事你該去長青殿稟報纔是啊!”
“侄兒去了長青殿求見皇祖父,可是內監說皇祖父有緊急軍國大事正在處理。侄兒原以爲就是父王母妃遇襲一事,還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兵部或者將官覲見。侄兒實在擔心父王與母妃,這纔來求小皇姑。”武宏嗣不是什麼也不懂的紈絝子,他瞧着長青殿的動靜不像是要調兵遣將,估摸着皇祖父忙碌的事兒並非自己這一樁,便果斷來找小皇姑。
皇帝老爹肯定見那些工匠去了。武令媺沒有遲疑,拉了武宗厚和武宏嗣直奔長青殿。除了康王夫妻的小命,還事關楚國使節,要是搞不好恐怕就得鬧出外交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