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小太太

155 小太太

信很精短,上面只得一句話“雲五別忘相勸禧兒。”

說是勸,就是要雲羅給慕容禧寫情書,既要說自己心繫慕容禧,還得勸對方與夏候適訂親,這真真是一個苦差事。

袁小蝶道:“若是不想管,不必理會就是。”

雲羅一臉無助,“我亦不想管,可我的秘密被人捏着呢。一個個的都拿着我的短,不聽都不成。”

她拿了信,折身進入屋裡。

玉靈兒追問道:“怎麼回事?”

袁小蝶道:“夜色了,你也該回歇息,今晚我來值夜。”

玉靈兒嘟着嘴,不說罷了,大不了回頭去尋樑杏子,反而盟主堂那邊喧鬧成這般,只怕樑杏子還獨守空房呢。

雲羅坐在案前,擬了個草稿,又重新看了一遍,選用的是最常用的官文楷體字,這種字人人都會,一旦使用,少有人能認得出來。也虧得慕容禎想得出來,明知她是女子,竟要她陪慕容禧談戀愛。修改了一番,雲羅方纔滿意。重新抄錄後,着人將信送了出去。

而盟主堂的後院洞房裡,玉靈兒正與頭頂蓋頭的杏子說着話兒。

“真是奇了,凌學武怎麼知道公子的事?”

樑杏子道:“我哪裡知道,反正他就是拿了公子的秘密來要脅,說五月初十前要是見不到你,便要張揚出去。”她吐了口氣,大概這也是雲羅爲什麼讓袁小蝶易容改扮成“雲五”,兄妹二人雙雙出現在樑杏子與李萬財喜宴上的原因。

到時候,便沒人會懷疑雲五與雲羅乃是同一人,因爲有人瞧見過他們兄妹現身在喜宴上。

玉靈兒握着拳頭,“太可惡了,他竟要脅公子,看我不饒他。”

“公子自有應付的法子,你就別管了。”樑杏子的內心很是糾結,一方面她希望玉靈兒可以幫襯雲羅一把;一方面又不喜歡玉靈兒摻合到復仇的計劃裡。

杏子亦想幫上一把。可她卻深知,在雲羅的復仇計劃、嫁給李萬財爲妻妾兩件事裡,後者佔據更重的位置。

玉靈兒別了杏子,回到閣樓輾轉難眠。

她該怎麼辦?她們玉家欠了雲羅的恩情。就連一條白蛇還知報恩還情,況且她是一個人。

今晨五更,杏子醒來,就看見眼前放大他的面容:“夫君,你可是餓了?”

石頭望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寵,心中有些慌亂,不由自己的吞着唾沫。

她稍稍偏過頭去,她膚如凝脂,微微閃躲的明眸若水光潺潺,朱脣潤澤嬌豔欲滴。輕啓間十分誘人。

石頭從未這麼近地看過杏子,是自幼視同妹妹的,不,這怎麼會一樣,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女人。掙扎在情感與現實之間,讓所謂的兄妹情都是見鬼,如果他和杏子是兄妹,那天下的青梅竹馬……不待細想,他猛然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

柔軟嫩滑的脣瓣美好得讓人一經觸碰就再也無法放開,兩人的身子皆是一顫。杏子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驚呼之聲還未出口就被他無聲的吞進口中。

他強悍的舌趁機滑入,有力的糾纏帶着無法抵擋的狂熱。杏子只覺耳中嗡鳴作響,整個身子無法控制的點點軟了下去。從來不曾嘗試過親吻的滋味,但這刻像是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併吸走的狂熱的吻,卻讓她瞬間惶然無措。一顆心止不住地顫慄。

他的手輕撫過她溫熱的臉頰,冰冷的指尖從纖細頸間往下在她身上反覆遊走,不覺間來到她胸前的柔軟,忽然大掌一揮,衣衫被剝裂。她只覺胸前一涼,瞬時驚醒,懊惱非常,她欲止住石頭的手,卻突地憶起,自己已經嫁給了他,終時頓時放開了雙手。

她已經被吻得喘不上來氣,胸口窒悶,從未有過的吞天滅地之感席捲而來。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吻,也能帶來這樣銷?魂的感覺。杏子沒由來的害怕,她做好了嫁他的準備,甚至悄悄地備下了自己的嫁衣,卻沒想過洞房裡會是怎樣?沒人告訴她,從來沒有人告訴她應該怎麼做?杏子心中一急,胸口急劇起伏,一個翻身,變換了姿式。

石頭頓時停止所有動作,愣在當場。緊貼的身軀沒能分開半分,不同的是,姿勢變成了他在下,她在上。

五月的清晨,空氣很涼。石頭突地回過神來,望着壓在身上的女子,眸光冷冽,突然一個翻身,將杏子壓在身下。

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也勿須再需任何言語的交流。

這是一對新人應該完成的儀式,也是他必須要補給她的。

他眸光復雜難辨,拋卻所有的理智,支起身子半坐在她身上,臉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杏子大口地呼吸到空氣,不由劇烈咳喘,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有些狼狽地起身,小衣緊貼住她凹凸有致的纖細身軀,隱隱綽綽間比沒穿衣服更容易令人遐想,胸前被他撕裂的衣襟半敞開着,高挺的柔軟依稀可見,雪白誘人的柔軟肌膚上,晶瑩剔透的水澤,散發着誘人的魔力。

石頭低下眼眸,頻繁的眨眼掩蓋住他眼中泄露的思緒。他突然長臂一伸,拉住還未站穩的她的手,猛地一拽,沒有防備的她,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胸膛。

杏子頓時受驚,失措輕呼“夫君”。

話纔出口,他的脣便覆了上去,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後腦,將她未完的話一併含在口中。

如遭電擊,她大腦一片空白,脣舌糾纏帶來陌生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心底久違的悸動不知從何而來。她努力維持着自己的理智,好不容易纔側過頭去,撫着胸口直喘氣道:“夫君,你這是怎了?”

石頭壞壞笑道:“怎了?補洞房。”話落,又是他鋪天蓋地的熱吻,將杏子死死地壓在身上,然後快速地像剝去獵物皮毛一般,扯去了杏子身上的衣衫。

杏子沒有反擊,只是笨拙地抱緊了石頭。

突地,一聲驚呼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而這聲音卻只呼出了半聲,就被石頭捂住杏子的嘴,生生地咽回了肚裡。

杏子近乎央求地道:“夫君,輕些,輕些……”

室內,一片春色。

室外正是五月天,院子裡依稀能聞嗅到榴花、梔子花的馨香。

次日一早,雲羅一襲男裝,看着下人們將備好的乾糧送到馬車上。

杏子綰起了發,一襲小婦人打扮,眉眼裡隱有倦容。

玉靈兒依是笑盈盈地,拿杏子打趣了幾句,“新娘子怎不多睡會兒?”“怎撇下李盟主自個兒出來了?”

杏子笑着行禮,“謝公子爲杏子備下的豐厚嫁妝。”

雲羅微微點頭,未說多話,“往後好好陪着李盟主。”

“是。”

杏子道:“公子放心,有賤妾在,自會照顧雲小姐。”

她一走,那閣樓裡再沒有旁人,哪裡還有云小姐?

可雲羅分明看到了另一種意思:冒充的替身!

早前,石頭便與雲羅提過這事,但云羅回拒了。

一人爲兩人,當真有些忙不過來。

雲羅眨着眼睛,似在探究。

杏子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公子要出遠門,以小姐的性子,這會子只怕又難過得不願出來相送,還盼公子早去早回。公子離開,小姐喜歡清靜,只怕過幾日也是要回鄉下將養的。”

真是尋了個替身!

雲羅走近杏子,低聲道:“人可靠麼?”

“公子放心,是絕對可靠的,七分相似,只是聲音不大像,但可以對外說染了風寒,再着一樣的衣物,蒙上面紗,定不會惹人猜疑。”

雲羅點頭,既然石頭與杏子決定了,她便領了好意,“你也要保重,回頭代我向大哥說一聲。”

杏子站在大商會的盟主堂院門外,看雲羅乘上馬車,消失在大商會的大門外。

身後,一個丫頭欠身道:“小太太,盟主請你回去說話。”

“小太太?”杏子挑着眉兒,“往後可別亂叫,叫我樑姨娘。”

丫頭捂嘴笑了,“這是盟主吩咐的,讓上下都尊稱你爲小太太。”

她不是他的貴妾麼?怎的喚她小太太?杏子想着昨晚初經人事的那幕,臉便不由自己地紅了,那牀單還沒有收起來呢,得收起洗淨纔好,要是被丫頭們瞧見,豈不是鬧了笑話。她出來的時候,石頭正睏乏着,她沒忍心吵醒,便起身備早飯,又給雲羅備了路上吃的乾糧。

杏子隨丫頭回了盟主堂,石頭正一身慵懶地躺在小榻上。

昨兒他喝醉了,醉如一灘爛泥,杏子也曾喝醉了,是前年的年節,那時候她隨雲羅在遙遠的蜀郡,因爲她想念石頭就醉了,醒來時頭疼欲裂。

杏子道:“我備了養胃粥,又有醒酒湯。”她折身打開了紫檀木衣櫃,取了石頭的衣裝,恍若所悟一般,“夫君可要用香湯?我亦令小廚房的小廝備下了,洗洗再換衣?”

這便是有女人的好處?

石頭微眯着眼睛,像不認識杏子一般。

他覺得很奇怪,在這之前,他好像是拿杏子當妹妹的,可他要了杏子,還與她有了夫妻之實,難道從來都不是他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