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險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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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樂門裡有茶園、客棧、酒樓,更有一座大戲院,但凡有什麼消息,那裡都能得到,京城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衆人的眼睛。
百樂門論雅,當屬第一;論菜品精緻,也是出了名的,且式樣最多。
雲羅正歇着,聽到一陣喧譁聲,竟是豫王妃領着衆人到了,正張羅着從馬車上搬下東西來。
雲羅如她所言,連院門都不邁出一步,每日除了寫小說,就改戲本,五日就寫完一個故事,這次寫的是《狸貓換世子》,講的是前朝一個叫果欽的官員,某年賑災到徽郡,遇到一個攔途告狀的婦人……
這裡的歷史上沒有宋代,也沒有出現包青天這樣的人物,但果欽卻是真實存在的,他是前朝的一個清官,曾經也是斷案高手,只是結局悽慘,被奸臣所害,鋃鐺下獄,最後慘死獄中,就連他也被說成是“妖言惑衆的奸臣”,而這個人物是雲羅根據慕容禎給的《周史》所記載的。
小說自然比戲本要精彩得多,在她熟知的故事裡進行了一些恰當的改正,便有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雲羅又用三日進行修飾,讓袁小蝶幫忙看了一遍,取了自己的印鑑,印在書稿上,送往京城百樂門分堂堂主,令其儘快送達杜繹手中,一旦杜先生修訂過目,限期印書。
接下來的日子,則是伏案折騰戲本的事。
五月二十八,六公子慕容祿迎娶兵部侍朗李倫之女爲妻,豫王府大宴賓朋,熱鬧非凡。剛辦完了一回婚事,豫王妃與衆人又緊着要辦五公子慕容祮的婚事,這次因迎娶的是禮部尚書鄭家的嫡長女。自然就更得風光些。
六月初六,雲羅還在睡覺,便見袁小蝶拿着本書笑呵呵地進來,“公子。《狸貓換世子》已經出來了。”
雲羅一驚坐起身來,“不是讓你告訴京城分堂的堂主,得請杜先生過目後方可敲定。”
袁小蝶笑道:“書稿原是送到洛陽的,杜先生近來正在大商會裡做客,連夜瞧過,修改了兩句措辭便說定稿。是李盟主盯着洛陽李記書坊的人印的,統共印了五千本,六月初四京城收到了兩千本,今兒一早,街上的人都搶瘋了。”
雲羅接過書。翻看了幾頁,很快就尋到了被杜繹修改的部分,一處是攔路告狀夫人的傲慢,青天大老爺的恭敬應對,還有一處是最後世子得曉真相與生母團聚時的情形。
袁小蝶喜道:“我去買書的時候。戲班主問我,這新戲的戲本什麼時候能出來,他們可等太久了。”
雲羅的戲總是最精彩的,許是人們認準了“雲五公子”這個牌子,但凡是她寫的,就極爲推崇,加上有夏候庶、杜繹捧場。同樣的故事,別人寫,少人問津,一旦出自她的手就身價倍增。
今兒是五公子成親的大喜日子,賓客們雲聚一堂,有幾個愛讀書的後生。捧了《狸貓換世子》到一邊細讀,從一開始的體弱民婦攔轎告狀,她的傲慢、她的氣度,引出一段段的懸疑,步步揭曉真相。道破這婦人的身份,及她與年輕安王的關係,後宅之內的爭鬥也步步躍然於紙。
六公子面含淺笑,抱拳與年輕的公子、少爺們寒喧,又有監門衛、千牛衛、金吾衛的同僚捧場。
慕容祉好奇地看着四下都能見到的年輕公子們,有的或躲在樹蔭底下讀書,還有的自尋了避靜處讀書,“這都是怎了?”
蔡世藩笑道:“今兒一早,雲五公子的新書出來,這回和以往的不同,講的是真人真事,說的前朝故事。”
慕容祉道:“雲五這些日子就住在我們府裡養病,還以爲他足不出戶,竟又寫了新書呢。”
話落,立時就有少年圍聚過來,“雲五在豫王府?”得到了慕容祉的證實,幾個人神采奕奕,“這雲五不愧是杜繹、夏候庶的學生,才華了得。其妹的才華也甚是不俗,上次在鄭府賞花宴上的詞,近來在京城最紅了,便是青樓的姑娘們都競相傳唱,又以怡香院的妙鶯兒唱得最好,百樂門的溫黛黛也唱得極好的。”
有人清清嗓子,淺吟道:“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衆人一面驚歎,一面讚賞。
有人道:“聽聞雲五公子的孿生胞妹雲羅小姐,那也是生得傾國傾城,仿若天仙,只因體弱,見過的人並不多。我還聽聞,近來洛陽大商會裡,就有不少人前去求親,都被李盟主給擋了,說這事需得問過雲五公子的意思。”
蔡世荃憶起雲羅,還記那日百樂門,偶然得見她手上的傷疤,忙欠身行禮:“還請四公子代我們幾個引薦,我們早慕雲五公子才學,正要登門拜訪。”
六公子哈哈笑了兩聲,既是美人,哪有便宜了別人的份,就他大哥那脾氣,巴不得什麼好事都由豫王府佔盡,笑道:“你們不是衝雲五去的,我倒覺你們是沖人家的美貌妹妹去的。”
幾人訕訕笑着。
慕容祉抱拳道:“非在下不肯引薦,近來雲五犯了心疾,大哥臨走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擾他養病。不光是你們,便是我們兄弟幾個也不敢輕易前去,這不,他住的小院裡增派了侍衛把守,尋常人近不得呢。”
蔡世荃若有所思地道:“雲五當真有一個妹妹?”
慕容祉忙道:“可不是真的麼?上回大商會李盟主娶小夫人,許多洛陽的商人去吃了喜酒,兄妹二人都出來了,你們還別說,到底是雙生的,那模樣長得真像。”
六公子道:“雲家兄妹二人,男的風姿不俗,就是瞧着有些娘娘腔。生爲女子比男子順眼多了……”
慕容祉臉上微變,六公子忙改口道:“雲五是陰柔了一些,那也是公認的俊美、瀟灑。”
這就奇了!蔡世荃還在懷疑雲五就是雲羅,原來真有個長得一樣的女子,難不成這只是巧合,可那手上的疤痕也太像了。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年在臨安朱府,雲羅從鞦韆上跌下來,弄傷了左手,那疤痕的樣子他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蕭初雲可沒孿生兄長。他姑母蔡氏頭胎只生了一個女兒。
蔡世荃靈機一動,捧着肚子“呦呦”痛叫。
蔡世藩一把將他扶住:“弟弟這是怎了?”
“大哥,我……肚子疼。”
蔡世藩輕嘆一聲。
六公子喚了下人來,“快扶蔡三爺去客房歇着,令丫頭在旁服侍,要是過會兒再疼就傳郎中。”
蔡世荃進了男客的小憩院子,坐了一會兒,便覺好些,趁着丫頭忙着,一閃身出了院子,來之前便打聽好了,雲五確實住在豫王府內,住在曙堂旁邊的院裡,自他入府,就被慕容禎奉爲上賓。
他小心地窺視了一番,院門口一張八角篷頂,彷彿一把大傘,蓬下襬了張小案,又兩隻錦杌,兩名侍衛正坐在門口喝飲說話。
蔡世荃退到院牆西邊,趁侍衛不備,縱身一躍進了院子。他剛進花廳,袁小蝶手捧着湯藥碗出來,厲喝一聲:“誰?你怎麼進來的?”
蔡世荃抱拳道:“袁姑娘有禮了!在下蔡世荃,乃工部侍郎之子。”
袁小蝶冷聲喝斥:“我管你是誰?我家公子近來病着,謝絕防客!請蔡爺好自爲之。”
蔡世荃扯着嗓子:“蕭初雲,你出來!蕭初雲,我知道是你,快出來!”
雲羅擱下手裡的筆,他知道了?此念一閃,轉身上了牀上,從枕下摸着樣東西,系在胯下。
袁小蝶心頭微沉,轉而提高嗓門,“請蔡爺立馬出去,驚擾了我家公子靜養,你可擔待不起。”
“蕭初雲,你瞞過了世人,可瞞不過我的眼睛,我知道是你,你給我出來!你出來……”
雲羅定定心神,穿上靴子閃出門去,雙手負後,挺着胸膛逼視着蔡世荃:“在百樂門時,我見過你。”
蔡世荃不由分說,一把抓住雲羅的左手,細細地辯認,沒錯就是這個彎彎的月牙一樣的疤痕,是她!沒錯,是蕭初雲沒錯。他記得這個疤痕,當年在朱府、在錢塘蕭府裡,他對這個疤痕最是熟悉不過。“初雲表妹,當真是好戲呀,當年驚聞你喪命火海,家裡人爲你傷心欲絕。沒想到,你一招金蟬脫殼,搖身一變成了聞名天下的雲五公子……”
雲羅早就猜想到被人認出的可能,亦一早做好了準備,“你說完了沒有?就因爲我手上這枚傷痕,你便認定我是你的什麼初雲表妹?”
這分明就是一雙女子的手,纖細的、柔滑的。
蔡世荃冷笑一聲:“要麼你乖乖承認,我便不將此事鬧大。否則,休怪我張揚出去。”
當年,他父親蔡大爺正有心向蕭府提親,想親上加親,再結良緣,提這話的信到京城不久,就發生了蕭初雲喪身大火的事。
是她,肯定是她。
他記得她的眉眼,一樣的眉毛,一樣的眼睛,就連眉眼裡還有當年的影子。
世個哪有這般巧的事,手上的疤一樣,就連五官都有六七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