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面色沒有變化,但心裡已經在掀桌咆哮了。
你大爺的,有利息拿你就該偷笑了,還要算得這麼精,身爲有名的敗家子,你突然這麼斤斤計較這麼摳門是想鬧哪樣啊喂?
她忍住怒氣,強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說道:“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明日再給你送來可好?”
鶯兒性子單純,沒聽明白,眨巴着大眼睛,滿臉疑惑,荷兒的臉色卻一下就變了,她素來心思縝密,自然聽明白了兩人的話。
吉祥這次賺到的錢全部交給店鋪了,只留下了本金,那二百兩銀子的利息都是她自己墊的,她一月的月銀也就五十兩,每個月還要打點下人那些,總共只有五百兩積蓄,若再出一個二百兩她豈不是沒錢了?忙勸道:“小姐,不……”
不等她說完,吉祥便揮手打斷了她,“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我自己疏忽了,忘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個月。”
賈富貴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一邊將銀票收進袖子裡,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明日就明日吧,剛巧地契和借條我也沒帶在身上。”說着,他忽然衝吉祥眨了眨眼,脣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小吉祥,你確定你不是故意找藉口再約本少爺見面?”
沒辦法再愉快的一起玩耍了!這妖孽真是太討厭了!
吉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賈大少今兒荷包豐厚,想必也不會吝嗇一頓茶錢吧?付賬之事就交給大少了,小女子告退。”
接着,對柳強有禮的福了福身,便帶着兩個丫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包廂。
柳強忙不迭的起身回禮,等到吉祥離開後,他才奇怪的看着賈富貴,問道:“你今兒是怎麼了?竟然戲耍人家小姑娘。”
作爲賈富貴最好的鐵哥們,他是最瞭解這廝的,雖然幾乎天天呆在怡紅樓,但並非外面傳的那般左擁右抱夜夜春宵,而是因爲怡紅樓的幕後老闆就是這廝。
那些夜夜笙歌的流言,也是他自個兒讓人傳出去的,爲了讓賈府那些人安心,坐實他的紈絝敗家子之名。
雖然天天被各式美女圍繞,但他從未要裡面的姑娘陪夜,頂多就是調笑幾句,就連對美貌驚人的花魁如煙,也是心情好了纔多說幾句。
認識這廝好些年了,柳強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子這麼特別。
賈富貴搖了幾下摺扇,不答反問:“知道她是誰嗎?”
“誰?”柳強詫異地蹙眉,莫非這女子有特殊的身份?他可不知道這女子就是賈富貴的婚約對象甄吉祥,賈富貴來時也沒告訴他,而且方纔他跟吉祥打招呼,吉祥也出於女子矜持並未告知名諱。
“沒聽着我喚她小吉祥嗎?你說她是誰?”
柳強一愣,他還真沒注意,光顧着好奇賈富貴與往常不同的舉動去了,這會兒聽他一說,兩眼驀地睜大,驚訝道:“她便是你那未過門的正妻,甄府大小姐甄吉祥?”
“你反應還真是夠慢的!”賈富貴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然後以摺扇掩脣,桃花眼裡波光瀲灩,“本少爺對自家娘子說話自然與旁人不同,這不叫戲耍,而是情趣,你這個孤家寡人哪懂其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