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榮華落水時,如意因爲離得遠,沒看清楚當時的情況,當渾身溼透的賈榮華走過來時,她顧不得自己腳還腫着,立刻站了起來,大驚失色道:“賈二哥,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去散步嗎?怎會落水?”
賈榮華忙着生氣,哪還有心情應付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上了自己的馬車,甚至都不等賈富貴上車,便馬上吩咐車伕駕車回府。
車伕有些猶豫道:“二少爺,大少爺還沒上來呢,是不是等……”
不等他說完,賈榮華就厲聲打斷他:“你聽不懂我說什麼嗎?是不是不想幹了?”
車伕無奈,只得揚起馬鞭,駕車離開,臨走前還抱歉的看了已經走過來的賈富貴一眼。
賈富貴倒是無所謂的笑笑,吉祥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秀眉微微蹙起。
她並不在意這對兄弟是不是翻臉,嚴格來說,鳩佔鵲巢的賈富貴本就和賈榮華不是兄弟,加上他剛與自己說的那些,說兩人是仇人都不爲過,只是這裡是郊區,要想回去必須依靠交通工具,賈榮華把賈府的馬車弄走了,那豈不是代表這個妖孽要坐她甄府的馬車回去?
老天爺啊,你敢不敢不要再折騰她了?她是真心不想面對那個看不透的男人啊!
就在她鬱悶爲毛古代沒有手機,不能打電話讓賈府再派輛車來的時候,如意一瘸一拐走了過來,抓着她的手,急切地問道:“姐姐,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賈二哥會那般模樣?”
她的語氣隱隱帶着一絲質問,似乎認定了賈榮華落水是因她而起。
好吧,那個渣男會掉下水的確跟她有那麼一點點關係,但誰讓他自己想逞英雄呢?什麼不好學,學別人英雄救美,就他那渣屬性,說他是狗熊都是在侮辱狗熊。
儘管心裡瘋狂吐槽,但面上卻半點都看不出來,自打重生,吉祥感覺自己演戲的功力那是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就這份演技,要是在現代的話,不說影后了,拿個最佳女演員絕對有戲。
“方纔走在溪邊時,我不慎腳滑了下,賈大少和賈二少爲了避免我落水伸手拉我,結果二少也沒站穩,這才掉進水裡。”吉祥裝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說道。
“只是這樣?”如意懷疑的看着她,“那他爲何氣沖沖的走了?連他大哥都不管不顧?”
“許是二少生氣大少沒來得及拉他吧。”吉祥佯裝愧疚的嘆了口氣,“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沒注意腳下,也不至於害得二少落水。”
聽到賈榮華竟是爲了救她才落水,如意眼裡快速閃過一抹嫉恨,勉強扯了扯嘴角,道:“原來是這樣。”接着,又面露關切地看着她,“姐姐無事吧?可有受傷?”
吉祥不在意的衝她笑道:“我沒事,幸好大少將我拉了回來,要不然姐姐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如意忙對賈富貴福身道:“如意謝過賈大哥救下姐姐之恩。”
她的嗓音本就是有些嗲的娃娃音,加上面上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不知情的人都要錯以爲被救下的是她了。
吉祥不帶情緒的看了她一眼,心內冷笑,還真是一個極爲“維護”親姐的好妹妹啊。
若是換了個男人,定會被如意的表現迷惑,可惜賈富貴並非常人,他摺扇向上一挑,讓如意起身,眯着那雙勾魂的桃花眼,說道:“本少爺救的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兒,這本是份內之事,何須你來道謝?”
這話可以說是一點情面都沒給如意留,擺明了這是他們兩人的私事,跟她半文錢關係都沒有,要道謝也輪不到她這個外人。
如意掛在脣邊的微笑驀地一僵,“我與姐姐姐妹情深,如同一人,你救了她便等於救了我,自然該謝。”
“哦?如同一人?照你這意思,你姐姐嫁了我豈不是等於你也嫁了我?”賈富貴挑眉作詫異狀,“這是要買大送小?”
如意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她纔不要嫁給這個敗家子做小呢!心裡氣急,偏又發作不得,只好拉住吉祥的手,嘟嘴委屈道:“姐姐!”
吉祥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溫言道:“好了好了,賈大少是與你說笑呢。”說着,隱秘的看了賈富貴一眼,意思讓他別逗弄過頭了,見好就要收。
賈富貴收到吉祥的警告眼神,點頭道:“沒錯,本少與你說笑呢。”但眼神卻有意無意在如意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考慮收她做小的可能有多少。
如意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立即喚來紅兒扶她,對吉祥道:“姐姐,我們也回府吧。”
吉祥點點頭,看向賈富貴,問道:“我與如意皆是女眷,不便與男子共乘一車,要委屈大少帶着隨從坐車駕位置了。”
“無礙,坐在外面看風景更好。”賈富貴不在意的搖搖扇子,領着福氣便往馬車而去。
因爲兩府距離較遠,所以馬車先到甄府放下吉祥姐妹,然後才載着賈富貴主僕往賈府駛去。
一進府,吉祥立刻吩咐下人去請大夫,等到大夫過府給如意診治了,確定她的腳沒有什麼大礙後,吉祥才領着荷兒回到吉祥閣。
兩人一踏進院子,便看到鶯兒坐在石凳上,手裡不知拿着什麼,看得整個人都入迷了。
荷兒當即不悅地蹙眉,出聲喝斥道:“鶯兒,沒見着小姐回來了嗎?愣在那裡作甚?”
鶯兒慌忙起身,快速將一樣東西藏進腰間,然後對着吉祥行禮道:“奴婢見過小姐。”
吉祥雖然好奇她藏起來的東西是什麼,但卻沒有追根究底,而是對她點點頭,便徑自回屋了。
等到吉祥進了屋,荷兒將鶯兒扯到一旁,低聲嚴肅地問道:“腰間藏的是什麼?拿出來。”
“姐姐……”鶯兒討好地搖了搖她的胳膊,讓她別再追問了。
荷兒卻不爲所動,音調提高了幾分,“趕緊拿出來!”
鶯兒眼見糊弄不過去,只得撅起嘴,不情不願的將藏在腰間的東西拿了出來,鬱悶地遞過去。
荷兒接過東西一看,是一張做工考究的絲帕,右下角繡着一首詩——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