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乘規制差不多的鳳轎在秦王府門口停下的時候,門上那些個原本就滿臉緊張的門房們都愣住了,老半晌方纔有人上前,得知是淄王妃張茹和趙王世子妃趙王世子妃章晗來見自家世子妃,打頭的那門房頓時陪着小心躬了躬身。
“淄王妃,趙王世子妃,我家世子妃身體不好,恐怕不能見客……”
“之前我家晨旭滿月的時候,秦王世子妃還曾經和世子爺登門道賀了,這些日子也沒聽說有什麼不對,怎麼今天就突然身上不好了?”坐在後頭一座鳳轎中的章晗語氣異常凌厲,倏然間更是話鋒一轉道“莫不是秦王世子不在,你們就敢不把秦王世子妃放在眼裡,以至於嫂子的身體有恙?”
這種罪名誰都消受不起,那門房自忖不過是個小角色,一時間更是給問懵了。老半晌,他才慌忙行了個禮,隨即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小的也只是聽裡頭傳來的消息。既然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一定要見咱們世子妃,小的讓人進去通稟一聲,您且稍候,請稍候……”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刻鐘。鳳轎中的章晗很有耐性,而張茹也強自按捺不說話,但章晟卻已經是大爲不耐煩了。直到那門房慌慌張張衝了出來,他才惱火地眉頭一挑道:“怎麼,還不能讓淄王妃和我家世子妃進去?”
“不不不,淄王妃,趙王世子妃,請徑直進去,世子妃這就已經出來到二門迎了……”
之前未嫁的時候受秦王妃之邀到秦王府做過一次客,再加上兩家王府的規制一模一樣,章晗車入正門,立時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且不說她和秦王世子妃地位平齊,而淄王妃張茹卻畢竟是親王正妃,今日確實應該開中門,可更理當擺出人馬迎接,眼下卻只稀稀落落五六個人。而一路順着青石甬道進二門。她更是察覺到前院的人極少。那份疑惑不知不覺更深了。
鳳轎到了二門口,卻是秦王世子妃吳氏親自扶着一個媽媽的手匆匆出來迎接。不等章晗完全從車上下來,吳氏就已經緊趕着上了前。等到她腳踏實地,吳氏更是忘情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睛裡直接掉下淚來。
“世子爺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正六神無主呢。外頭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
張茹想起自己之前的樣子比吳氏好不到哪兒去,頓時也露出了黯然的表情。而章晗掃了左右人等一眼,見衆人齊齊低下頭去。她方纔軟言說道:“嫂子,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慢慢說。這時候心急也沒用,你且放寬心。”
內外有別,此時此刻,章晟縱使不放心,也只能領着一應親衛守在二門之外。見夏勇家的緊緊跟在章晗身後,此前打北平送來的兩個精通武藝的侍女也在其中,他心裡頭才稍稍安定,可仍是忍不住思量宮中情景。
倘若是皇帝真的龍體有恙,此舉是爲了約束各家龍子鳳孫,那豈不是等太子回來即位就大勢已定了?他跟着趙王時間並不長,可對這位殿下卻頗有幾分欽敬,更不用說妹妹如今還是趙王的兒媳。倘若名分定下來,陳善昭和章晗豈不是要從此成爲朝廷拿捏趙藩的籌碼?
章晗隨着吳氏一路入內。只覺得那隻攥着自己的手又是冰涼,又是在微微顫抖,知道這一場驟然襲來的變故對生性軟弱的吳氏來說可謂是衝擊巨大。
儘管張茹也沒經歷過大事,但從小有那樣的爹爹,又有那樣的伯父伯母和嗣兄,性情即便有些怯弱,但骨子裡卻是堅忍的,否則也熬不到這麼大。可吳氏不過是出身尋常官宦之家,婚後又不受婆婆喜愛。秦王世子縱使如今對其好一些。可只看先前被陳善聰那死胖子三兩招就逼到了死角上,足可見這一對夫妻都不是什麼有手段的人。
因而。她只能讓自己顯得鎮定再鎮定。到了正房坐下時,她擺手屏退了要上茶的丫頭,拉着張茹一塊在吳氏東面的榻上坐了,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況世子爺是皇上嫡親的孫子,留在宮中未必不是保全。眼下情勢不明,咱們若是自亂陣腳,豈不更加讓人笑話了?嫂子,今天我和十七嬸一塊來,便是生怕你心中不安。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是應該定定心心在家裡等着,把家中上下安頓好。若萬一皇上也命人暗中看着各府的情形,稍有行事差池,咱們豈不是帶累了自家男人?”
吳氏有些猶豫地看了張茹一眼,見這位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長輩衝着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再加上正是因爲陳善昭章晗夫婦,自己和世子的關係緩和親近了不少,她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繃得緊緊的那根弦終於鬆弛了下來。然而,這渾身一放鬆,她的手頓時支撐不住身子,竟是一時搖搖欲墜,虧得章晗立時起身攙扶了她一把,否則她幾乎坐不穩摔了下來。
章晗見她這般情形,知道這位秦王世子妃已經是到了極限,少不得立時揚聲命人送了熱茶進來,等到那丫頭再次退下,她親自給吳氏喝了水,這才又氣定神閒地說道:“嫂子,男人們在外頭做大事,咱們女人們掌管家宅後院,平時顯不出什麼,但關鍵時刻卻是考驗。你不要慌,說句不好聽的,我家世子爺,還有十七嬸家的十七叔,現如今也都還在宮裡,大家都是一樣的。更何況,你家裡頭還有位身懷六甲的孕婦。”
不說自己那位弟妹還好,章晗一提起洛川郡王妃孫氏,一貫脾氣極好的吳氏頓時沉下了臉,一時竟冷笑道:“沒錯,我這府裡頭還有位誰都惹不起的孕婦!從前神氣活現什麼都要過手什麼都要管,自從有了身子倒是不管事了,但一會要人蔘一會要燕窩,廚房送過去的東西挑三揀四,我就索性讓她設了小廚房,可這採買上頭竟更加挑揀得變本加厲了!世子爺是不在府裡,可她家男人卻還在,昨晚上還大吵大鬧個不停,我險些沒忍住要衝過去訓斥兩句!弟妹,你那嫡親的四弟妹是那樣識大體又能幹的人。可我怎麼就這麼命苦……”
見吳氏先是義憤填膺。隨即便又垂下淚來,章晗少不得看了張茹一眼。儘管張茹自己也還萬分牽掛着淄王陳榕,但此時此刻還是打起精神說道:“家家都有難唸的經,興許是她身懷六甲,於是方纔有這樣的反應……既然我們來了,且去看看她吧。”
吳氏頓時愣住了。緊跟着慌忙阻攔道:“怎麼敢勞動十七嬸和弟妹去探望她!不是我在背後說人壞話,她一有身子,就連我也沒見過她兩次,每回二弟都像防賊那樣在旁邊看着我。彷彿是生怕我對人不利似的,更不要說世子爺了。就連安國公府派來探望的人,也只甄選一兩個老成的媽媽媳婦進去,安國公世子夫人要和她單獨說說話二弟都不放心,安國公府見他對自家王妃照拂備至,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也就不太常來了……”
儘管吳氏嘮嘮叨叨又說了不少勸阻的話。然而對章晗來說,聽着這些極其反常的情形,她原本就不少的疑心頓時更重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她便開口說道:“嫂子,那你之前去探她是什麼時候?還有洛川郡王呢?”
“兩個月前你家晨旭滿月的時候我透的消息,回來後二弟埋怨我多嘴,一時又和世子爺鬧了起來,後頭再加上二弟妹當初動用嫁妝的事情和變賣鋪子的事情,府裡上下不得消停。我總共也就見過她不到三四次。”說到這裡,吳氏又不忿地輕哼了一聲,隨即才恨恨地說道“至於二弟,這一連七八天日日守着自家媳婦不出來,昨日宮中見召都以此爲藉口沒露面。是二弟妹身邊的應姑姑出面說了無數好話,宮中那位公公也就去了。他可是好大的膽子,幸虧宮中見那邊堅持,也沒太理論。否則豈不是要牽連到世子爺?”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陳善聰不是那麼安分深情的人!
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即說道:“不論如何,既然來了,若過門而不入,決計說不過去,咱們一塊去瞧瞧!”
既然章晗如此堅持,吳氏一時無法,只能帶張茹和章晗出了屋子,卻是叫了身邊最親信的兩個媽媽和兩個丫頭隨行,再加上張茹和章晗身邊的從人,竟是浩浩蕩蕩一大羣人往洛川郡王妃孫氏的住處行去。和趙王府一樣,陳善聰和孫氏夫婦佔據的也是王府西路那四進院子,雖說是獨門獨院,但第三進院子和中路有側門相通。此時一衆人等從夾道過去,遠遠地便有兩個健壯僕婦快步迎了上來。
“世子妃,我家郡王妃身上不好,不便見外客,您還是請回吧。”
“我若是一個人,自然不敢來見她。”吳氏冷笑一聲,這纔看着淄王妃和章晗說道“但今天是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一塊來探她,都是大老遠來走一趟,又是特地爲了她這個身懷六甲的,若再不見就不是什麼託大不託大,而是眼裡沒了長輩!二弟妹出自安國公府,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給我進去通報!”
吳氏一貫軟弱,今天竟是少有地如此強硬了起來,那說話的僕婦頓時呆了一呆。待見章晗和張茹俱是身穿真紅大袖衫,頭戴二珠翠鳳冠,她頓時面上一僵,卻絲毫沒有因此讓開通路而是往裡頭通報,而是又屈了屈膝。
“世子妃,不是奴婢不進去通報,實在是郡王妃這幾天起居不穩,直到這會兒方纔睡下,郡王爺不眠不休守到現在……”
不等其把話說完,章晗便打斷道:“既然郡王妃不能見客,難道你家郡王爺也見不得長輩?淄王妃這做叔母的親自來探視,縱使見不得洛川郡王妃,他不該出來拜見?”
這種大帽子扣下來,那說話的僕婦頓時愣了一愣,臉上露出了又是猶豫又是難爲的表情。就在這時候,兩人後頭,卻是有一個三十出頭穿戴稍顯華麗的婦人走了過來,卻是揚聲問道:“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郡王妃如今需要靜養?喲,原來是世子妃。”
“應姑姑。”
應姑姑上了前來,這才發現吳氏今日竟是陪客,身邊還有兩位顯見是宗室女眷的年輕少婦,不用問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倏忽間。她臉上剛剛那一絲倨傲之色頓時化作了恭謹得體的笑容。少不得盈盈行禮道:“拜見世子妃,不知這二位是……”
吳氏哂然笑道:“應姑姑是宮裡出來的人,這調教出來的下人真是好規矩。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一塊來看二弟妹,她們竟然敢死死攔着,難道連目無尊長是什麼罪名都不知道?”
若只是和自家郡王妃平輩的宗室女眷,應姑姑自然有的是辦法搪塞過去。畢竟。懷胎在身的洛川郡王妃孫氏這會兒比誰都要緊。然而,淄王妃是叔母,而趙王世子妃章晗則是剛剛生育了皇帝的第一個重孫,宮中帝妃面前都兜得轉的!她的腦海中飛速斟酌着法子。正要說話,一旁那個先頭開口的僕婦便開口把章晗先頭的意思說了。一聽說章晗竟要見洛川郡王陳善聰,應姑姑的面色非但沒有緩轉,反而更加僵硬了起來。
“郡王爺昨晚上一宿未眠,前些天也一直都沒睡好,還請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體恤一二……”
“我倒是納悶了,好端端的我和十七嬸來探望探望洛川郡王妃。竟然一再被人推三阻四!”瞧見應姑姑那眼神閃爍的樣子,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頭也不回地對背後那兩個新跟着自己的丫頭沉聲喝道:“飛huā,逐月,給我開路!”
張茹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何章晗非要見洛川郡王不可,眼見章晗身後兩個丫頭答應一聲便齊齊上前,一撥拉就把應姑姑和兩個僕婦給掃到了一邊,她頓時更是驚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當章晗過來拉着她的胳膊往裡走,她忍不住低聲說道:“鬧這麼大是不是太過了?”
見後頭的吳氏也緊跟了上來。章晗索性揚聲說道:“我堂堂正正地讓嫂子帶着十七嬸和我來看看洛川郡王妃,這些人卻如此推三阻四,甚至連洛川郡王都不肯出來,保不準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洛川郡王妃正身懷六甲,爲防有失,十七嬸身爲長輩,嫂子是妯娌,大夥一塊去看看是正理。要是真鬧出什麼來,回頭我自當去宮中請罪!”
應姑姑着實沒料到章晗軟的不行竟然直接來硬的。待要掙扎。那兩個丫頭偏生又都是身手敏捷,緊跟着聽見這斬釘截鐵的話。她心中知道事情不好,一時索性豁了出去,竟是提高聲音叫道:“來人,快來人,打人啦,殺人啦!”
這一個出自宮中教習禮儀,緊跟着又跟着嫁過來的孫氏進了這秦王府的姑姑,突然竟使出這樣撒潑一般的滾刀肉招數,章晗頓時愣住了。眼見那邊門裡呼啦啦衝出了好幾個媳婦丫頭,認出吳氏後立刻都捋起袖子衝了過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她忍不住又掃了臉上發青的吳氏一眼,暗歎這秦王府的規矩已經形同虛設了。
章晗伸手攔住了吳氏,隨即坦然上了前去。見她這般舉動,夏勇家的如臨大敵,三兩步擋在了章晗前頭,蒲扇似的巴掌直接把最前頭的兩個媳婦給掀翻了,隨即才厲聲喝道:“今天是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來探望洛川郡王妃,誰敢目無尊卑上下?誰要是再敢冒犯,回頭皇上一怒之下,一個個全都砍了你們的腦袋!”
換作是今天跟章晗出來的沈姑姑和秋韻,卻是怎麼也不會用這樣直接的恐嚇,但夏勇家的先是一展神威,再這麼聲色俱厲地一喝,那些個因爲應媽媽叫嚷而跑出來的丫頭僕婦們頓時都懵了。隨着一個膽小的嚇得雙腿發顫不由自主跪了下來,其他人看到章晗和張茹身上的穿戴,再想想砍腦袋三個字,不知不覺也一個個跪在了道旁。這時候,章晗才讚賞地看着夏勇家的點了點頭,等到後頭飛huā和逐月快步跟了過來,她方纔扶着沈姑姑打頭往裡走。
剛剛外頭這一鬧,裡頭院子裡自然好些人出來張望,等眼見吳氏領了人進來,一時有的慌忙退避,有的卻少不得上前阻攔,等到聽說來的是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兩位貴人,沈姑姑又端着架子出來呵斥,她們方纔不得不讓路。等到後頭的應姑姑好容易掙扎着爬起身追了過來,卻發現前頭一行人已經過了最後一重穿堂,到了正房門前。眼見章晗身邊那個身材粗壯的媳婦去打門簾,她忍不住覺得心頭冰涼。
完了,這下子穿幫了!
當章晗站在那寬敞的明間裡頭時,眼見兩個丫頭面色緊張動作僵硬地上前行禮,她立時往西屋和東屋兩邊的門掃了一眼,隨即和顏悅色地問道:“洛川郡王在哪?”
兩個丫頭誰都沒料到章晗不問郡王妃卻問郡王爺,愣了一愣後,其中一個方纔趕緊說道:“郡王爺正在西屋歇着。”
章晗當即徑直看向吳氏笑道:“嫂子,你帶着我這沈姑姑進去瞧瞧。這外頭的動靜鬧得這麼大,郡王爺就算睡着了,這會兒也該醒了。十七嬸,咱們去看看洛川郡王妃吧?”
張茹見沈姑姑去扶了吳氏進西屋,而那兩個丫頭立時滿臉焦急,想要阻攔卻彷彿又不敢,縱使她並不善心計,此時此刻也覺得事情大爲蹊蹺,當即打頭進了東屋。見榻上擁被坐着一個鬆鬆挽了髮髻面色呆滯的女子,她雖說之前只是打發了人在陳善聰成婚之際送了一份賀禮,可之前在隆福寺是見過孫氏一面的,如今才相隔一年多,此時的人看上去哪裡像是二八許人?竟是顯得異常蒼老疲憊!
屋子裡剩下的一個丫頭知機地推了孫氏一把,才叫了一句郡王妃,孫氏就突然歇斯底里地爆發了:“什麼郡王妃,兩個月了連門都出不去,就被你們關在這屋子裡,外人一個個都不許我見,你們是把我當成囚犯嗎?口口聲聲都是什麼爲了孩子,哪來的孩子,根本就沒孩子……”
這話還沒說完,那丫頭就一時面色大變,竟是上前猛地封住了孫氏的嘴。然而,這會兒又沒有別人相助,而孫氏又拼命掙扎,再加上章晗和張茹全都面色震驚地看着她,她慌亂之下手不免鬆了鬆。緊跟着,她便只覺得手上一疼,竟是孫氏重重一口咬在了她的虎口。一瞬間的呆滯過後,她一時殺豬似的慘叫了起來。可孫氏含恨之下哪裡肯鬆口,眼神中更是迸出了仇恨的光芒,哪怕是那丫頭吃疼之下用手去掰她的腦袋,也仍死死咬緊牙關-巴巴樂第一時間更新“二弟根本就不在屋子裡!”
隨着吳氏和沈姑姑匆匆進來,吳氏滿面惶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章晗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的那些疑惑不解頓時都有了〖答〗案。見那丫頭還正在和孫氏角力,她當即沉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膽敢欺凌主人的丫頭給我拿下!”
飛huā逐月立時上前去拉那丫頭,奈何洛川郡王妃孫氏仍不肯鬆口。好一番折騰之後,那丫頭方纔捧着血淋淋的手好容易掙脫了,可被架到衆人面前的時候,她終於醒悟了過來,慌忙連連叫冤枉。章晗卻只冷冷地問道:“洛川郡王在哪?”
那丫頭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老半晌才囁嚅說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嫂子不會覺得我越俎代庖吧?”章晗看了一眼吳氏,見方寸大亂的吳氏慌忙搖了搖頭,她便看了一眼外頭跟進來的那幾個面如土色的丫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既如此,我今天就替嫂子和弟妹清理清理這些膽大包天的刁奴!既然敢欺凌主人,又說不出洛川郡王在哪,要這等欺君背主的丫頭何用,把她拉下去,立時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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