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秦朗多半時間都留在了京城,主要負責京畿位置乃至大寧各處的情報工作。
聽了沈秋檀的吩咐,他帶着人小心的上前探看。
春日午後的空氣很是乾燥,但這叫做“菁蕪殿”的廢棄宮殿卻有些潮溼,新生的小草葉芽從去年乾枯的野草根莖中鑽了出來。不但不顯得生機勃勃,反而顯得更加陰冷詭異。
壯壯跟在後面忽然腳下一個打滑,原來是地上的苔蘚過於溼滑。
胖胖邊拉住了弟弟的手:“這麼大了,還不小心!去哪裡都得姐姐罩着你。”
壯壯臉有些紅,卻沒有反駁。
沈秋檀心裡忽然一突,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她擡起手:“停下,不往裡深入了,我們回去。”
“是。”
一行人隨着她離開了“菁蕪殿”,秦朗又指派了幾人進去探查。
“娘娘可是覺得此間不妥?”秦朗試探着道:“據線報,隆慶確實就關在裡面,不過屬下也沒想到這個地方會如此荒僻。”
何止荒僻?
宮裡的人又不是都死光了,隆慶是被囚禁,昌壽原本的意思是折磨這對母女,好從中得到快感,可囚禁囚禁就是要人看管不得自由啊,就算現在宮裡亂了起來,也該留下些許痕跡纔對。
但那“菁蕪殿”裡頭,竟然真的是菁菁荒蕪一片,潮溼還有地勢可說,但荒蕪到這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含涼殿那邊可有消息回來?”沈秋檀問道,雖然知道王恩恕多半已經逃跑,但不去看一眼又怎麼死心。
秦朗道:“尚未。林綺親自帶人過去了。”
“嗯。”沈秋檀點點頭:“裡面的人可有防身工具,我這心裡頭總是不很踏實。”
“自然,娘娘放心,咱們在外頭等消息便好!”
然而裡頭竟遲遲沒有消息傳來。
胖胖有些百無聊賴:“娘,我可不可以去那裡看看。”她指着“菁蕪殿”不遠處的另外一處院子。
“不可以。”
“娘……你就讓我去看一眼嘛!”胖胖撒着嬌,結果對上沈秋檀凜冽的神色,便乖乖住了嘴。
壯壯脫口問道:“娘,可是發現了什麼?”
沈秋檀倒是想發現什麼,可腦子裡忽然亂哄哄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她安撫道:“無事。”
方纔帶着兩個孩子進去着實有些冒險了,也不知道放在外頭的小酉如何了。
…………
白鷺書院,山長魏亭淵在教一個孩子下棋。
那孩子看上去不過五六歲年紀,生的脣紅齒白,憨軟可愛,尋常的正紅圓領小袍穿在他身上,竟像是天上的仙童下凡塵。
“小殿下,下棋最忌諱三心二意,若不然等你長大了,可就變成抽起簍子嘍!”魏亭淵這些年老了不少,但愛打趣人的癖好沒有變。
“魏山長,能不能送我去找娘?”
小酉丟了棋子,一張小臉泫然欲泣,魏亭淵差點就要答應了,關鍵時刻才反應過來:“那不能,娘娘千叮萬囑……小殿下,你怎麼了?”
“我想娘了,我要去娘身邊!”小酉站了起來。
忽然,前院看門的老僕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老爺,老爺不好了,前頭來了一隊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