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默的點了點頭。
見狀,沈煥的聲音立馬提高了幾度,繼續問道;“既然知曉,那你還爲他們求情?”
“你是想要讓鄭家越來越勢大,成爲朝堂一霸嗎?”
“不是,孤沒有這麼想,孤”
太子立馬着急了,額頭都已經見了汗水。
然而,沈煥卻沒有聽他狡辯,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皇權是至高無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挑釁。”
“你作爲太子,更應當是皇權的維護者,但是你做了什麼?”
“臣知曉,你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藉此機會結個善緣,方便以後發力。”
太子連連點頭。
“但是,你可曾想過,放任鄭家一直做大下去,將來等到你繼位之後,應該如何來制衡?”
“現在的鄭家就已經開始不怎麼把皇權當回事,你這最該維護皇權的太子,非但不制止,還放任不管,甚至還爲他們大開方便之門。”
“你是想要讓着虞朝改天換地不成?”
這話不可謂不重,太子都嚇得跌坐到了座位上。
“不是的,孤沒有這樣想過,孤只是,只是.”
“只是想要拉攏一下鄭家是嘛?”
太子再次點頭。
“愚蠢,你可知道現在滿朝堂有將近八成的人都上書彈劾鄭家?”
聞言,太子有些錯愕,這一點他還真就不知道。
“鄭家勢大,這些年不斷的壓縮其他勢力來壯大自己,你當真以爲這些人就沒有想法?”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打壓一下鄭家的勢力,自然是紛紛都下場。”
“結果你呢?居然在這個時候,跑到大傢伙的對立面幫助鄭家,即便最後讓你拉攏了鄭家又如何?”
“爲拉攏一個對皇權不怎麼敬畏的勢力,去得罪八成以上的滿朝文武,你是怎麼想的?”
沈煥此時此刻,心裡真是氣憤得不行,這幾個月他可是一直盡心盡力的在教導太子。
結果就教導出來了這麼個玩意,說實話,他的心真的好累。
爛泥扶不上牆,也不外如是了。
此時此刻,太子才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次是有多麼的愚蠢。
難怪自己父皇會震怒,也難怪舅舅的面色會如此難看。
自己還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該說了臣已經說明白了,太子殿下該如何想必心中已然有數,臣就先告退了。”
沈煥起身拱手行禮之後,直接轉身退下。
若非看在這是自己親妹子唯一的兒子份上,他是真的沒心情如此操心。
等到沈煥已經離開許久之後,太子這才反應過來,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書房,他臉上進士苦澀的笑。
本來以爲是好事,結果居然只是他自己以爲而已。
目光看向邊上的奏摺,他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有機會彌補。
隨後他又開始寫奏摺,這一次跟剛纔完全不一樣,這一次他寫的也是彈劾奏摺。等到昭武帝得到了奏摺,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也沒有說話,直接起身離開了御書房。
次日朝會。
高福的吟唱剛結束,紀國公就一馬當先的站了出來。
見他站出來,大傢伙心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過,紀國公也並沒有一上來就彈劾,而是先慚愧的請罪,說自己管教無方,致使昭德郡主公然打了鄭文恭這位朝廷命官。
功是功過是過,紀國公這一手玩得就很漂亮。
直接一上來先不彈劾別人,先給自己領罪,直接將一些有可能出現的意外直接掐滅,要知道在這朝堂之上可還有不少鄭家一派的官員存在。
讓人想要藉此攻訐都找不到機會,畢竟人已經認罪了,你還攻訐個什麼玩意?
“具體怎麼回事?”
昭武帝微微皺着眉頭裝模作樣的詢問了一句。
不少人都在心裡撇了撇嘴,昨天那事鬧得這麼大,昭武帝要說不知道,那完全就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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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紀國公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沒有過多的添油加醋,說的也都是大傢伙都知道的版本。
“臣那小女實在是有些氣不過,故而出手激烈了一些,請陛下降罪。”
他話音剛落下,就見又一人走了出來。
“皇上,臣覺得,昭德郡主的做法雖然有錯,但歸其原因還是因爲鄭文恭大人的做法更爲不妥。”
此時站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虞朝當代第一大噴子,孟玄城。
“昭德郡主貴爲當朝二品爵,鄭文恭大人不過從三品,竟然公然登門,胡言亂語威脅要覆滅其滿門,此乃以下犯上。”
“對,陛下啊,這夢老頭說得不錯,這是鄭文恭以下犯上,昭德郡主打人雖然不對,但若是有人送上門找打,這可怪不得她。”
寧國公也站了出來,作爲武將勳貴中的抗文官先鋒,只要是關係到文官的事,他就沒有一次是沉默的。
更別說這一次的事還牽扯了自己的好友霍敬之。
那必須得站出來,尤其昨天聽到鄭文恭的遭遇,他可是高興得差點給自己的房子都掀了。
隨着虞朝建立,這些年他可沒少被那些士族文官陰陽怪氣,總算是看到士族文官吃癟,他如何能不高興。
“皇上,寧國公的話雖然糙了點,但卻說到了點子上,鄭文恭以下犯上,皆是自己找打,怨不得別人。”
方喬此時也站了出來。
作爲兒女親家,方喬自然是要支持一二的,更何況作爲昭武帝最信任的臣子之一,他最是清楚昭武帝對士族的深惡痛絕。
如此好機會,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才是。
聽到這麼幾位重臣都站出來公然支持紀國公,其他一些等級較低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站了出來。
不過也大多是跟這幾位交好的人。
見狀,昭武帝倒是沒有急着下斷言,而是表現得十分民主的詢問了一句。
“諸位卿家,可還有不同的看法?”
他話音落下,鄭家一派的連忙就有人站了出來,疾言厲色的攻擊昭德郡主無法無天,公然毆打朝廷命官,手段歹毒,這是在挑釁朝廷危險等等的言論。
隨着鄭家的人站出來,寧國公這位暴脾氣立馬就炸了。
指着那些鄭家一派的官員,劈頭蓋臉的反懟,一邊說還一邊爆料鄭家這些人私底下的那些破事。
整個朝堂亂成了一鍋粥,坐在上首的昭武帝雖然面色一點點的變得難看,但卻沒有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