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上皇這突然的許諾,也是讓周圍的人都張大了嘴巴。
即便是昭武帝也是如此。
雖說他對太子這段時間的一系列表現多有不滿和失望,但是在他心裡還真沒有真正的想過要廢黜太子的想法。
一來這可是他目前唯一的嫡子,第二自然是因爲這是他最愛的女人所出的孩子。
若非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是絕對不可能會想要廢黜太子之位的。
但是現如今太上皇許諾了,他也想明白了太上皇的意思,心裡很是五味雜陳的看向霍君瑤。
再說寧陽長公主和霍敬之,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都是一跳,說實話,他們是非常希望能將太子拉下來的。
這樣對於他們來說就會減少很大的危機。
太子被罷黜,即便以後還是親王又如何?
自古以來被廢黜太子的人,能有幾個有好下場的,所以只要太子易位,那麼他們將不會在忌憚以後會被威脅。
雖然心裡面非常希望,但是他們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要不然麻煩會更大。
且不說皇上會看出他們有不二之心,以後對他們多處猜忌,就說太上皇此時的許諾,到最後是否真能做到也還是未知的。
“外公您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要求?”
“不過,您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加上皇上舅舅也在,那瑤瑤有些話就不得不說一說了。”
話到這一份上,霍君瑤覺得也可以好好的說到說到。
說實話,自從那次宮宴之後,她心裡就一直憋着很多的話。
“嗯,那你就說說吧。”
太上皇話落下,邊上的寧陽長公主立馬站出來,將紅袖等一衆下人都屏退。
雖然她不清楚自己閨女要說什麼,但是也知曉這必然是關係到太子的一些事,這種事還是不能讓下面的人知曉。
等到紅袖等人遠遠退開後,霍君瑤這纔開口道;“我的情況諸位長輩都知曉。”
“對於過去流落在外的那些事,我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相反我還多有感激,感激爹孃能找到我。”
“同時也感激過去那些年的一些遭遇,要不然我也不會遇上那位奇人師傅。”
太上皇和皇上都沉默的聽着,邊上的寧陽長公主和霍敬之父子這是心裡十分的感觸。
女兒和妹妹流落多年,還能成長到這樣的份上,他們是既心疼又欣慰。
“我回到京城,說實話也只是想要安穩的過日子。”
“不過皇后娘娘念着當年的事,有意想要撮合我和太子,對此我當時雖然並沒有說什麼,其實我心裡是拒絕的。”
“其實吧,那次我去參加宮宴的目的,就是想要當面同太子好好說說這件事,當年的那份救命之恩,其實並不用放在心上。”
“在那樣的情況下,娘做出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在家國大義面前,我的這些犧牲算不得什麼,我也沒有怨恨什麼,更沒有那怕一絲一毫的想要依靠着這一份恩情,從皇家身上獲得到什麼好處。”
隨着她不疾不徐的講述,寧陽長公主的眼眶紅了。過去那些年,女兒流落在外的時候,她的心是多麼的煎熬?沒有人知曉。
她有後悔過嗎?說實話是有的,甚至有些時候,她還怨恨過,但正如霍君瑤所言,面對家國大義上,她即便後悔,即便有一瞬間怨恨,但是卻也從來就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打算藉此做點什麼。
閨女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啊。
寧陽長公主心裡默默想到,邊上的霍敬之此時心裡也同樣的不好受。
“結果我見到了太子,只是都還沒有等我開口說明來意,太子就對着我惡語相向,更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我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推了一把。”
“至於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趙燕兒救了我。”
說到這裡,她嘲弄的一笑,繼續道;“對於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大家心裡都有數,我心裡也有數,就不必多言了。”
“其實大家不知道的事,面對那樣的情況,我心裡其實還挺高興。”
“雖然我揹負上了一些不好聽的流言,但至少我的目的是達成了,所以我也沒打算計較什麼,就這樣就好。”
“左右我生於鄉野,揹負一點流言對我來說也影響不大。”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我的退讓,非但沒有讓事情就此結束,對方更是在後面來了一系列趕盡殺絕的迫害。”
說到趕盡殺絕四個字的時候,她的語氣突然加重了許多。
邊上的昭武帝慚愧的低下頭,太上皇則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昭武帝,兩人都沒有說話。
“其實我真的想要問問,我到底是和太子有什麼深仇大恨,犯得着他如此不遺餘力的找我麻煩嗎?”
“自始至終我可都沒有多說過什麼,不管是宮宴的陷害,還是後面的一系列針對,我充其量也就是小小的反擊了一下。”
她說到這裡,在場的人心情各不一樣。
霍家幾人自然是心疼和憤怒,是啊,她纔回來不久,同太子都沒見過幾面,那裡有來的仇怨?犯得着如此迫害嗎?
“說實話,對於他的那些做法,我雖然不解,但起初的時候,也沒太過於放在心上。”
“直到那次紅袖被打,我才發現,原來不是一味的退讓就能讓對方放手。”
“而太子面對一個去爲國家做貢獻,爲皇上分憂的人,都能如此不講道理的下手,也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
“所以在那一瞬間,我確實有想過將他弄下臺的想法。”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衝着太上皇和皇上微微行禮說道;“還請外公和皇上恕罪。”
然而太上皇卻是擺了擺手,邊上的昭武帝也是滿臉的愧疚說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在情理之中,就從這一點,太子確實不堪坐這個位子。”
霍君瑤的話,說的很實在,並沒有任何的添加和遮掩,這讓昭武帝更是愧疚。
確實啊,太子既然能對這樣的人無緣無故出手,確實是很讓人寒心,更何況霍君瑤身後還有紀國公府,這真要是太子上位了,就他這德行,紀國公府只怕真的難逃厄運。
人家爲了自己的安危,有想到廢黜太子的想法,他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