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羽望着她,一時間呆在了原地。
“……”寧復古看着他,也呆在了原地。
門口蹲點的行雲見空氣突然安靜,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急忙跑過來就要查看,結果被賦羽猛的轉過身,將他整個人都推了出去:“走!”
“啊?”行雲一頭霧水,這什麼情況啊?
“……”
賦羽自己也很快地退出來,卻只覺得頭腦一陣發熱,滿腦子都是那半裸在空氣裡的肌膚。
而寧復古,則還望着空氣發愣中。賦羽剛纔……應該沒有看見她的束胸吧?
所以,她應該沒有被戳穿吧……
寧復古只能不斷自我安慰着,卻還是心裡沒個底,想要去探探虛實。
過了幾分鐘,她換好衣服以後,重新走了出來,佯裝鎮定地說:“殿下,有什麼要事嗎?”
“沒事了。”賦羽略帶不自然地擺了擺手。
“哦……”
從他的臉上,寧復古也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只好又朝裡面走去。賦羽卻一起身,叫住了她:“暮風!”
“嗯?”她回過頭。
“如實告訴我,今天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事?”他走到她面前,看上去神情很認真:“比如一些不太好的事?”
寧復古望着他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眼神不自覺地看向別處:“沒有啊。”
“是嗎。”賦羽動了動眼皮,語氣聽上去有些沉重:“那你去休息吧。”
寧復古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多謝你了,殿下。只是,我還沒有那個福氣。
倘若能夠得到殿下的庇護,自然最好不過;只是,她不能停留在舒適區裡,她還需要到外面去,她還有任務在身。
而賦羽看着寧復古走進去之後,將行雲招呼進來,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囑咐了句什麼。
行雲聽罷,立刻點了點頭:“是,在下馬上去辦。”
“越快越好。”
“是。”
月光下,一道輕捷的身影穿梭於樹影與宮牆之間。所到之處,乾淨利落到不留任何痕跡。
一個起夜的宮人悄無聲息地從某個宮殿裡走出來,朝另一邊走去。
結果他還沒走幾步,脖子上卻突然被架了一把刀,身後是冰冷的聲音:“不想死的話,就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宮人不寒而慄地抖了一下。
得到了所有想要的答案之後,行雲滿意地點點頭,隨即伸出手,毫不猶豫地點了他的睡穴。
“既是幫兇,就好好地在這裡睡上一覺吧。”
行雲又來到了那個已經是半廢棄狀態的建築物裡,周圍一片漆黑。他一個飛身躍下屋檐,輕輕鬆鬆地落在地上。向前才走了幾步,卻被腳下一個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行雲彎下腰,撿起那個東西,似乎是個玉珠類的東西。
月光將鈕釦的影子拉長,他又重新上了屋頂,反覆查看着這枚玉珠,隨即笑了笑,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殿下。”不過一會兒,行雲已經重新站在賦羽面前,並將那顆玉珠遞給他。
“是她?”賦羽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他無論如何也把兩個沒有什麼交集的人聯繫在一起。
“白天發生了什麼嗎?”賦羽繼續問道。
“在下問了一個可疑的宮人,果然吐出不少東西。”行雲回答道:“自周妃回去之後,就一直在說寧公子頂撞她的事情。”
“頂撞?”
“似乎和昕嬪還有點關係。”
賦羽聽他這麼一說,大概明白了這一系列事件。他了解寧復古,她絕不是隨意去說什麼嗆他人的人。
除非,特殊情況——她看不下去了。
“所以,她就派人,想殺了她?”賦羽看向行雲,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峻。
“是。”
“本宮知道了。”賦羽點了點頭:“你休息去吧。”
“是。”
賦羽起身,悄悄地走進裡屋,望着寧復古的睡顏,眼裡泛起一絲心疼。
遇上這樣大的事,她卻還能強裝鎮定,仍然表現如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其實……你的內心,還是很煎熬的吧?
賦羽嘆了口氣,正準備朝外走去。不料身後寧復古細微的聲音響起:“殿下?”
他急忙回過頭,還以爲她醒過來了。結果下一秒,他才發現寧復古是在說夢話。
“留下來吧。”她迷迷糊糊地說着:“別讓我一個人就行……”
賦羽見狀,又走回去,輕撫她的髮絲,輕聲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次日清晨。
寧復古又在一陣頭疼中醒來,雖然仍不明真相,但她卻似乎已經習以爲常。
她起身,毫不在意地洗漱完,就直接走去了外面。
賦羽正坐在圓桌前,飯菜都擺好了,只是他還尚未開動筷子,似乎在等着她。
寧復古走了過去,坐下,兩個人一起開始用膳。
但是,明顯和以往融洽的談話不同,今天的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各懷心事。
“暮風。”
賦羽吃到一半,突然放下筷子,看向她,語氣堅定地不容抗拒:“從今以後,沒有本宮的允許,晚上不許離開這裡半步。”
寧復古愣了愣,隨即握緊拳頭,佯裝不解地看着賦羽:“殿下這是……”
難道……他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單純地晚上不要出去。”賦羽不鹹不淡地說:“其他的事情再斟酌也可,唯獨這件不行。”
於是,在他這句話的籠罩下,寧復古度過了一個心不在焉的早餐時光。
吃過早餐,過了一陣,賦羽前腳剛去了皇帝那兒,寧復古後腳就出了東宮,急匆匆地跑向椿陵那裡,打算去問問凌曉該怎麼辦。
結果,她就在半路上路上,迎面撞上一個人。
“寧公子。”凌曉下意識地說道,同時笑容可掬:“一大早就這麼親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