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賦羽嘆了口氣,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之前那會兒,九弟就一副很激動的樣子說是她。再說,你跟她這麼多回,明裡暗裡的,以她的性子,遲早會出事。”
“性子,什麼意思?”寧復古疑惑地看向賦羽:“殿下,你很瞭解皇貴妃嗎?”
“沒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賦羽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似乎總有些想要避開的感覺,但寧復古這下可逮住了,她故意出言打趣他:“我都對殿下敞開心扉了,殿下怎麼能這樣呢?”
“那你還想聽本宮說什麼啊?”賦羽聽她這麼一說,怪笑着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還有啊,殿下口口聲聲說着自己不瞭解我,可是,最瞭解我的人,難道不就是殿下嗎?”寧復古看着她,撇了撇嘴。
“那你說說,本宮怎麼了解你了?”賦羽看這小丫頭今晚就是存心想逗他,於是也就故意放高姿態,故作不知情的樣子。
“殿下一眼不就看出我是女子了嗎?”寧復古眉眼盈盈地看向他。
“就因爲這個啊?”賦羽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挑了挑眉毛看向她。
“不然呢?”寧復古想了一下,又說道:“與小椿公主一直好的關係姑且放開不談,現如今,就連十二殿也算是我的朋友了吧?可是他們都還當我是男人!”
說到這裡,她卻在心底想起了稽非。他也知道她是女子,但是每每當她有意想問這個問題時,他卻死活不說。
“你這丫頭。”賦羽看她這幅振振有詞的樣子,卻忍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怎麼,只是跟別人跟了幾天,就已經成朋友了?”
“唔……”寧復古想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是啊,大家現在都是朋友!”
“那本宮呢?”賦羽說這句話時,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你把本宮當什麼?”
“朋……”寧復古後面的“友啊”還沒說出來,她就頓下來了,隨即搓了搓手:“殿下會這麼問,是不是其實是不想聽到那兩個字的?”
“準確來說,是不甘心。”賦羽糾正她:“不甘心只聽到那兩個字。”
寧復古眉心微蹙,卻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然而賦羽卻起身朝外走去,不忘提醒道:“你好生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與本宮同用早膳。”
“哦……”
賦羽走後,寧復古摸了摸額頭,她好像也沒發燒吧?爲什麼感覺落了個水像是智商降低了一大截一樣,賦羽後面的那句不甘心是什麼意思?完全聽不懂啊!
她又重新趟回到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
只是……
一個物件突然闖入她的腦海。寧復古仔細回憶着,才發覺這不是夢,是她真真切切地看見的。
早上那會兒,她被推下水後,就奮力地掙扎了幾下,卻意外地發現,雨花塘並不是多深,而就在這塘底積累的淤泥裡,正放着一個明晃晃的盞!
當時看到時,她已經足夠驚訝了。畢竟,她在古代,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大的盞,大小甚至都快趕上高腳杯了。
而且,散發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光澤,與她之前所見的那樣的死氣沉沉完全不同。
她咬了咬嘴脣,雖然現在還不確定那盞是否就是她索要找的東西,但總歸有了線索。
想到這裡,她伸出手翻了一下枕頭底下,卻發覺空無一物。
看樣子賦羽把那本書也收走了。她嘆了口氣,只好明天再去拿了。
不過,明天還有一件要事,就是把她的發現先告訴凌曉。
對了,凌曉……
寧復古像是想起了什麼被遺忘的事情一樣,突然臉上浮現出一陣緋紅……
禽獸!就是這個禽獸,白天那會兒,他好像……
寧復古嚥了口水,啊啊啊啊啊!他都幹了些什麼啊!
想到這裡,她又羞又惱地把被子蒙在頭上。卻在心底悄無聲息地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觸來。
……
清晨,她還沒醒,就聽見門外一陣吵嚷聲:“行雲!暮風她怎麼樣了?”
“回九殿下,寧公子還睡着呢,您要不然……”
行雲一臉爲難。
“什麼啊,昨天本宮來的時候她就沒醒,今天還沒醒?不行不行,本宮說什麼也要見她!”
說完,他就不由分說地繞過行雲,直接衝到了裡屋來,關切地問:“暮風,你沒事吧?”
“九殿下……”寧復古睜開眼睛,還迷迷糊糊的:“早……”
“早早早。你可慢點兒,祖宗。”稽非見狀,急忙上前去,扶着她起來:“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謝殿下關心。”
寧復古說着,卻發現自己鼻子有些堵塞,連聲音也不對勁了。稽非也聽出來了,於是就走出去對行雲說:“暮風她……好像感染風寒了!”
“什麼?”行雲大爲所驚,而從御書房已經取了一回書的賦羽走了進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表情也一時間變得很嚴肅:“你說什麼?”
……
接下來,寧復古就經歷了比昨天溺水還難受的階段——重感冒。
太醫院的陶太醫過來爲她診斷,表情是一臉凝重:“寧……姑娘吧,您的月事還沒過多久,您這就落水受涼,自然是不會太容易就恢復的啊……”
“所以,您現在做的,就是這幾天內都好好休息,切忌吃生冷,辛辣,刺激的食物,宜食清淡。另外暫時不要走動,多休息就是。”
“嗯。”寧復古只覺得心力交瘁,她虛弱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