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三面終成圍

第434章 三面終成圍

“閒話少說,我定幾件事情和任命,羲伯(王象字)記錄下,然後就連夜帶阿定回河西到廣宗城落腳,再不理會戰事。”公孫珣斜坐在太尉椅上,繼續把玩着手中斷刃, 隨口而言。“你們有什麼想說想做的,也都趁此時道來……不要耽擱。”

王象聞言趕緊取出紙筆,伏在了一旁案上,而周圍人也紛紛藉機讓開位置,分立兩側,屏息靜聽。

“其一,天下紛亂, 州牧刺史多有空置, 即便有任命,也多囿於地方廣大而盜匪、叛賊、宗族林立,難以實治,而我身爲衛將軍,替天子行政,既然已經驅除僞車騎將軍袁紹,暫時清理了河北諸地,那別的地方暫且不提,河北與三輔是不敢不盡心盡力的……所以要表奏長安,請以昔日聖王大禹舊例,整合幽、冀、司、並、青五州,改爲幽、平、冀、營、青、雍、司、並、陝九州,分而治之……”

全場雅雀無聲如舊,而公認的軍中文筆第一王象王羲伯一筆落下卻先抖出了一個黑點,驚得他趕緊醒過神來, 換紙重新寫過。

其實,以在場衆人的角度而言, 這第一件事情並沒有任何可以討論的餘地……大部分軍中將領對此基本上是茫茫然, 而真正理解這件事情含義的卻又分外明白, 公孫珣此舉無疑是要借這種改制強化他個人的統治,那麼誰又會對此持反對意見呢?

田豐?

別看田元皓整日與公孫珣擺着一張臭臉,可當日正是他第一個喊出了‘漢室不可復興’這句話,他選擇公孫珣,就是看中了公孫珣強大的先發武力,希望這位衛將軍能以儘快收拾亂世,他憑什麼反對?!

荀攸?

荀公達可能是在場諸多聰明人中內心真正有概率反感這種行爲的人,但他是荀公達,不是荀文若,不管是贊同還是反對,絕不會流露出來的。

至於呂範、婁圭、董昭、審配等人,恐怕是有些暗暗激動的居多。

實際上,沉默只是沒有反對的意思,不代表他們內心真的毫無波瀾,看王象就知道,大多數人內心還是震動到無以復加的,這是因爲作爲今晚的開篇之言,這個‘其一’不免稍顯宏大了一些……四百年漢家制度,十三州而治天下,雖然屢次有郡國調整,但如此大規模分割州治,而且如此輕而易舉,恐怕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這下子,非但黃河道路被封死,頓丘的李進在黃河北岸更是陷入到孤軍三面受敵的境地,只能黯然南下……李退之沒法投降,因爲這種事情只能是當日死了長子後便退回到濟陰的族長李幹做決定,李乾沒有言語,李進一個兵都拉不走。

“沮公與是領兵的將軍,若獲,十一抽殺不中自然可以歸家自處。”公孫珣看了對方一眼,一聲嘆氣。“若能舉郡投之,則爲戰場行義,自然可赦可用……你盡力而爲吧,這事不在我,也不在子衡他們身上!”

“臣萬死不辭!”董昭毫不遲疑,俯身大禮參拜受命,而帳中衆人卻各自心中亂跳起來。

“原定計劃……”婁圭若有所思。

這下子,終於有人有了一些反應。

“還有什麼嗎?”公孫珣四顧追問。“大小事皆可言,公私事皆可論……”

就好像幽州分塞內塞外,以前是漢室爲了確保對塞外諸郡的控制,所以一直保持了幽州一個巨大而狹長的行政分劃,但如今戰亂流離,塞外遼地涌入大量漢民,高句麗也沒了,以襄平爲核心的遼地怎麼看都不可能有文化離心傾向,那麼這麼分開就顯得極爲合理了。

“其五,”公孫珣稍微一頓,忽然擡起撫刀之手,指向帳中一人。“表濟陰董昭爲冀州牧,領冀州軍政,參與討袁。”

“其四。去公孫範一應舊職,加鎮北將軍,領幽州牧,此番率幽州衆南下討袁。”

“臣萬死,請赦家兄!”忽然一人再度俯身叩首請罪,卻是沮宗。

袁紹沉默片刻,忽然在身側許攸等人憐憫的目光中猛烈咳嗽了起來。

至於代郡,前漢的時候還真就屬於幷州,而所謂營州的概念,也就是黃河下游渤海地區,根本就是大禹分九州再定十二州時的舊制,漢家經典裡有過背書的。

韓當叩首於地,不敢再言,周圍人也紛紛出列,凜然拱手。

審配終於擡起頭,卻是乾脆應聲:“自洛陽相隨,凡十三載,臣名爲大臣,實爲主公私屬,此番方爲名正言順。”

“沒什麼大不了的。”公孫珣搖頭應聲道。“陝州雖大,卻殘破空虛,除了匈奴人值得一看外,幾乎淪爲白地;至於司隸,遷都之時也是戰亂流離,其實只剩河東、河內足堪一用,而且我馬上還會對司隸有所任命,戰後對陝州心中也有計劃……元皓不妨稍待。”

於是乎,其人在清河根本沒有立住腳,反而被追兵一路追過舊瀆,靠着舊瀆春日水漲,臨時阻隔騎兵,方纔進入平原大城得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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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一邊鄙匹夫!”公孫珣巍然不動,凜然呵斥。“素來爲中原士人不值,可值此國家昏亂之際,我這個匹夫若不提刀廓清河北,使半個天下重歸正軌,難道要放任他戰亂紛紛,瘟疫飢餒橫行嗎?而你從我少年時便負刀相從,實爲元勳,我既理事,無論大小寬窄,身側豈能無你一席之地?!你們其餘人,皆是如此!”

“其七,改振武將軍關羽爲鎮東將軍,領青州牧,此番戰後屯濟南,安撫泰山……營州牧另有任命,過些時候你們自知。至於其餘將軍軍官,譬如徐榮之前樑期突進之功,高順今日伏盾之勇,我都是記在心裡的,但戰事尚在,袁紹尚存,這時候不適合論功行賞,你們的封賞等戰後再論,唯獨益德……可加一個正經將軍號,以示尊重,你們和益德仔細商議下,論一個好的名號上表。”

韓當最是不堪,其人乾脆俯身請辭:“臣一邊鄙匹夫,不得當此命!”

“來不及了。”公孫珣乾脆答道。“而且相隔太遠,也不是我們能隨時控制的,你們自己隨機應變,看着辦就行。”

但細細想來,卻又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

而就在二月初,當稍作喘息的袁紹知道了董昭、公孫範還有程昱的作爲後,其人不敢再留,搶在追兵主力過舊瀆之前扔下平原,試圖從平原身後渡河之際,卻又忽然聞訊,泰山賊與於毒合流,已經擾亂濟南,平原對岸也是死地。

龐德也趕緊稱是。

公孫珣緩緩頷首,扶着身前之人一聲感嘆:“確實如此……那我也就不矯情了!”

公孫珣見狀放下手中刀子,上前扶住審配:“再請闢正南於衛將軍府,爲從事中郎……可否?”

“是!”呂範立即收聲。

韓當早有準備不提,而審配情知還有任命,卻依舊一絲不苟,嚴肅俯身稱命。

徐榮、高順還有軍中諸多軍官立即俯身稱是,口稱不敢,張飛微微一怔,也沒有多少言語,便俯身稱是。

而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公孫珣對袁紹的真正殺招所在——春日渤海解凍以後,遼東兵馬可以輕易沿着遼東到北海這條沿途島嶼衆多的海路,起兵數萬之衆,浮海直撲青州,完成對袁紹的包圍。

持節入城的王景興欲言又止,但終於還是懇切說了實話:“袁公,樑期戰後我便受命持節往遼東見右將軍,讓他隔海發兵,一直不在這邊。但這次隨太史將軍與朱將軍至此,卻總歸是知道,衛將軍早在正月上旬,便已經將軍政委任給了其總幕府呂範呂子衡,然後攜子北上視察春耕去了,這時候根本不知道他是在涿郡還是在遼西……哪裡能讓他來見你呢?”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不管他當日逃竄途中沒接受李進的邀請南下是不是正確選擇了,此時都已經沒了意義……因爲隨着程昱與南下逃竄的其子程武會面後,這位以剛戾聞名的亂世捧日之人,乾脆引兵反正,於蒼亭易幟!

“其二。”公孫珣依舊未做多餘言語,等到王象健筆如飛,衆人議論平息,這才繼續撫刀而言。“收回公孫越所有過往任命,表其爲鎮西將軍,領幷州牧,此番暫且總統並、陝兩州各郡、國、部兵馬南下討伐河內張楊,兼清理舊都洛陽……上黨都尉牽招遷爲上黨太守,與軍師戲忠副之,原上黨太守樂隱,回長安爲議郎,另有任命……匈奴兵再不回去也要廢掉了,讓於夫羅帶着跟過去,從屬公孫越。”

“漢永初三年,有賊張伯路號稱將軍,寇掠青州,擾亂數郡,朝中以御史中丞持節徵法雄爲青州刺史……東萊甲兵未解,賊大恐,遁走遼東。五年春,乏食,張以數千衆楊帆復寇東萊,雄復破之,賊乃走遼東故,遼東人李久等共斬之,遂平。”——《後漢書》.法雄傳

田豐當即束手。

這次無人再出聲。

而公孫珣走到賬門側的角落中,將早已經困到迷迷糊糊的長子給小心喚醒,居然徑直牽着兒子的手出帳往廣宗而去了。

這條道路,很早就有海賊引着數千兵馬往來奔襲騷擾的例子,只是還沒人一口氣運輸過數萬兵馬罷了,而還沒有,卻並不代表不能爲,甚至本就如沾了水的軟紙一般,所謂一點就透!

換言之,袁本初一開始往河北而來時,就一直是在一個完整的三面羅網之中……這時候,除了說一句弱者爲何而戰?還能如何?

“事已至此,別無他求。”三月初,被合圍在蓼城,已經油盡燈枯的袁紹於城牆上接見了來勸降的使者王朗,然後如此言道。“只想死前再見一見公孫文琪……問他幾句話而已。”

“喏!”

而此時稍作清點才發現,這位袁車騎身側竟然只剩下區區七八千之衆了……從八萬到八千,不過半月有餘。

“當然我知道。”言至此處,公孫珣語氣忽然飄忽了起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不信我,還是以爲我是漢賊,還是要與我勢不兩立……這是正常的,因爲我一遼西匹夫,是沒有資格讓那些向來主導天下之人信我的,也是沒資格讓他們以我爲前導行此革鼎之事的。於是就有人不願隨我前行,有人想要另闢蹊徑,於是便有了袁紹今日之速起速敗,於是將來還會有人自以爲忠臣志士,再與我相爭,而且後來這種人看起來弱小,但比袁紹難對付的多了……但我還是不在乎!因爲此世既爲大爭之世,那無論是誰想與我爭,無論是爭什麼,袁紹覆滅之後,都要先問過我河北、關西九州四十二郡數十萬北地強軍之後,再論其他!”

“具體而言。”公孫珣坐在太尉椅上,安靜的等候王象記錄完畢,方纔繼續說道。“乃是以遼西及塞外四郡國爲平州;右北平以西至上谷等塞內五郡爲幽州;發代郡出幽州,與雁門、上黨、太原、定襄,共五郡爲幷州;幷州其餘西面五郡爲陝州;原司隸以潼關爲界,一分爲二,三輔爲雍州,其餘三河與弘農依舊爲司隸;最後,割青州平原、樂安,冀州渤海、河間爲營州……其餘冀州、青州不變。”

這個倒是更無話可說了。

不得已,追兵之下的袁本初只能繼續順河狼狽東走,於二月中旬進入樂安境內,然後在最後一羣心腹護衛的拼死斷後下,登船過河,只領千餘衆進入黃河河口南側的蓼城。

然而,身後因爲董昭、關羽等人重新合流,而且因爲公孫範南下、程昱東進彙集的緣故,使得追兵兵力劇增到十萬之衆,並繼續渡河來追且不提……這日間,正準備浮海南下,往北海安頓的袁紹聞得警訊,匆匆登城,卻是在城上目瞪口呆,失色難制,逃生之念就此作罷之餘竟然有些油盡燈枯之意了!

原來,自蓼城城上向東看去,只見黃河河口外,清濁激揚之處,海上浮舟數百,白帆連綿成片,少說也有萬餘大軍,正自東面從海上而來……其上或是打着太史旗號,或是掛着朱字大旗……其中,朱字大旗倒也罷了,唯獨東萊太史慈代右將軍趙苞從公孫珣西征,捧刀上殿人盡皆知,所以這二字和他背後代表的東西實在毋庸置疑,一想便通。

言罷,其人撒開手,回到位中,揚聲而言:“此番我北歸,凡河北軍國重事,無論公孫鎮北、鎮西,河北、河南七州州牧,盡數統於衛將軍府……仿關中故事,以長史呂範爲主,從事中郎審配、婁圭,司馬韓當三人爲副,總統一切!袁紹生死,地方軍管民生,臨陣進退賞黜,皆四人爲之,若有見解分歧,子衡一人可當二,帳中自定!”

衆人這下子稍微有了一些反應,但大多數思索與贊同,並多長出了一口氣……這是因爲這個分州比想象中的要合理的多了,基本上是兼顧了地理、風俗以及時局問題,而且的確是如公孫珣所言,是考慮到治理上的方便,而非像是爲了奪取漢室人事,刻意爲之。

帳中依舊沉默不語。

“其六,廢司隸校尉,改建威將軍程普爲鎮南將軍,領司州牧,戰後歸洛陽屯駐……鍾繇改任御史中丞,暫領雍州牧,權責不變。”

“其實我也知道,此番以衛將軍府私僚統帥諸州牧、將軍,着實有人會說我有悖逆之心,妄想在河北取漢室而代之,私下裡暗室中罵我的,定然更多。”公孫珣扶着椅背昂然言道。“但我不在乎。因爲剛剛我就說了,之前在渭水也說,未央宮也說了,高粱亭也說了,今日不在乎再說一遍……靈帝以下,那些人把天下禍害成這樣,我不出來整理河山誰來?而且大漢朝淪落到今日這個州郡割據,無處不戰宛如末世的情形,恰恰說明那些人所寄生的舊制早已經腐朽不堪,正要人出來鼎革天下,重樹新制!而我,所謂遼西一匹夫,天下歸屬於我到底有什麼好處?還不如在遼西馳馬讀書來的痛快,之所以在此割量天下,不是爲了得城得地,而是看到舊制無用,以至於蒼生有倒懸之苦,黎庶無立足之地,所以纔要改良舊制,建立新政,好讓這天下人早早走出這亂世之餘,莫要再陷入百餘年便民不聊生之輪迴局面。”

“其餘諸軍師中郎將……”公孫珣目光掃過田豐與荀攸,放緩語氣道。“亦當如此,我當表奏朝廷,加軍師部爲將軍府直屬,諸軍師改六百石,直屬於幕府,但可上表朝廷,以諸軍師大功,額外加侍中銜,以示尊重!”

這還不算,因爲袁紹被隔絕了消息,他不知道的是,公孫越已經率幷州衆先出壺關,進入魏郡;新任冀州牧董昭也已經從呂範手中分得萬軍,與張飛一起在界橋掉頭北上,試圖掃蕩安平。

“其三,”公孫珣瞥了一眼帳中衆人,繼續言道。“上表長安,以右將軍趙諱苞領平州牧,總攬塞外五郡,兼協理三韓、扶余事。”

“同樣的道理,”公孫珣環視左右,從容言道。“今日既然定分,便乾脆一些……婁圭,還有在長安的王修,既然是我衛將軍府臣,便不可越矩,三人皆如正南去趙相一般,去將軍號!”

荀攸緩緩稱命,田豐欲言又止,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他和所有軍師一樣,身上都早就有衛將軍府的曹掾職司,早就算是公孫珣私臣了,於是也只好俯身稱命。

衆人依命而起,肅然而立。

“戰爭造就國家……誠不欺我也!”公孫珣一時搖頭,然後扶刀起身,隨口吩咐。“這纔是打這一仗的意義!義從一分爲二,龐令明領兵在此直屬子衡,我在境內巡視,讓張既只帶兩百義從隨行便足夠了。”

“還有嗎?”公孫珣第三次追問。

“將軍。”等公孫珣說完,田豐立即忍不住正色而對。“既然分州,公孫鎮西未免過於權重了,此番實際上是領了幷州、陝州二州之事,兼清理司隸,好像一口氣管了三州州事一般……還請稍作調整。”

饒是呂範等人早有預料,卻只以爲是負責追擊袁紹,實在未曾想到會是如此大的權責,所以個個慌亂……

婁圭不敢多言,趕緊與韓當一起俯身稱命,口稱主公。

“臣……”過了許久,竟然是呂範率先開了口。“臣、臣請君侯……主公賜刀。”

“其八,免審配趙相一職……發爲白身……”公孫珣從諸多軍官身上收回目光,卻是望着審配笑了起來。“義公也是,奪將軍號,改爲黒綬銅印。”

翌日,且不提公孫珣北走,另一邊關羽得到命令,扔下急切難下的頓丘數城,只帶騎兵一萬,匆匆饒過東郡,沿着大河舊瀆急切東行……而得到消息的袁紹,原本就因爲郭圖進言此番若是棄平原、清河、青州數萬殘兵南下歸兗州,難免淪爲李氏傀儡,所以對兗州方向多有疑慮,此時更是不敢怠慢,匆匆東進。

沮宗連連稱謝,但不知爲何,明明得了公孫珣準信,他卻依舊憂心忡忡,難以高興起來。

“不給。”公孫珣收起撫摸了一晚上的刀子,放於腰中,面無表情。

“我要北歸去視察春耕了,還有人有什麼言語嗎?”滿帳鴉雀無聲中,公孫珣環視左右。“若無言語,我便自此視你們爲我心腹臂膀,皆欲隨我行此逆天之事,且死而無怨,而若有言語,速速講來,過期不候!”

“事情就到這裡。”公孫珣望着帳中烏壓壓的人頭,復又看向辛苦記錄完畢的王象,不由悠悠一嘆。“羲伯不要停,最後一段肺腑之言,無不可示於天下……你們也都起來擡頭看我。”

同樣的道理還存在於幷州沿着黃河一分爲二,舊的司隸沿着潼關一分爲二,這本就是大家心裡早就能接受了的東西。

但身後主力大軍追索不斷不說,沿途壞消息卻是一個連一個,十餘日內,公孫珣實力盡出,好像數月前其人缺糧無力之感純屬虛妄一般……身後公孫範繞過易水,率幽州之衆直出渤海;公孫瓚猛攻河間;關羽率一萬騎兵沿南線死死切住袁軍南歸之路;而袁紹一路行來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動輒前城已反,忽然便某處有敵軍來襲!

程普激動難忍,之前種種被擱置、被打壓的那種所謂忍耐心理徹底全無,乾脆伏地叩首稱恩。

PS:獻祭新書,《我真不是烏鴉嘴》

我從來不想做什麼英雄,我只想在這個妖魔橫行的世界裡做一條鹹魚,看過江海浩蕩,再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尾小紅鯉魚,老死於淺淺荷塘。

後來大風大浪,我被浩蕩潮水推着往前,我不想死,只能拼命遊啊遊啊。誰知一不留神,竟躍過龍門,成了人族的皇。

——唐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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