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會議室裡變得一派熱鬧的時候,言天錦的臉色一變。
“啪……”言天錦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突然的一聲,本來心情大好的衆人,都嚇得一哆嗦。
他們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的看着言天錦冷峻的臉。
會議室裡瞬間就降到了冰點。
言天錦冰冷的臉轉向財務部的負責人,冷冷的說道:“老錢,你在我們言氏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樣的場面我想你也是見過不少了。如今咱們的股價確實在上漲,但是你就沒有發現在股價上漲的背後出了什麼問題嗎?”
他把這個問題拋出,老錢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候秦火的手機響了,言天錦瞪了他一眼:“你到外面接電話去。”
秦火轉身拿着電話出了會議室。
五分鐘後,當他再次回到會議室的時候,臉色已經變了。
他快步走到言天錦身邊,低下頭小聲的對言天錦說:“主子,剛纔我得到消息,現在公司的股票還在升值,據統計咱們已經有百分之十五股票被股民趁高位拋售,但是很快的就被人吸納了。”
言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被拋售,這對於一個政商兩界都有很大影響力的企業來說,已經足夠有震撼力了。
言天錦的臉上顯得很平靜,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作爲一家集團的主事人,就必須做到處變不驚,這樣他的屬下才不會方寸大亂。
他冷冷的看着在坐的這些已經被嚇戰戰兢兢的負責人。
現在再說他們已經變得非常的無力,當務之急就是想想該用什麼樣的對策去面對。
言天錦這時候感到似乎有一隻很大的手正在伸向他的言氏帝國。
古書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但是如今,言天錦要面對的,是一個他不曾謀面的對手。
而且現在看來,這個對手擁有的財力是他無法小覷的。
秦火見言天錦不動聲色,他在言天錦耳邊小聲的說:“主子,我估計在坐的人還沒發現這個問題,留着他們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也是徒勞的,不如讓他們回去,您也落得清靜。”
言天錦點點頭,秦火說的沒錯,這些人在這裡確實顯得太礙眼了,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就是被賣了也會喜滋滋的替別人數錢的。
想到這裡,他隨意的擺了擺手:“今天就這樣吧,散會。”
聽到言天錦發話了,衆人懸在嗓子眼裡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來了。
衆人如同被釋放了一般,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他們始終不明白總裁說的:“股價上漲的背後出了什麼問題”到底指的是什麼。
等到會議室裡只剩下言天錦和秦火的時候,言天錦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主子,由於時間有限,只查到不斷買入言氏股票的一些固定的人。但是他們的賬戶是都自不同的地區,看似彼此之間沒有聯繫。”秦火皺着眉頭道。
但是過了一會他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我懷疑他們是在用一種螞蟻搬家的方式,先分散將股票吸納,到時候就會將手裡持有的股票匯集到一個或幾個大的賬戶中。”
秦火的分析詳細透徹,言天錦在一旁聽的頻頻點頭。
說到這裡,秦火擰起了眉頭,似乎又有些事情搞不明白了:“主子,這些人不惜本錢的吸納咱們的股票,到底用意是什麼呢?畢竟咱們的股票價格並不便宜啊。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只是想把股價哄擡高了以後再一口氣都拋售出來這麼簡單吧。”
言天錦看着秦火,他跟着自己這麼多年,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但是頭腦是越來越清晰敏捷了。
言天錦讚許的點點頭:“你想的的確沒錯,但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秦火有皺起了眉頭:“沒有那麼簡單?您的意思是這裡有着更大的陰謀?”
言天錦點了點頭,看着秦火拋給了他一個問題:“這些人如果單純是爲了牟利的話,這樣做確實是能賺到不少。但是你想想,他們如果真是這麼想的,那爲什麼要選擇咱們的股票?”
秦火接着說:“是呀,咱們的股票實際上一直都在高位。他們完全可以找一隻垃圾股或者其他的名不見經傳的股票來炒,這樣他們的本錢也會少投入很多。”
說到這裡,秦火似乎他把整個問題都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那些人針對的是言氏集團,有備而來的。把股價擡高然後全部拋售,造成股市的混亂,借股民的手打擊言氏集團?”
言天錦看着秦火讚許的點了點頭。
秦火馬上臉色一正。
對言氏集團不利,就是對主子不利。對於一直都忠心護主的秦火來說,這些人同樣也成爲了他的敵人。
他雖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但還是問了一下言天錦:“主子,既然是這樣,那要不要我派人對他們進行阻擊,控制住局面?”
秦火說着拿起電話,這時候只要言天錦發一句話,他就可以派人採取相應的手段。
言天錦顯得十分的冷靜,他只是隨即擺了擺手。但是眸子裡卻閃現出了一絲陰冷的光:“不需要。你只要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就可以了。咱們按兵不動,我倒要看看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他?”秦火有些疑惑的看着主子,似乎他已經胸有成竹了。“您的意思是,已經知道這些人的幕後主使人?”
“對。不過我知道他只是一個擺在前臺的布偶。而且過不了幾天就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說到這裡,言天錦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他不屑與這樣的蝦兵蟹將一般見識,但是更想面對這個掀起風浪的人背後那個來頭不俗的對手。
他站起身子,優雅的輕輕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不值得計較這些了,看看他能掀起多大的浪。”
說着他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秦火緊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得出,言天錦並不是表面上顯得那樣從容,他在積蓄力量,準備着和那個幕後人物過過招,看看誰會更勝一籌。
“主子,我們現在去哪裡,要不要回夢小姐那裡?”秦火跟在後面問道。
言天錦舒展了一下眉頭,那張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采。猶如大戰在即,主將已是披掛一身,準備奮勇殺敵。
他略顯輕鬆的拋下了一句:“先去吃飯,然後去醫院看看老爺子。”
秦火開車載着言天錦,緩緩的駛出言氏大廈。A市的天空已經是接近日落黃昏。
本來就擁擠的街上,此刻變的與其他城市一樣的更加擁堵不堪。
透過半通明的車窗,看着那些臉上雖然已經略顯疲憊,但身形依舊匆忙的人羣。
他們此刻唯一的目的就是——回家。
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是一個避風的溫馨港灣,縱使每天在外打拼的身心疲憊,但回到這裡的時候都會放下所有的負累,全身心的享受一份難得的輕鬆和愉悅。
但是家對言天錦來說,或許是比事業更加感到身心俱疲的地方。從小到大,他寧願漂洋過海,寧願將自己埋進忙碌的工作中以至於擡不起頭來,他也不願意回到家裡。
因爲那裡對他來說,不好的回憶簡直是太多太多……
自從言老爺子住進了醫院,言家大宅已變得更加的冷清,除了傭人還在忙碌之外,可以說是人去樓空了。
老大言飛遠,一家被言天錦趕出了言家,甚至作爲長子長孫的言於峰都不在姓言了。
而老三言晏,則整天的藉口有檔期、有約會,就算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時候,他也會躲到酒吧或者咖啡館裡清靜清靜。只有這裡他才能躲開他的老媽——言夫人宋心鈺。
言天錦的車子在夜幕降臨之後,緩緩的停在了醫院的門廊下。
秦火打開車門,言天錦優雅的下了車。
他的目光冷漠又深邃,緊閉的雙脣……全身散發着讓人退避三舍的氣勢。
在秦火的引路下,他來到了言老爺子住的VIP病房。
言天錦在病房外短暫的停了一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監護室的醫生見到言天錦來了,連忙站起身向他恭敬的行禮。
言天錦站在監護室窗前,看着安靜躺在裡面的父親“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個掛着專家教授工牌的醫生說道:“言先生現在的病情比較穩定,昨天我們還進行了一次專家會診,覺得他恢復的可能性很大,我們正在積極的準備相關的治療。”
“嗯。”言天錦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通往病房的門,輕聲的走了進去。
此刻言老爺子安靜的躺在病牀上,牀邊的各種儀器都在密切的監控着他生命特徵的變化。
幾天沒見,言老爺子看起來好像又顯得蒼老了不少。
不經意間,他扭頭看到了,就在牀頭櫃上,擺放着一束盛開的鮮花。
他走過去,伸手輕拈着一片花瓣,上面的水滴還不曾乾涸。
這應該是擺在這裡不久。
言天錦轉頭問了下跟在身後的那個醫生:“這裡有誰來過?”
醫生扶了扶眼鏡,一臉的歉意說道:“言先生,在您到這裡之前,我也是剛和另一名主治醫師交班,到這裡的時候這束花已經擺在那裡了。所以這個我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這個時候,言天錦就聽到身邊傳來了言老爺子虛弱的聲音:“呃……呃……”
他轉過身看着言老爺子,秦火立刻拿過一把椅子放在他的身後。
“爸,我來看你了。”雖然言天錦說的依舊顯得那麼的冷漠,但是在父子的內心裡都充滿着一股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