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賓利正緩慢而勻速的行駛着。
車裡面是一對母子,兒子正是前些日子的生日翁林皓然,母親叫張青,是個白淨皮膚很和藹的女人,兩人都是一身黑色着裝。這時,張青捂住了胸口。
“媽,心口又痛了嗎?”林皓然注意到張青捂着胸口,當即就把車靠邊停,解下安全帶車,扶着張青到供行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你先喘口氣。”
張青點點頭。
得吃藥,林皓然說道:“我去買瓶水,你等我一下。”
張青點頭,林皓然便大步走了過去。
只是林皓然剛離開下,張青忽然覺得無法呼吸,她張嘴想喊林皓然的名字,卻最終只得頹然的垂下手。手掌敲擊在椅子上,發出一聲脆響,把經過的夏花都嚇了一跳。
“阿姨,你哪裡不舒服嗎?”夏花看出張青的臉色不對,將玉米棒咬在嘴裡,在椅子上坐下,又看張青捂着胸口,忙幫着給她順氣。
張青緩了過來,夏花也鬆了口氣。
她將玉米棒用塑料袋封好,放在椅子上,“阿姨,你有心臟病,逛街怎麼沒有家人陪同呢?”
“老毛病了,發作的時候有些喘不過氣,緩緩就沒事了。”張青覺得得爲兒子解釋解釋,“我兒子去給我買水了。”
“那也太危險了。”
“謝謝你了。”
“你是去參加什麼親人的葬禮了嗎?”夏花看張青一身黑,理所當然的認爲她是參加了至親之人的葬禮,纔會心痛。
“今天是我女兒的祭日。”大約對方是個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年紀的陌生女孩,張青很想訴說。
“對不起,不過阿姨你的女兒已經去了天堂,我想她希望您過的開心。”
“事實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不是還活着。”
夏花頓了一下,她好像頭一次碰到自己很不會聊天的事,先是提到人家的傷心處,安慰兩句,卻又被告知人家的女兒可能還尚在人間,總覺得這將是一個大故事。
不過世上悲傷的故事那麼多,夏花也不想被那麼悲傷的色彩感染,既然張青已經沒事,便準備離開。
“小姑娘,你再陪我說說話。”
雖然是一身黑的衣服,可夏花都能聞到金錢壘出來的味兒,估計家境不錯,這樣家庭的人還會沒有人陪的說話嗎?
理智告訴夏花是這樣沒錯,但是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嗯了一聲。等反應過來,她都忍不住問自己怎麼可能,她居然被一個陌生女人牽着鼻子走。
大概,她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媽媽,夏花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張青又問了夏花一些基本情況,當知道夏花也二十歲的時候,她看向夏花的眼神越發的貪戀,眼眶不知覺的蓄滿了淚水。
她是在透過她看自己的女兒吧,夏花的心軟軟的,她輕輕拍了拍張青的手,無聲的安慰。
正在這時,林皓然拿着水快步跑了過來,等看清坐在張青旁邊的女孩兒是誰,他頓時一驚。
“是你。”
“你們認識?”張青驚訝。
“你見過我?”夏花迷惑。
話說,他也不像是那麼沒有存在感的人吧,林皓然有些啞口。
“在前不久的生日宴會上見過一次。”
夏花記起來了,那雖然是夏花人生中第一次參加那麼高檔的聚會,不過印象不怎麼好。除了那隻火紅的黃鸝鳥,她對誰都比較沒有印象,所以一時之間夏花有些訕訕。
“阿姨,既然你兒子已經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見。”夏花幾乎是有些兵荒馬亂的說完這句話,就快步離開了。張青喊了一聲,她都沒有回頭。
“挺不錯的女孩子。”
一面之緣,這評價未免太高太隨便了吧。
林皓然把蓋子擰開,又倒出兩片藥,“先把藥吃了吧。”
張青接過,就着水把藥吃了下去,又有些惋惜,“忘記問她姓名,有沒有男朋友,想找個什麼類型的。”
他知道啊。
林皓然輕撫張青的背,“你關心那些做什麼,閒得慌想做媒嗎?”
“你不也到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嗎?”
所以說母親的意思是要幫他和夏花拉線。林皓然滿頭黑線,“她是陳喬木的女伴。”
“呀,可惜了。”張青滿臉遺憾。
是可惜夏花是陳喬木的女伴還是可惜他不能跟夏花配成一對,怎麼想都覺得怪不舒服。難道在母親眼裡,他和謝柔也沒有一點可能嗎?
“我們回去吧。”林皓然扶着張青站起來。
“皓然,我覺得她跟你妹妹有些相似呢。”
妹妹呀,他印象裡就一個白胖糰子,都有些模糊了,但是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沒忘,還因此落下了心病。
“你要是覺得喜歡就收她做義女吧。”林皓然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要是這樣,他曾經做的那件事最後噁心到自己,但只要張青高興,他做什麼都樂意。
張青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林皓然的手,“不用,你妹妹是唯一的,媽也沒糊塗到找個相似的代替她。”
林皓然鬆了一口氣,“媽,我們一定會找到妹妹的。”
張青點點頭。
陳喬木懶懶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廚房裡繫着可愛的helloKitty粉圍裙的唐非凡,滿臉黑線。
“這就是你說的十萬火急的事?”
“吃飯可不是最重要的?”
陳喬木都有些無語了,抄起西裝站起來,“那你就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所以才叫你來的。”
“那你回家吃啊。”陳喬木咬牙道:“我又不搞基。”
唐非凡端着兩份牛排走了出來,“兩個男人吃飯就是搞基了。你還欠我一頓接風宴,這麼多天也沒說要請,你用完我謝謝也不說一聲,我主動邀請你還落一身埋怨,看把你慣的,陳家大少爺。”
“就你那可男可女的取向,我想想都覺得膽戰心驚。”難道玩手術刀的身體看多了,男女不忌嗎?
“我只是喜歡美色,不拘男女。”唐逸凡聳聳肩,“而且我不是沒對你下手嘛?”
還真是要感謝他這麼多年來的不吃之恩!
“世界上的美女那麼多,我看你什麼時候能
安穩下來。”
“別跟我爸似的,口徑都一樣。”唐逸凡將牛排放在桌上,拉開餐椅,“我想清淨清淨。”
“拜給你了,快點吃,吃完立馬給我滾。”陳喬木一屁股在餐椅上坐下來吼道。
“…這好像是我家。”
陳喬木:“……”
“對了,上回說好的藥呢?”
“我以爲你都忘了。”唐逸凡放下刀叉,“不過能不能等吃完飯再說。”
“吃完飯你會說再喝點酒,等喝了酒你就會說一起看碟片。這樣下去,我半夜十二點都回不了家。”陳喬木不爲所動。
唐非凡一手拄着下巴,苦惱道:“套路你都知道了,沒辦法,誰叫我現在正處於感情空檔期。你是我最好的哥們,我不折磨你折磨誰?”
這種榮幸他能不能不要,而且,“你所謂的感情空檔期是多久?”
唐非凡伸出三個手指,“三天。”
真是無語了,國慶也很忙啊。
“那個小女朋友,你打算什麼時候分手?”
“我們爲什麼要分手?”陳喬木很不悅。爲什麼所有人都認爲他是在玩玩而已。
“頂風作案啊,牛。”唐非凡比了比大拇指。
包括他朋友在內,就是陳喬木自己也沒想過這輩子會娶謝柔以外的女人吧!那麼現在想想呢?如果結婚對象換成夏花…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這幾天你電話關機,謝柔聯繫不到你,就給我打電話了。”唐逸凡雙手交叉,“她問我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你們倆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了,大家都十幾年的朋友,你也別難爲人家一個女孩子。”
“所以你今天是來給她當說客的?”
“好像還真的生氣了。”唐非凡伸手捶了一拳陳喬木的胸膛,“瞎說什麼,你跟我纔是哥們。”
陳喬木放下刀叉,他也想讓人幫他拿主意。
“我要她在年前作出決定是否要跟我結婚。”
“最後通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急了?”
他變急躁了嗎?陳喬木微怔。
“謝柔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清楚,她重事業,有野心是不可能只圍着一個男人拘泥於家庭的。你呢,表面冷酷,其實內心纖細,更重家庭,女強男弱,長久下來,必定會有矛盾。早先我也說過你們不合適,但是這麼多年你都堅持下來了,我還以爲你心甘情願呢。”
他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只要堅定的愛着謝手這麼多年的默默守候,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所以纔有些急躁了吧?
以前還以爲謝柔會爲他有所改變,結果他的放縱,反而讓她飛的更遠,收不了心。
心裡隱隱有些後悔。
“不過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過是想看謝柔的反應,看看她是否愛你吧。”
是,也不是。他是真的想結婚。和愛的人,組一個家,能朝夕相對,能在想見她的時候一眼看到,這不就是幸福嗎?
人之常情,他要求的並不多,也並不過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有個提議。”唐非凡說道。
陳喬木看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