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琪琪,徐小姐早!”
徐曉曼早就滿臉諂笑,掐肩問候道:“湯總早。”
然後看看手機手機故作感慨:“還沒有到八點啊……”
林安琪只覺得脊背發麻,不知道爲什麼,她真是特別害怕見到湯俊峰,她真希望,他們每一次瘋狂過後,大家最好從此以後不要再相見。每天**裸的面對着一個純粹的*夥伴,這讓她覺得怪異不安。
那麼深的毀滅墮落感,真叫人生不如死似的。
簡直讓人強烈的激生出一種能突然遇上一場浩劫,突然發生一場戰爭的荒誕期盼。
也許只有那樣極度的動盪混亂才能抵消或者掩蓋過林安琪內心深處的羞恥和罪惡感。
眼睛盯着迅速變幻的電梯指示版上的紅色數字,林安琪期盼電梯快點下來。湯俊峰卻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膀好整以暇:“我接琪琪去吃早餐,徐小姐要不要一塊兒?”
徐曉曼有那麼一小下的沉默,然後就滿臉欠揍的笑道:“謝謝湯總,我待會兒衝杯咖啡就行了,琪琪,把文件給我吧,你陪湯總。”
林安琪掙扎了一下,抗議道:“我也吃過了,沒胃口了。”
徐曉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她手裡抽出文件夾,電梯門打開,她一邊整理一邊頭也不回的走進去,端的是不驚不怪,步伐沉穩。
林安琪看着面前悠然關閉的電梯門,咬牙切齒的在心裡對這個見死不救節操無下限的發小用盡了人世間所有最惡毒的貶義詞。
林安琪把一份打包的早茶拍在徐曉曼電腦鍵盤上,電腦屏幕一陣眼花繚亂:“徐曉曼你這個惡毒的後媽,眼睜睜看我淪爲小三居然見死不救?”
徐曉曼眼皮都不擡,扶住鼠標拉回數據框:“沒有拆不散的姻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林安琪:“你你你……”
徐曉曼擡起眼睛:“我我我,我什麼我?可惜大BOSS看不上我,否則還能輪得到你?”
林安琪欲哭無淚:“誰說的,大BOSS感情冷血,手段殘酷,他的發家史就是一部女人的血淚史……”
徐曉曼橫了她一眼:“賤人就是矯情,一頓早餐,摟摟肩膀而已,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林安琪嗚咽:“我和你不一樣……就是摟摟肩膀的事嗎?”
徐曉曼拿過早茶吸管:“你都要死的人了,臨死了還玩一個大BOSS還有什麼好冤枉的,你還想嫁他不成?”
林安琪睜着眼睛,徐曉曼說得也對,她有什麼好冤枉的?她還想嫁他不成?既然湯俊峰快要結婚的人了都敢如此肆無忌憚,她還害怕個毛啊?
末了徐曉曼吸着飲品慢條斯理的說道:“一定要玩上啊,他在S.海估計只能呆五天左右,記住,好歹讓自己成爲別的女人的血淚史,哎,就你那點子出息!”
語氣竟然甚是恨鐵不成鋼。
讓人簡直想把屁股坐她臉上。
林安琪想,湯俊峰居然還巴兒巴兒的惦記着給她捎份早餐,這份心意,還不如喂狗呢。
不過徐曉曼說湯俊峰只能在S.海呆五天左右還是讓林安琪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就是說,這個邪惡霸道讓林安琪節操盡喪的臨時性夥伴最遲後天就要滾蛋了。
然後他們之間那種不可見人的關係就會成爲一個永久的誰也不會提及的過往。
收工的時候,林安琪看見湯俊峰那輛白色的Boxster就停在路邊,觸目驚心。
明明今天他沒有跑現場,留在公司裡審查一些案例,外景地離一世情很有一段路程,並且沒有什麼需要他親臨現場的事情,他居然還不辭勞苦的跑過來了?
客戶已經先行離去,工作的員工們收拾好器材,紛紛上了公司的一輛中巴,林安琪尖着腦袋想先擠上去,但是,她悲催的聽見湯俊峰毫無顧忌的叫道:“徐小姐,琪琪呢?”
徐曉曼比日僞時期的漢奸還要奴顏婢膝,讓人恨不得立刻加入鋤奸隊把她列爲首席要犯立即執行死刑;拉出去槍斃一百次!
只聽她忙不迭的高聲叫道:“攝影,攝影,攝影林安琪留一下,湯總找!”
林安琪面部抽搐,抱着攝像機,在衆人明明高度關注卻又人人故意裝作視而不見的尷尬羞恥中認命的上了湯俊峰的車。
湯俊峰完全拿自己當了韋小寶,瀟灑依舊,車子發動之前竟然還對着徐曉曼按了一下清脆的喇叭,以示招呼。
林安琪只想找塊布蒙在自己臉上。
車子很快馳向外環高速,向市區開去,遠離那些剛認識的人,林安琪心裡才稍微安定一些。
湯俊峰難得沒有什麼曖昧舉動,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專注的開車,一時之間,車內沉默的有些異樣。
林安琪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又在想着什麼匪夷所思的舉動。
“我明天可能要離開S.海了。”
車子逐漸深入市區,林安琪以爲他會問她要去哪裡吃飯,沒想到他卻來了這麼一句。
林安琪有瞬間的沉默,心裡不知是喜是憂,她是一直巴望他趕緊在她面前消失的,他們,本來就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人,鬼使神差的糾結在一起幾天,相忘於紅塵是命裡註定的事情,雖然……
說起來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她本來想沒所謂的嗯一聲,算是不置可否,不料可能半天沒有顧得上喝水的緣故,擡起頭嗓子卻發出一種非常古怪的嘶啞聲,頓時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不送一樣東西給我留作紀念?”
湯俊峰忽然語氣戲謔的說道。
林安琪看着城市夜空次第亮起的各種霓虹,花樣迭出林立的招牌字體:盛世銀樓,名女人黃金屋,俏佳人珠寶,精品時裝屋,品牌鞋店,絕世佳人女子美容……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我還沒有拿到工資呢。”
紅燈亮起,湯俊峰停下車子,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擱在腿邊,幾根手指輕輕次遞的敲:“那,我送你?”
林安琪把懷裡的攝像機擋箭牌似的雙手託舉了一下,語速歡快:“這麼好,是金卡還是隨便填寫的空白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