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涵覺得自己頭腦生疼。
自己應該繼續保持一種遠遠地觀望的態度,而不是又把自己纏扯進去,自尋煩惱。
但是,人有時候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有些事情你想不去想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就像現在,鄭涵還是在作死似的又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那就是,陳鵬可能根本不願意把一生愛賣給林家豪。
我的神吶,鄭涵也想找塊豆腐把自己給拍死了:這是一種什麼樣見鬼的哭笑不得的糾葛啊?
湯俊峰現在確實是想購進一生愛了,但是,陳鵬把一些很重要的材料送給了林家豪。
哪怕湯俊峰舍着再多給陳鵬兩百萬,卻擺不平林家豪握在手裡的那份陳鵬願意出售一生愛給林氏的意向材料證據。
林家豪完全可以無障礙的收購一生愛,但是,陳鵬出自內心的不願意把一生愛轉讓給林氏。
也許陳鵬覺得一生愛本來就是掛名湯氏傳媒的,更應該讓一生愛實至名歸。
或者乾脆說,陳鵬還是對湯俊峰比較有私人感情。
陳鵬不願意把一生愛轉讓給林家豪,林家豪就沒辦法進行實質性的收購,哪怕他手裡握着陳鵬提供的願意轉讓的材料。
也可以想見,林家豪不會輕易的就把陳鵬提交給他的材料還給陳鵬,除非,他完全無意於收購一生愛,或者說並不想和湯俊峰進行某種利益上的爭奪。
估計沒有這樣的好事。
湯俊峰很顯然的已經把林家豪給得罪了。
就算是湯俊峰從來就沒有得罪過林家豪,鄭涵也知道,林家豪已經鐵了心要收購一生愛的。
林家豪貌似準備在雲都安營紮寨的幹了。
那次林安琪和林家豪的通話他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
林家豪明白的說了:湯氏給多少他跟多少。
現在,湯俊峰沒辦法收購一生愛,林家豪就用不着和湯俊峰競購,就用不着拿比湯氏傳媒多得多錢給陳鵬。
到最後,最吃虧的還是陳鵬。
如果林家豪不會多出額外的錢,陳鵬就更不願意把一生愛籤給林家豪,爲了那額外的一百萬,陳鵬已經受了這麼久的洋罪,可以想見,他絕對不甘心。
好吧,湯氏傳媒願意出錢,卻懼於林氏集團,不敢強行收購。
在沒有競購對手的情況下,林氏就不需要,估計也不願意多拿額外的錢給陳鵬,再加上陳鵬本來就無意於林氏,作爲法定代表人的陳鵬不肯把一生愛籤給林家豪,林家豪也是沒辦法完成實質性的收購。
湯氏傳媒一生愛林氏集團這三家就這樣,成了絞在一起無法解開的死扣。
鄭涵覺得自己快被繞死了。
這簡直成了一件睡覺都會做噩夢的解不開的難題。
除了讓人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之外,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無計可施一籌莫展。
最讓鄭涵感到糾結的是整個事情之中,並沒有他的任何好處,他卻始終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拉扯着纏身其中,想不去想都不行。
除了他作爲一生愛員工那種本能的關心公司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歸屬,最主要的原因絕對還是陳鵬。
哪怕他曾經對陳鵬嗤之以鼻咬牙切齒,到最後,他還是希望陳鵬能獲得最大的解套。
這是人的天生的衛護親情的一種天性和本能,誰都無法去改變。
鄭涵不是聖人,更不是感情強硬的超人,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無論如何,還是自家兄弟好纔是最好。
…………
包廂外傳來一陣輕輕地叩擊聲,鄭涵趕緊清理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的思緒:一定是林芳兒聽到他在裡面發出了什麼動靜,過來看看他來了。
“進來吧。”
鄭涵沒精打採的咕噥了一句,醉酒後的傷食感覺讓他感到一陣陣噁心,胃裡難受極了,他都有些搞不明白中午怎麼就陪着那個並不怎麼熟悉的湯氏傳媒女高管喝成這副德性?
“鄭涵。”
推開包廂門進來的人又把鄭涵嚇了一跳:竟然是林安琪。
“呃……安琪?”
鄭涵有些愣愣的看着穿戴的整整齊齊的林安琪,只覺得有些恍惚,已經這麼晚了,林安琪怎麼會跑到綠緹芳來?
而且天氣已經很熱了,林安琪居然長褲長衫的,渾身上下莫名其妙的的透着一種怪異。
“我聽姐說你在她這裡,就專門過來見見你。”
林安琪看起來更加的清瘦了,小臉上幾乎只剩下一雙大眼睛了,讓人莫名其妙的會產生一種憐惜。
她說話的尾音還帶着一絲沙啞,讓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更加的感性。
見鄭涵上上下下的看着自己,林安琪笑了一下,在鄭涵對面坐下:“乾媽非要我穿厚實些,嘿,我自己也覺得不舒服,鄭涵,你怎麼樣了?我聽姐說你喝的爛醉如泥,在大街上晃盪。”
“你想喝點什麼嗎?酸梅茶如何?我聽說酸梅可以解酒。”
林安琪看着表情複雜一語不發的鄭涵,再一次關切的詢問道。
鄭涵搖搖頭:“半夜三更大老遠你怎麼來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做了一個難受的表情,“我什麼也不想喝, 胃難受的厲害……半夜三更大老遠的,你來幹什麼?怎麼來的?”
林安琪很糾結的看着鄭涵:“大哥的保鏢開車送我過來的,你爲什麼不肯去見我呢?這幾天你在幹什麼?我看見你給我的電話了……電話並不在我身邊,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鄭涵坐正了一下身體,趕緊換了一副表情笑道:“怎麼會?我不是怕打擾你修養嘛,再說,目前又沒有什麼要緊事,就準備明天過去看你的……”
林安琪盯着鄭涵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在撒謊……我並不知道我住進的vip病房是不允許其他人探視……”
“切,怎麼可能,我會因爲這種事情生氣?安琪,你是不是想多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麼嘛!誰不知道貴賓病房是不允許隨便探視的?別說我們是朋友,據說,連家屬都要專門申請的,我怎麼會因爲這個生氣?”
林安琪話只說了半句就被鄭涵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給打斷了,聽着鄭涵滿嘴的不以爲然,林安琪張張嘴巴,沒有再近些往下說。
好吧,就算是她想多了。
半晌,林安琪才說道:“那你是爲什麼?”
鄭涵笑了:“安琪,你是不是生了一場病就變得疑神疑鬼起來了?我哪有生氣?再說一次,沒有爲什麼,真的,我暫時沒有去見你是想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咱們該幹什麼才幹什麼。”
林安琪點點頭,開門見山的說道:“那行,只要你沒有誤會我就行,是這樣的,大嫂準備在雲都成立一個婚慶公司,我急着見到你,我希望你也能加入。”
鄭涵怔了一下,看向林安琪:“由你負責的嗎?”
林安琪微笑了一下,然後看着鄭涵靜靜地說道:“是的,我希望繼續得到你的幫助。”
瞬間,鄭涵覺得自己被林安琪那種略微帶着沙啞嗓音的語氣給蠱惑了,竟然有種心裡一熱的感覺。
鄭涵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抗拒林安琪那種幾乎是帶着祈求意味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會產生一種保護的**。
想當初,他就是被林安琪這種弱弱的樣子所蠱惑,強烈的英雄主義膨脹,不由自主的就和她結成一個同盟,如果不是林家豪太目中無人,相信他一定會一直到底的對林氏死心塌地。
林安琪似乎很會利用自己的弱勢,而不是徐曉曼那樣咄咄逼人的強勢。
同樣是請求他加盟,徐曉曼就顯得雲山霧罩,林安琪就這麼幹脆直白。
陳鵬並不清楚徐曉曼和林安琪到底有什麼關係,他只是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把她們做了一下比較:徐曉曼是想請求他做一生愛的經理,做當家的,林安琪則是請求他協助他,也就是說可能在做一個副手。
但是,此時的鄭涵已經不是和林安琪初次見面時的那麼沒有免疫力了。
就在鄭涵擡起眼睛看着林安琪一瞬間,他的理智終於讓他及時的懸崖勒馬:不能再感情用事了!
他如果對做一個經理毫不動心,那麼又犯得着去林氏集團給林安琪做一個副手嗎?
鄭涵不禁用雙手抹了抹自己的臉。
“怎麼?你不願意?”
鄭涵的態度很是出乎林安琪的意料,她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
也許,她早就該想到,鄭涵一定是有所改變的了,否則,自己給了他請求見面的電話,他不會一直推拖。
但是,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她覺得鄭涵一定會幫助她的。
在雲都,除了了林家一家人,她就鄭涵這麼一個朋友。
千真萬確,她是一直拿鄭涵當自己朋友的。
“安琪,你知道湯俊峰從s.海專門的抽掉了一個女高管過來嗎?”
鄭涵沒有去回答林安琪的請求,嘆了一口氣,“我中午就是陪着她在陳鵬家喝的。”
“徐曉曼對吧?曼曼去陳鵬家喝酒?”
林安琪差點沒有驚掉下巴,睜大眼睛看着鄭涵直直的問道。
“曼曼?你認識徐曉曼?你怎麼知道是她?”
本來想岔開話題的鄭涵也愣了一下,更加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安琪:原來林安琪早就知道徐曉曼這個人?
林安琪笑了:“何止認識,我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知道我怎麼進的湯氏傳媒嗎?就是因爲她,嘻嘻,鄭涵,你都醉成這樣,徐曉曼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