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戰摸着下巴,瞧着唐嫣然語氣痞痞:“像你這樣的美人,我可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她,所以姑娘還是請回吧,闌珊妹妹,咱們回家了。”
天闌珊,看了眼獨孤其鏜:“我有住處的,我……”
唐嫣然的嘲諷打斷了她的話:“呵,我還當前相夫人是多癡情的一個人呢,原來離了相爺,這日子過得倒也不錯,一轉眼的功夫便與人同住了呢。”
“不是,我……我有自己的房子的。”天闌珊,抱着懷裡的包袱,她並不是怕唐嫣然誤會,她只是害怕那嚴恪會誤會罷了,只是如今看來,不管嚴恪會不會誤會,都於她沒有什麼干係了。
“我回去了。”她垂眸,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轉身進了暗巷子裡,獨孤戰也跟着她一道走了。
獨孤其鏜把玩着手裡的小刀,掃了眼臉色凍得蒼白的何健康:“你還不回去?要是再昏倒了,我可不會送你回去。”
“其鏜,你不去碧玉茶閣坐坐?”他望向那茶閣,頓時樂了:“那茶閣這是怎麼了?相爺罩着的茶閣怎的也被人給拆了?嘖,看那封條,那是衙門裡打的吧?”
“走了,回家了。”她招了招手,掃了眼臉色鐵青的唐嫣然,轉身回牽了她的馬,翻身上馬策馬回府,那瀟灑的英姿久久的盤在這何健康的腦海裡,唐嫣然瞧着他的視線,笑道:“你可知她爲什麼喜歡相爺不喜歡你?”
何健康望向她,咳了一聲:“她喜歡不喜歡我,與我有何干系?”
“你,算了,當我沒說!”唐嫣然一拂衣袖,轉身回了相府。
何健康垂眸,他取了帕子捂着脣的咳了起來,一旁守着馬車的小廝忙走近前來扶了他上馬車,給他餵了些藥,這才舒坦了些。
唐嫣然掃了眼已經走了的馬車,馬門是一片冰天雪地,純白的地面上那幾條車軲轆的痕跡卻是明顯,只是在這樣的風雪府夜裡,又能保持多久?她朝身旁的人吩咐道:“你跟着那賤人,我倒是要看看她住在何處,順便留意一下那男的,我就不信他不是獨孤戰!緊跟着,不要讓他們逃脫了。”
“是。”一個侍從忙出了相府跟了上去,其實也不必這麼過近的跟着,畢竟走這樣的巷弄的也沒有幾個人,只需遠遠的跟着留意着腳印子即可。
天闌珊與這男人回了那破舊的小院,他一回來就躺在牀上,一副沒骨頭的樣子與他這個高大的身軀與緊實的肌肉顯得格格不入,少年坐在書桌前習字。見天闌珊回來了,閃過一絲驚訝,他擱了筆,朝天闌珊學着大人的樣子作揖:“見過夫人,不知夫人何故回來了?”
天闌珊垂眸,她盯着那燒着的柴火堆,有些不大自在的小聲道:“我……我現在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不過你放心,如今才正午,我還有一下午的時間,總可以找到住處的。”
躺在牀上的人涼嗖嗖的補了一刀:“是啊,不僅僅要住處,還有離那相府近的,嘖,我說夫人,不知道的還當你要離相府近好隨時對相
爺進行報復。”
天闌珊坐在火堆前,她餓了,唔,一品閣的忽煎包就好好吃,可惜她也吃不着了,如今她雖有銀子,卻是要省着花的。
“我沒這麼想。”
“那你讓別人怎麼想?”他躺在牀上,雙手枕着頭,側頭瞧着天闌珊那張糾結的小臉。
“我爲什麼要在意別人怎麼想?”
“……也是。你呆着,我去給你問問哪裡有房子。不過我可與你說清楚了,我要收房價一半的銀錢作爲佣金啊。”他從牀上蹦了起來,瞧着天闌珊笑得像太陽,這張有些黝黑的臉上透出的陽光,竟出奇的讓她覺得,與其鏜姑娘有些相像。
雖然天闌珊也不知道擊鼓其鏜是個什麼意思,但是總覺得莫名的霸氣。
“我跟你一起去。”天闌珊抱着她手裡的包袱,作勢要跟着他出門,他高大的身形堵在門口,天闌珊只得站在門口瞧着他,視線有些茫然。
“外面很快就要下大雪了,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呆在屋子裡的好。”他挑了挑眉,瞧着天闌珊,眼底透出幾分戲虐,如天闌珊這樣養在溫室裡一直被人護着的女人,如何能承受得起那些風暴?
“我可以的。”她緊緊的抱着手裡的衣袍,瞧着他。
兩人視線對決之下他忽的鬆了手:“走吧。”
天闌珊忙跟在他的身旁,與他大步出了這屋子,站在屋子裡面的少年,忽的道:“你若一個人住害怕,就來這裡。”
天闌珊回頭看他,滿眼感激的應了。
兩人去了相府的四周,也挑了好幾間房子,最後選了一處小院,那小院顯得很破舊,而且老闆的出價得很高,唯一的一點比較好的就是離相府近,只是隔着一條小巷子,而且坐在二樓的閣樓上,還能看見相府,天闌珊也就敲定了這麼間屋子,那老闆收三十兩一個月,天闌珊住個房子就花了四十五兩,好在二師兄給她留了幾百兩銀子,天闌珊一口氣就付了半年的。
天闌珊剛伸手將門推開,砰的一聲,這門就摔進了屋子裡,那屋子揚起了一股灰,那老闆也不尷尬,朝天闌珊道:‘此處的位置可是最好的,要不是我那夫人如今逼得緊,我也不會租出去,而且我給姑娘的已經是最合適的價格了,若是需要人打掃乾淨,姑娘可得再付個十兩銀子。”
“不用了,我自己打掃吧,只是這個門,還得勞煩你請人幫我安得嚴實些。”天闌珊走進屋子裡,屋子裡面落了一層灰,那房樑上還懸着一段七尺白綾,天闌珊頓時嚇着了:“這……”
“唉,是我那瘋女兒,常喜歡在這屋子裡玩鬧,沒有陪她玩的時候就喜歡往這房樑上面拋白條,不過姑娘不用擔心,我那女兒已經去了,已經去了好幾年了,如今這屋子空下來,我們也本是想留下來,作個念想,既然姑娘急需,那便留給姑娘了。”反正錢都交了,他是斷斷不會給天闌珊收回去的。
天闌珊點了點頭:“不……不要緊,我在這裡住下來就可以了,勞
煩大哥給我找房子了。”
獨孤戰抱着手臂在屋子裡打量了一圈,伸手這裡敲敲那裡摸摸,轉了一圈才道:“地方倒是不錯,屋子裡面的東西擦乾淨也可用,只是,你這門,可確實不怎麼樣。我妹妹正與我鬧脾氣,所以纔要搬出來住着,她一個人也不安全,你去換個結實的門來,這個地方,我妹妹租了。”
他其實是想給天闌珊提個醒,一個人住,實在不安全。雖然說如今這個地方是屬於東市最熱鬧最華貴的一個地方,可是,這裡到底是魚龍混雜。
“是是是,公子的眼光當真是極好,那二位慢聊,我這就去差木匠來此重新裝門,這院外邊是有個小噴泉可用的,所以取水也方便,姑娘家不都喜歡鞦韆嘛,一會兒我讓那木匠也給在那小花園裡扎一下。”他歡天喜地的拿着那銀子跑了,畢竟是六個月,一個月三十兩,六個月就是一百八十兩了。
這屋子也就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面全部都是地,出入的地面都是由幾塊青石板鋪在土地上面纔可通行的,如今雪蓋着,倒也看不大清楚,天闌珊瞧着這屋子,哈着氣:“這個地方很好了,大哥,你能否……”
“唉,我可不會幹這種打掃的粗活。”他擺了擺手,曲指彈了彈這門框,門框是嚴實的,只是這門與框之間沒有做好,所以纔會一推就倒。
天闌珊囧了:“不是,我想去外面買些東西回來,我……我也拿不動那麼多,所以想請大哥幫個忙。”
“行,你請我吃你最愛吃的,我就與你去。”他站在門口,冷風迎着他的臉吹得那叫一個多情,天闌珊咬牙點了點頭:“好,我請你吃蔥煎包好了!不過說好了,我沒什麼銀錢的,你不能多吃。”
“嘖,你一個女人怎麼這般小氣?走了。”他將手卷進衣袖子裡,擡腿大步走了出去,由於東市區的東西貴得很,所以天闌珊也就直接去了西郊買東西,她買了被子、銀碳一類保暖的,又賣了些針線一類的小玩意,鍋碗的總也得買,後經過一處花店,她又買了幾種花種子,想着將院子外面種上花兒,他日瞧着,心情也能好些。
那些傢俱七七八八的,拉了一馬車回來,天闌珊將那些傢俱都擱進了屋子裡,先將碳盆給點燃了,後又在碳盆上面架了一個小火盆,這貨也不走,坐在那椅子上吃着蔥煎包,天闌珊覺得蔥煎包太貴了,所以就只給他一個人買了,此時那蔥煎包的香味在屋子裡面飄着,飄得天闌珊的肚子飯得咕咕直叫喚,她打掃着屋子裡面的塵埃,一時間那些灰到處亂飛。
獨孤戰一口吞了一個蔥煎包站了起來,瞧着天闌珊那打掃的動作微微皺眉:“你這算什麼打掃?灰塵又被你給掃屋子裡去了。”
天闌珊詫異的看着他:“不會吧?我掃得可乾淨了。”
“你回頭,摸摸你桌子上的那些灰,嘖,都可以用來寫字了。”
天闌珊,一拍桌子,笑道:“對啊,我以後可以這麼習字,連筆墨都省了,大哥好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