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大夫…”
天闌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巫山不是說木槿是皇子嗎?而且巫山和木槿不是都被抓了嗎?等等,巫山和木槿,天闌珊僵硬的回頭,男子一身黑色蟒袍側倚門邊看戲,俊逸天成的臉龐上滿是生人勿近的氣息。一雙漂亮的鳳眼裡冰冷一片,讓天闌珊不由心驚膽顫。臥槽!這不就是巫山嗎?
“丫頭?!你怎麼來了?”木大夫欣喜的拉着天闌珊看了一圈又一圈,“你的毒和你師傅的毒都解了,那太好了!”
天闌珊突然想起什麼,扭回頭,看了木大夫一眼,天真的笑了笑,一雙水潤的大眼睛顯得整個人特別無害,“木大夫,你和巫山什麼時候認識的?”
“三年前吧,他找我相認的。”木槿木大夫毫無防備的說了出來。誰料天闌珊下一刻就甩開了他的手,一張小臉上滿是被欺騙之後的難過。她直接跑了出去。
門口的巫山看着天闌珊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什麼都不知道的木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今天的嚴恪在想着回蒹葭樓之後又會收穫什麼樣的驚喜。卻沒想到收穫的是一隻哭紅了眼睛的小貓。嚴恪連忙把她抱進懷裡,然後一下又一下的安慰着。
“不哭了不哭了!乖!”
嚴恪輕言細語的安慰着,輕輕的拍着她抽泣着的背。心想她今天去哪兒受什麼刺激了?天闌珊把自己埋在嚴恪的懷裡,數不盡的委屈往她心裡涌去。
“我好不高興!”天闌珊趴在嚴恪懷裡不知道多久了,才慢慢的說道,聲音軟軟的,一雙大眼睛因爲剛剛哭過,顯得水潤又清澈,紅通通的鼻頭讓她顯得更加可憐。彷彿一隻可憐的小貓。
“怎麼了呢?誰惹你不開心,爲夫替你收拾他。”嚴恪輕輕的摸着她的頭髮,聲音低沉而沙啞,但天闌珊卻覺得無比的安心。
“是木槿木大夫。”天闌珊癟起了嘴,她好難過。
嚴恪的笑容不減,依舊寵溺而溫柔的看着天闌珊,心裡的念頭卻飛快地轉着,木槿和巫山如今都囚禁在瓊華殿,看來可憐的小貓今天是去見過他們了。琢磨了一會兒,嚴恪沒有想到原因,決定親自問懷裡的小貓。
“你今天見到他了?”
“嗯!本來我是想去看美人的!”嘴快的天闌珊一下子跳起來,恨不得回到過去把自己的嘴縫起來,果不其然,她看見嚴恪的臉色一下子有些難看,連忙出聲補救,“但他們沒有一個比得上你。”
嚴恪的臉色這纔好轉,而且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十分的寵溺。這個笑容太過溫暖,也太過炫目,天闌珊忘了抽泣,只呆呆的看着嚴恪。
嚴恪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滿意,逼不得已的時候美男計還是頗爲奏效。他笑了,笑的更加炫目而璀璨,彷彿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他的身上,卻不刺目,反而刻骨的溫柔,嚴恪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微微的魅惑。
“爲什麼難過?”
天闌珊的大眼睛裡全是嚴恪的笑容,聽到這句話,不高興的癟了癟
嘴,“木槿騙我。在師父中毒之前他就認識了巫山!”換句話說,木槿對於樓玉痕的中毒見死不救。明明知道那是白頭翁毒,明明知道是巫山的禁地獨有之毒,但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反而隱瞞了下來。
嚴恪明白了,然後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髮,俯下身在她漂亮的脣瓣上落下淺淺的一吻,天闌珊頓時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醉了。她內心蕩漾的拉住嚴恪的脖子,在對方微愣的時候反壓了上去,啃着嚴恪軟軟的嘴脣,天闌珊不無盪漾的想,她家相爺的脣真好吃!
嚴恪被壓住,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想安慰她來着,現在怎麼看都有種引火燒身的錯覺。看着天闌珊起身,一臉饜足的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在回味什麼,漂亮的粉色脣瓣上泛着水潤的光澤,那一臉饜足的表情更像是在魅惑。嚴恪的桃花眼裡一下子升騰起了熊熊的火焰,似乎要把天闌珊拆吃入腹一般。現在是她自己在引火燒身了。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嚴恪長臂一伸,把天闌珊壓在了身下,露出了一個驚爲天人的笑容,天闌珊頓時被迷的七葷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等她徹底回過神來,某人已經把她吃幹抹淨。
這是一個關於調戲與反調戲,壓倒與被壓倒的故事。
在故事完了之後,天闌珊早就把木槿忘到了九霄雲外,安心的趴在自家相爺懷裡聽着故事,不時把玩着他修長的手指。
“在很久之前,皇宮裡有一個皇帝,很多妃子。但這個皇帝有些倒黴,所以他只有一個孩子活下來了,其餘的孩子都死了。所有人都以爲是活着那個孩子的母親做的。後來皇帝死了,那個孩子成了皇帝。但他們不知道,有兩名皇子流落在了民間。知道自己身世後都想殺了現在的皇帝和太后報仇。”
嚴恪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沒有以前的溫軟醇厚,但講故事時卻也讓他多了一絲歷經滄桑而變的成熟的韻味。
“他們想殺的是現在的皇上和皇上的母親嗎?”天闌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嗯。那兩個皇子就是木槿和巫山。”嚴恪點了點頭,指尖穿插天闌珊的頭髮,在她溫軟而又敏感的頭皮上流連,天闌珊如同一隻小貓一般蹭了蹭嚴恪的掌心,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木槿和巫山不過是後宮權利鬥爭的犧牲品罷了。木槿流落在宮外的時候還是個少年,卻因在宮裡身體積了毒素白了頭髮,沒有人敢收留一個少年白頭的人。直到你的紅雪師叔出現,將木槿帶回了飄渺門,好生調養了很久,才把木槿身體裡的毒素散了個七七八八,但一頭白髮卻黑回不來了。”
天闌珊的大眼睛裡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她沒想到木槿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多年來的同門之誼讓天闌珊不至於真的狠下心去恨對師父見死不救的木槿。
“後來他被巫山找到,卻要求他同巫山一起復仇,他拒絕了。但聽說你師傅中了白頭翁毒,他便不止一次的去問巫山討要解藥。巫山沒有給,他便自己偷了白頭翁毒出來專心配製解藥。但他不知道,巫山找過樓玉痕要求
飄渺門上下追隨他復仇,推翻現在的武昭帝。”
“什麼?”天闌珊瞪大了眼睛,隨即斬釘截鐵的說,“師傅肯定沒有答應。”
“你師父確實沒有答應。他雖生性淡漠,但也不是能爲一己之私而置江山社稷於不顧的人。王朝的每一次更替,都意味着鮮血,意味着生命的流失。”嚴恪的聲音略帶沉重,就連他的笑容都比以往淺了三分,一雙桃花眼裡留下的是對黎民百姓的憐憫和不忍。
“那後來爲什麼巫山答應了醫治我?”天闌珊疑惑的問道,隨即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是師父答應了他的要求?”
“按現在的情況來說,確實是如此。”嚴恪摸了摸她的頭髮,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自問,若是看天闌珊夜夜承受着萬蟻噬心的痛苦,而巫山威脅的又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能否真的狠心看着天闌珊一天天白了頭髮,一天天離死亡越來越近。但樓玉痕卻忍了下來,在一天天忍受失去天闌珊的痛苦中他纔會變的如此偏執。不是救不得,是不能救。
天闌珊聽到嚴恪的回答,張大了嘴巴,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語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原來師父爲她,早就一次次的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所以你現在開心了嗎?”嚴恪捏了捏她的小臉。
“啊?”天闌珊被問的有些懵,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嚴恪好笑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不知道誰在我回來的時候哭的跟個小花貓一樣!現在就忘了啊!”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天闌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把頭埋在嚴恪懷裡裝作鴕鳥。剛纔哭的那般悽慘的人一定不是她!真是毀形象!
嚴恪無奈一笑,沒有理會她的鴕鳥。他的思緒飄飛到天闌珊說的那一句——“本來我是想去看美人的”上面,宮裡好像美人很多的樣子,就算這幾年沒有,選秀也會有的。嚴相心裡再次暗搓搓的想辭官了。
瓊華殿,巫山看着木槿日復一日的搗藥,也有些厭煩,他甚至有些覺得今天天闌珊要是多來幾次肯定不會這麼無聊。
“巫山,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了!”木槿抽空遞了個白眼給巫山。
巫山沒有理他,依舊在屋裡走來走去,然後一把拉起木槿,就向外面走去,手上暗自使勁,木槿的臉色瞬間慘白了幾分。
“巫山!你發什麼瘋!”
“閉嘴!”巫山拖着木槿到外面巡邏的士兵面前,然後面無表情的說,“木槿生病了,去請太醫。”
木槿剛想說什麼,巫山拖着他的手暗中使力,木槿的臉瞬間痛的扭曲,豆大的汗珠往下落,一個士兵見狀連忙去請太醫。
“你,去告訴皇帝,說木槿病危,要見他一面。”
士兵默然,定山王爺,你這樣拖着人家槿王說病危真的好嗎?但還是去請了皇帝。待確定人走了之後,巫山才默默的鬆開了手向宮殿裡,巫山抱着自己被掐的一片青紫的手臂上躥下跳。
“巫山!你給我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