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的對象一共七人,除去照片資料,還附有文字說明。
擺在第一位的人,黎敬天認得他,他是皇甫尊。
他有着迷倒衆生的英俊面容,一看便知是驚才風逸之人,最爲重要的是,這長臉時常出現在黎敬天的噩夢之中,對他來說,他是奪命閻羅。
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暗殺名單閃?他不是早在八年前就已經被藍斯擊中心臟了嗎?爲什麼八年後他還活着,併成了Black的暗殺目標?
黎敬天慌了,鼠標繼續滾動,魅影,醫生,天使……等人也都一一出現在眼前,這些名字很明顯都只是代號,到底什麼人才會沒有名字?而且,他們都是有着絕世容貌,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難道是特工?
黎敬天不知道“那個人”在玩什麼花招,他感覺自己被人下了套。
身子頹然的攤靠在椅背上,黎敬天那額頭上刀砍斧鑿的擡頭紋越發的深刻。他不敢回覆,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答應這單Case。
正當他猶豫之時,電話響起,他的身體猛的顫了下。一看這號碼,他的脣抿得更緊,卻不敢不接:“是我。”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有些蹩腳的中文:“我知道。”
男人聲如洪鐘的聲音,不怒而威,正是Black的Boss。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黎敬天會跟他有什麼關係,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纔不得不怕,因爲那個人動下手指,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自己命。
“爲什麼不回覆?”
黎敬天有意裝傻的問:“那些都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你無需多問。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提個醒,有個人也許能做你的魚餌。”
那人的話音剛落,他又收到一封郵件,發來的是白曉潔的照片以及資料。
黎敬天不傻,他馬上意識到,那個人是想他從白曉潔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他只好硬着頭皮,答覆一句:“我知道了。”
……
“爸爸!”
白曉潔從皇甫集團回來,連家都沒回就直接扎到了醫院,急急忙忙的找到了白夢陽。
“啥?”
白夢陽挑起花白的眉,有些不可思議:“今兒個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不成?還是我年歲大了,耳朵幻聽了?”
這古靈精怪的女兒都十幾年沒有叫他“爸爸”了,今天非但開口叫了他“爸爸”,甚至還親暱的摟着他脖子,着實把白夢陽嚇個不輕。
“嘿嘿。”諂媚的笑着,白曉潔躲閃的轉着眼珠:“爸,我以人格擔保,今天太陽是東昇西落,你的耳朵也是非常正常的。那個,其實有件事求你。”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肯定是有事求我。說吧,什麼事?”好歹女兒也開了回口,他自然是不能不給面子。
“把你那電子密鑰卡借我用一下唄?”
白夢陽臉色丕變:“什麼?你要電子密鑰卡做什麼?”
瞧着四下無人,白曉潔小聲說:“我當然是要進找些文件,很重要的,這關乎人命,也關乎你女兒未來的幸福。”
“這跟你未來的幸福有什麼關係?”
“哎呀,你別問了,總之一句話,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白曉潔說話間就語氣強硬起來。
白夢陽臉色凝重,哀嘆一聲道:“小潔,你這腦袋瓜除去眼科,當真是一點用沒用。現在我已經離開病毒庫了,離開的時候守衛對我所有的物品都做了檢查,任何與那裡相關的東西都不可能帶走的。”
聽了他的話,白曉潔瞬間垮下臉來。她怎麼這麼笨呢,那麼機密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讓他把電子密鑰卡帶出呢?
可是,豪言壯語都已經灑下了,要怎麼收回?無聲嘆息一聲,她站直身體,“唉,好吧,那我先回家了啊,明天我要飛美國。”
“你去美國做什麼?”
“拍拖。”
嘻嘻的說着,白曉潔一溜煙跑了。出了醫院,她的車子還沒有發動,忽覺有人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巴,那之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
“沒想到十一年後還能見到你。”
皇甫集團總裁辦公室內,名貴的真皮沙發上,坐着一臉赧然的龍俊良與面容清冷的魅影。龍俊良等着總裁簽署文件,見氣氛安靜,沒話找話,說了那麼一句話。
魅影淺笑,只回應了一個“嗯”字,再無它言。
皇甫尊擡眼瞅了一眼,見龍俊良一臉尷尬,不禁抿脣笑了,隨後大筆一揮,“皇甫尊”三個字龍飛鳳舞,躍然落入紙上。
“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隨手一拋,龍俊良空中接住,嘿嘿笑着:“總裁,我先告退。”
“阿良。”叫住他,皇甫尊面色忽的陰沉,“查到黎敬天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那個人老奸巨猾,不會在一個地方待上超過一個月。目前查到上個月他在泰國,現在可能已經回到國內了。”
“繼續查。”
“是!”
龍俊良關門出去,魅影隨口問道:“他是你的手下?”
皇甫尊濃眉一挑,又帶了些醋意:“你對他有意思?”
“是又怎樣?”面無表情的反問,她整個人蜷縮在沙發裡,淡淡的說:“我對那個人沒有印象。十一年前,第一個闖進我記憶的就是你。直到現在,我依舊不知道我是誰。”
“你只要知道你是魅就好了。”
皇甫尊的語氣很輕,帶着一絲寵溺,又帶着一絲心疼。彷彿是見她又窩在他命人專門準備的梨渦沙發裡昏昏欲睡而不忍打擾似得。
當皇甫尊把他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她速來清冷的眸忽的染上一抹迷惘,但旋即就閉上了眼睛,輕聲問道:“黎敬天對你很重要?”
不喜她提起那個人,皇甫尊眸底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魅影不語。他有着許多她不曾知道的過去,黑暗的,痛苦的,悲傷的,與她一樣,啃噬着她的堅強。他的強大,同樣也只是一個幌子。如同現在的他,獨自承受仇恨的侵蝕,卻不願意她知道更多。
而皇甫尊這麼做,是不想讓她跟他一起承受這種強烈的扭曲的感情,他希望以後,她只記得什麼是幸福,而忘記什麼是仇恨。
回到位置上,他拿起一個香菸,打火機剛剛打着,龍俊良忽的闖入,皇甫尊的眉宇間染上一抹剛烈氣息,他不悅的問:“什麼事?”
“白曉潔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