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只開着不算亮的檯燈,透過落地窗能清楚看到外面漆黑的一片。
紅色實木打造的辦公桌前,皇甫尊慵懶的靠在老闆椅上,一隻手的指尖夾着香菸,另一隻手快速的滾動着鼠標滾輪,盯着電腦屏幕的一雙鷹眸,隱隱的泛着嗜血的寒光。
“少爺!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管家敲門進來,見他嘴角掛笑,隨意問道。
皇甫尊哈哈一笑:“黑市傳言,驚現一顆稀世綠鑽。”
“少爺。”管家臉色倏變,把夜宵放到一邊,嚴肅的說:“少爺,您千萬不要輕易相信,您忘記八年前栽在那個人手裡了?”
哼出一聲冷笑,皇甫尊熄滅菸蒂,扔到菸灰缸裡,起身走到窗邊才道:“那時候年輕,現在的我沒那麼容易被人算計。”
看外面時候不早,那個小女人也差不多該醒來了,遂吩咐:“管家,讓月狼跟與御狼到魅的窗下候着。”
“是。”管家準備出去,又停下:“少爺,晚餐您沒吃,多少請用點夜宵。”
“嗯。”
……
等魅影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看來已是入夜十分。
房間內沒有開燈,也沒有那兩隻畜生亮得出奇的眼睛,更加沒有狼的氣息,此刻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魅影知道,機會來了。
躡手躡腳的下牀,開了落地窗到陽臺,她伸頭向下望了望,目測大致高度,心裡有了主意。此刻身體的力氣已經恢復五成,從這裡跳下應該沒有問題。
想着,魅影沒有絲毫猶豫,輕盈的越過陽臺,蹭的一下跳落。
事實總是跟想象的不太一樣。跳下的瞬間,她的腳被什麼東西絆倒,狠狠的扭到。而當她快速爬起,準備趁着濃重的夜色逃離的時候,黑暗中兩雙犀利的眼睛讓她心頭一顫。
是那兩隻狼!
怎麼辦?魅影赤着腳,身上也穿着睡衣,力氣尚且沒有完全恢復,她要如何面對兩隻狼的攻擊。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那個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管家拿着手電出來,笑呵呵的說道:“小姐,少爺請你回去呢。”
他是料準了她會從這裡逃跑,所以纔會讓這兩隻畜生早早的在此守候?一抹不甘油然而生,她死死的攥緊了拳頭,一拳打在牆上。
魅影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不甘,也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那一拳權當發泄,她乖乖的起身,跟隨着管家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向大門走去。
卻見這時,皇甫尊從門廳出來,手裡提着她的鞋子,臉上依舊是讓人沉醉的笑容,但眸底卻是有些冰冷。
魅影微微一怔,冷漠的別過臉。皇甫尊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蹲下身子,把鞋子穿在她的腳上。
低頭看着他的發頂,皎潔的月光打斜落下,將他柔順的黑髮映照得有些朦朧,也不知道是魅影醉了雙眼,還是醉了心,總之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
從未有人這麼做過。尤其對方是一個貴氣十足的俊美男人。魅影的心裡再次劃開一圈漣漪,久久都不能平靜,直到回到他專門給她準備的臥房。
靜靜的坐在牀上,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抿脣,輕柔道:“你如果是擔心歐陽宇澤,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他很好。也許你並不知道,他的心臟長在右面,所以我沒有打中他的要害。真正能對他構成威脅的,大概是Anne,不過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挺過來。”
頓了頓,皇甫尊眯了下眼睛,語氣也冷下三分,才又繼續道:“如果你是想逃離這裡,就打消念頭。我說過,我要你!你從此就是我的人,除非我願意,否則,你永遠不可能離開我。明白麼?”
對於他這句冰冷的宣言,魅影不置可否。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迴應。是該一如往常的用更加冰冷的聲音反駁,還是怒吼,亦或者該答應?
因爲不知道,所以只能沉默。
她的沉默倒是皇甫尊預料之內的,從初見這個女人,她給他的感覺就是寡情薄倖,他不意外他對她的一番話隻字未應。
他囚禁她,要將她訓練成爲殺手女皇。但是他們之間還沒有默契。至少她對他始終是充滿敵意,他得等她消除敵意。
瞧見她的手再次受傷,身上的紗布也沁出血跡,他無奈搖頭。他真是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料準了這個小女人不會乖乖就範,所以藥箱一直留在她的房間。
從裡面去除消毒棉,紗布,他拉過她的手。她神色一凜,戒備的問:“幹什麼?”
“給你包紮。”不是好氣的橫她一眼,他不顧她的反抗,徑自爲她的手消毒包紮,她見他動作輕柔,心頭滑過一絲異樣,悶聲說:“這點小傷無需包紮。”
他停下動作,定定看她:“從今以後,你是我的,所以小傷大傷由我說了算。”
“我是我自己的。”
她不悅的強調,倔強的扯回手臂。皇甫尊被這個固執的女人折磨得快要瘋了,帶着一股子悶氣,三下五除二又把她綁在牀柱上,然後他若無其事的撕爛她的外衣,剪掉她身上纏裹的紗布。
她怒喝:“你休想再輕薄我。”
“我不過是換藥,不是輕薄你。”他逼着自己耐着性子解釋,開始在她身上塗塗抹抹。
若說皇甫尊沒有衝動,那絕對是騙人。
他太清楚這具傷痕累累的嬌軀在這之前是多麼的惹火勾人,尤其是他的手總能觸碰她富有彈性的豐盈以及平坦的小腹,所以不論他多麼冷靜自制,也無法掩蓋想要她的衝動。
他只能快速的給她包紮好,然後逃也似得衝入別墅,一個猛子扎入泳池。
真是個不平靜的夜。
皇甫尊離去,魅影可以安心的躺在牀上,但漫長的夜,卻毫無睡意。
她的腦袋很亂,不是因爲她思考太多,而是全部都是皇甫尊的影子。她不明白,對任何人都漠不關心的她,怎會對這個男人如此在意,滿腦袋都是他?
難道是因爲他給她太多的挫敗感?
更加讓她介意的是,她不知道“醫生”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