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秋夜,呼嘯的冷風,爲原本就驚悚的麥芽山鬼宅又添三分詭異。
兩束車燈沿着山路開來,刺耳的喇叭按響,聽得人心驚肉跳,開車的人正是鏡月。
車子熄火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一般,踉蹌的倒在了門口,一聲悶響迴盪山間。
Anne聽到車聲後並未馬上出來,倒是黎敬天急於知道厲瑾臣是否做掉,趕緊出來迎接,一瞧鏡月倒地,且渾身是血,立刻高聲喊了一嗓子:“Anne,他受傷了!”
搖曳柳腰,不換不忙的出來,Anne的臉上依舊是嫵媚的笑容,然而當她看到鏡月胸口大片的血跡,馬上擰起了眉,尖叫一聲:“月!”
她一直以爲自己的心腸就像是石頭一樣硬,也料到了遇到魅他必定會吃些苦頭,所以早早的準備看好戲,準備奚落他。
可是見到這樣的鏡月,她竟然也恨不起來,架起“聽潮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他的胳膊,不悅的瞪着黎敬天尖叫:“愣着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兩人將昏迷的鏡月扶進他的房間,黎敬天站在原地,眉宇間有些着急,Anne冷哼一聲:“你可以先出去了。任務失敗,厲瑾臣還活着。”
黎敬天皺眉,“你怎麼知道?萬一成功了呢?”
他當然是希望聽到厲瑾臣已死的消息,所以鏡月醒來之前,Anne給出這樣不祥的答案,令他十分不滿。
“他胸口的傷是被鞋跟傷得,能這樣傷到鏡月,必然是魅。有她在,厲瑾臣怎麼可能會死?”
Anne的話令黎敬天心情糟糕透了,如果多了個厲瑾臣,皇甫尊就更加難以對付,至少常規手段是不行。
他要的不僅僅是皇甫集團,他更要弒戰盟的太平。皇甫尊在新聞發佈會上的宣言讓他心驚肉跳,如果不解決他,只怕他更加徹夜難眠。
難道現在就讓梅子回來?也只有她能靠近皇甫尊了吧?原本是想晚點再動用這個棋子,但眼下看來,是不能再等了。
打定注意,黎敬天快步出去,Anne瞥了一眼,關好房門。
檢查了鏡月的傷口後,她陰狠的眯起了鳳目。
沒想到,魅也手下留情了,這真讓她意外。他的胸骨有骨折痕跡,但傷得並不算深,而且若是鞋跟再深入半公分,鏡月的心臟就會受傷出血,那麼回到這裡也該死了。
會點醫術,是一個成功的殺手應該具備的生存技能,因爲他們要在受傷之後做緊急處理。Anne也算是個殺手,所以她自然也懂一點藝術,處理這種簡單的傷口不成問題。
耐心的爲他清理着傷口,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這是Anne極其少見的溫柔。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Anne才能像一個普通女人那般照顧着他。因爲一旦他醒來,他們的身份就會回到現實,他是厭惡她的教官,而她則是想着方法打敗鏡月的蛇蠍毒女。
消毒,上藥,包紮,熟練的完成這一過程之後,Anne便收起藥箱,靜靜的坐在牀邊,看着昏迷中的男人。
鏡月的胸肌很漂亮,沒有一絲贅肉,強壯得像是鐵塊,卻又因爲他滾燙的溫度,讓女人悸動。Anne最喜歡的其實就是鏡月的胸肌,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佔爲己有。
手指輕輕的在上面肆無忌憚的挑逗,發覺他依舊昏迷着,她大膽的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鏡月帶來的安全感。
這房間裡只有兩個人,沒有任何人,所以她可以瘋狂一會。
Anne十歲那年,父親車禍死亡,母親便帶着她改嫁。繼父是個畜生,在她還小的時候就玷污了她的身子,所以對男人,Anne從心底裡憎惡。
十三歲,她認識了Boss!儘管兩人也曾有過雲雨之歡,但她從未見過他真正的容貌。那個男人改變了她的一生,他讓她成了一個殺手,一個可以蛇蠍心腸對待任何人的女人。
很久不曾想起的過往,再想起來的時候,竟有些麻木,有些可笑,那個脆弱無助的女孩是她?
一滴淚滑落,她輕刮眼角。
這時候,牀上的男人呻吟一聲,嚇得Anne猛的一個激靈。
因爲她沒有給鏡月用麻藥,所以這會鏡月痛得醒來,發現胸口趴着Anne,陡得擰起了眉心。
Anne不慌不忙的直起腰身,掛上標誌性的嫵媚笑百度搜索“第五文學”看最新章節容,“月,你終於沒事了。”
“嗯。”
冷淡的答應一聲,鏡月重新閉上眼睛。
Anne知道,這明顯是在趕她走的意思。於是起身拉了下包臀的裙子,她笑道:“我去給Boss回個話。”
他醒了,他們又變成仇人,那麼該是她出招的時候了。
Anne以爲,知道這次任務失敗,鏡月受傷回來,Boss一定會雷霆震怒,卻未想到,電話那邊,只傳來男人一聲低沉的“嗯”便再無其他。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揚高了聲調,“Boss,難道您不處分他嗎?他辦事失利,竟然還讓厲瑾臣活着,他不配領導Black!”
“我做事不用你來教!”
Boss終於動怒了,聲音森寒的命令:“讓他好好養傷,協助你儘快拿到黑盒與白夢陽的日記。”
交代過後,電話變成了忙音。Anne將那手機一扔,便聽一聲不大不小的爆破聲,手機化成碎片。她這才憤憤的瞪着夜空,她病態的將這一切都歸咎在魅的身上,發誓一定要讓她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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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冗長的等待,歐陽宇澤終於完成了手術,手術室的門打開的瞬間,走出四個人,其中竟然魅。
厲瑾臣第一個發現她,有些不可置信:“你麻藥過了?”
一聽這話,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皇甫尊更是“蹭”的一下衝到跟前,嘶啞着嗓音問:“魅,你爲什麼會醒着?”
歐陽宇澤面上拂過痛色,“魅不肯打麻藥。”
“什麼?”
不僅僅是皇甫尊,其他也都震驚了,他們的聲音被奪了去,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魅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虛弱的幾近透明,卻努力維持着淡然,細聲低語:“這是對我自己的懲罰。”
她要用這痛記住,曾經的自己是多麼高傲,現在的自己有多麼渺小,自從跟皇甫尊來到六角農場,她不再如以前那樣拼命,這就是教訓,以後她要變得更強!
其他人不知道魅影口中的懲罰是什麼意思,卻都識相的不去追問。而皇甫尊卻知道,他苦澀的道,“你這是何必呢?”
若當真要懲罰,應該懲罰的是他纔對,是他驕傲的宣佈,蛻變後的她已經足夠稱爲“殺手女王”。
魅影沒有搭腔,只是痛苦的蹙起眉心,薄脣也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