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的睫羽終於撩了開,諷刺的看了眼皇甫尊,她問:“豪門童養媳?所以……你是有未婚妻的?”
皇甫尊一怔,被她揪住了關鍵點,頓時有些心虛:“嗯……算是吧。”
魅影再次閉上眼睛,沉靜的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可內心卻因爲“童養媳”三個字起了波瀾。
原來他是有未婚妻的。
這會是他一直不肯說“我愛你”三個字的原因嗎?
是與不是似乎都那麼不重要了。因爲梅子出現了,他更加不可能說出那三個字。
深吸一口氣,魅影懶懶的問:“後來呢?”
皇甫尊臉色變了變,半晌才道:“死了。”
梅子一直被花雨霏餵養,那段時間的花雨霏精神不錯,雖然仍舊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卻因爲梅子的出現而有了好轉,也不再如之前那樣仇恨皇甫韶華。
然而好景不長,皇甫尊十歲那年,皇甫韶華親手殺了花雨霏。
在那之後,梅子很怕生,除去皇甫尊與管家之外,任何人一旦接近她,她便哭鬧不停,尤其是在皇甫尊隻身前往美國之後,梅子更加牴觸與外人接觸,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皇甫尊很疼愛梅子,仇視父親的他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梅子身上,雖然身在國外,卻時常與梅子通電話,偶爾也會飛回國內陪她幾天。
十四歲,他回到國內創立皇甫集團,梅子十歲了,變成懂事的小姑娘,於是與他的關係更爲親密。
十六歲,父親爲皇甫尊跟梅子舉行了訂婚儀式,當時只有十二歲的梅子,就已經成了有夫之婦。
皇甫韶華死後,皇甫尊一直忙着調查父親的死因,所以對梅子有些忽略,有一日梅子追着他出門,被一輛飛馳的轎車撞死,是管家料理的後事。
很長時間,皇甫尊不能擺脫梅子死去的夢魘,時常回想那個害羞的女孩。
皇甫尊做夢都不會想到,在多年以後,梅子竟然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他怎能不失控?
所以今晚的一切行爲,都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
只是,魅影不解,既然梅子車禍死了,那這個出現在水晶城堡的女人是誰?殺手的直覺讓魅影在第一時間產生判斷:“這個梅子是黎敬天找來的替身?”
皇甫尊卻不認同的搖頭,“她身上的香味,是一種特別的香薰,我母親曾是調香師,所以這種香薰是她專門爲梅子調製的,不會有錯。而且這個梅子的一顰一笑,一嬌一嗔,都是我熟悉的味道,所以在今晚的接觸過程中,我可以完全確定,這個梅子就是我的梅子。”
聽了他的話,魅影表情更加冷凝。
若她是假的,那麼一切都好辦,可以將計就計,甚至做掉她。但梅子是真的,這一切可就棘手了。
從皇甫尊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對梅子有着不同尋常的感情,一個幾乎陪伴了他整個童年,的女人,他很難不受她的影響,再加上他們之間那層特殊的關係,也難怪今晚的皇甫尊會這麼失控。
不知是因爲他的話,還是酒精的作用,魅影只覺得胃部一陣灼燒,隨後腹腔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痛得她有些顫慄。
微蹙眉心壓下這種不適,她挑起眉峰,不鹹不淡的問:“所以,你從進入水晶城堡開始,其實就已經確定那個梅子是她?”
“不,我承認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確實如遭雷擊,喜悅與震驚讓我失控的抱緊了梅子,但我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眉宇微冷,哼出一聲不屑,皇甫尊冷然道:“我知道,這是黎敬天這隻老狐狸跟我玩的花樣,所以我開始戒備梅子。但她身上的香味是那麼熟悉,讓我無法否定梅子是個替身,所以我接近她,陪“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着她演戲,從她的身上一點點的挖掘她的秘密。”
“哦?那挖掘的如何?”
“得出的結論是她確實是我的梅子,但八年不見,她或許已經改變,因爲她不承認她認識我,對我們過去的一切也都已經忘記。”
說到這,皇甫尊難免有些苦澀。
他很清楚,梅子是黎敬天的棋子,她在融入一場只有她跟他的戲,可是她卻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忘記了過去,也不知道都忘記了什麼。
她怎“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麼能忘記她跟他的童年,那些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歲月?
瞧着皇甫尊面上的痛色,魅影的胃部又是一陣不舒服,咬着牙關忍下,她譏笑的問:“既然她是你的梅子,又爲什麼不肯承認認識你呢?”
“你的梅子”四個字,魅影刻意加重了語氣,然而皇甫尊卻像是沒有聽到,他重重的冷哼,“這就是老狐狸的高明之處。梅子出了那場車禍後,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蹟,所以她失去曾經的記憶,老狐狸也趁着這個機會對她洗腦,成爲他的棋子。”
“如果是那樣,那黎敬天完全可以告訴梅子你們之前的事,這樣不是更容易讓她接近你?因爲你們有着共同的回憶,所以你對梅子的戒心必定會大打折扣。”
“黎敬天能告訴我們他住在水晶城堡,就是知道梅子是他的王牌。讓梅子不認識我,我便可以去追查梅子的身份,從而更加肯定她是我的梅子,這樣對我的影響會更大。”
他自以爲是的分析令魅影冷哼一聲,“你倒是不糊塗,聽你這話是打算心甘情願的鑽黎敬天的套兒,被算計着還笑呢。”
還以爲他完全衝昏頭腦,從而被梅子牽着鼻子走,原來還沒有糊塗到那個地步,這一點,魅影稍稍的覺得欣慰一些。
皇甫尊似是不知道她在嘲諷自己,倨傲的揚了下下巴,笑道:“那隻老百度搜索“領域”看最新|章節狐狸以爲能鬥得過我,那可他錯了。皇甫韶華沒腦子纔會着了他的道兒,臨死還將他當作生死兄弟,可是我不同。”
魅影忽的平躺下,胃部的灼痛越發的厲害,她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磨人的痙攣,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痛吟出聲,任由這種痛佔據了全部意識,半晌之後才勉強發問:“那你打算怎麼辦?對梅子?”
這句話將皇甫尊問住了,他足足愣怔了一分鐘,才低低的迴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