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狼同時發出嗚嗷,魅影看在眼裡,心微微的刺痛。
他還在怪她,他依舊不願意理會她。不過,她都無所謂,這一切是她該承受的。
管家微微嘆氣,“少爺,魅小姐這陣子真是幸苦了。”
“嗯。”
淡應一聲,皇甫尊站起身,衝着她冷漠的說道:“明天開始訓練,我會按照你的意願,讓你成爲殺手女皇。”
殺手女皇……在遇到皇甫尊之前,魅影從未想過要做什麼殺手女皇。儘管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但她從未想過要成爲殺手女皇。
皇甫尊說了那話之後,她就一直躺在牀上發呆。盯着天花板,看着上面映照出來的這張略顯冰冷的臉,忽然之間,覺得有些茫然。
這種迷茫就好似一葉孤舟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漆黑的夜,沒有指明燈,她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在哪。
雙手枕在腦後,腦海中再次映入皇甫尊的那四個字殺手女皇,她開始有了幻想,當這個願望達成,她會是怎樣的模樣。
在組織的時候,她沒有時間想這些,每天只是一味的訓練,一味的去殺死那些企圖殺死她的人,所以當一切都歸於平靜,她不適應。
或者說,是因爲跟皇甫尊在一起的這不到兩個月的短暫時間,她變得不像自己了。
如果成爲殺手女皇,能讓她找回原本冷若冰霜,對任何人和事都漠不關心的自己,那麼她願意。
其實,皇甫尊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站在窗前,指間夾着香菸,繚繞的煙霧,略顯迷濛的俊臉,映在玻璃窗上,總是讓人感覺那麼陌生。
一個殺手,骨子裡的血該是冷的。他明明從不在意什麼對與錯,爲何獨獨對她存有那種無法忽視的負罪感?
因爲負罪感,他收起沒有溫度的笑,傾盡全心去寵愛她,他的視線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追隨着她,因爲她的每個微小的改變而暗暗開心。
每每夜深人靜,發覺自己獨自發呆傻笑的時候,他的腦海就會警鈴大震,尖銳的提醒着他:一個殺手的本能是什麼,他卻總是固執的視而不見。
小島遇襲一事,徹底讓他警醒。若不是自己失去了殺手的本能,又怎麼會把她留在身邊,又怎麼使得公主島被人突襲?他太過在意她,所以這雙銳利的鷹眸被蒙上一層溫情,漏看了周圍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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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該這麼不像自己。
如果當年的一個錯誤決定已經將她拉入了血腥的黑暗世界,他無法讓她擺脫這個世界,那麼就努力的幫助她,努力使得她成爲黑暗世界的強者,強大到不用依附任何人,強大到不用畏懼任何人,強大到可以在黑暗世界稱王。
他要讓她成爲殺手女皇,隨後他會毫不猶豫的遠離她,做回原來的自己!殺手之王鷹!
……
皇甫尊說要訓練她,是來真格的。
早上五點鐘,尚且還是睡夢中,房門就被人敲響。倏地睜開眼睛,她披上外套,開門:“什麼事?”
“訓練。”
撂下兩個字,皇甫尊扔給她一身家居服,自動替她關好房門。十分鐘後,魅影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出門。
一男一女兩個人到了花園。
魅影從小就接受殺手訓練營的訓練,且十二歲便由組織最爲厲害的殺手鏡月親自訓練,所以她的底子十分好。
只是,也許鏡月有意放水,他沒有拿出足夠的嚴苛,否則她會比現在厲害得多。
兩個人進行一段時間的熱身之後,皇甫尊戴上手指虎,擺好姿勢,表情嚴肅的說:“現在我要檢測一下你的反映能力。我手上的這雙手指虎,全鋼製成,若是被我打中,你可以想象會是怎樣的情形,所以你要注意閃躲。”
魅影異常的認真,重重點頭之後,拉開架勢:“來吧。”
皇甫尊比魅影更要認真,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他動作迅猛,出手快如閃電,戴有手指虎的冷厲拳頭不斷揮出,凌厲的拳風橫掃對手。
魅影動作敏捷,雖然微微有些吃力,卻也閃躲開來,一番過招之後,她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皇甫尊鷹眸中浮現一抹讚賞,微微一笑:“反映很迅速。”
被他誇獎,魅影有點小得意,雖然面上依舊平靜無波,但眼底已經不再冰冷一片。就在這個瞬間,皇甫尊抓準時間,猛得揮出一拳,穩穩的打在她的腹部。
因爲吃痛,魅影腳下踉蹌着後退兩步,才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握緊拳頭,帶着殺意的寒芒頓時射向皇甫尊,冷冷的斥責:“你偷襲!”
邪魅的笑容瞬間漫開在眼尾,皇甫尊得意的笑着:“殺人之前難道還要打招呼麼?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大意了。難道鏡月沒有告訴過你,殺手要隨時保持警戒嗎?”
她終究還是缺少殺手的警覺與冷靜,剛纔這一拳,若是打在她的要害部位,她此刻已經斃命。他必須讓她明白。更何況,他只用了五成力,對她,他始終無法下狠手。
一抹不甘染上眉梢,秀眉微微蹙了蹙,片刻之後,她舒展眉宇,沒有隻言片語,便展開凌厲攻擊,揮拳,回肘,飛踢,旋踢,動作乾脆,豪不拖泥帶水,卻未能沾到皇甫尊的身。
只見他好看的眉宇輕輕飛揚,一邊阻擋她的攻擊,一邊邪魅調侃:“繼續,用力!”
她如此賣力,他卻表情輕鬆,在他面前,她就像跳樑小醜。強烈的挫敗感擊打着魅影的自尊心,她臉上的表情慢慢變了,原本的冷若冰霜,已摻雜了些許煩躁,使得無懈可擊的招數出現漏洞。
皇甫尊眯了下細眸,因她的不冷靜而生氣,所以帶有手指虎的拳頭用力一揮,直擊她的左臉,一道嚴重的擦傷瞬間摧毀原本白皙無暇的臉頰,他怒喝:“隨時保持冷靜。”
悶哼一聲,魅影踉蹌後退,臉上火辣辣的灼痛沒讓她皺一下眉頭,她擡手擦掉脣邊的腥鹹,勾了勾手:“繼續。”
她的堅強,讓皇甫尊心裡閃過一抹異樣。
明明有着那麼細嫩的皮膚,卻倔強的讓人心疼。
剛纔那一拳,若是換做別的女孩,早已疼得昏了過去,她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那雙清冷的眸子除去挫敗與煩躁,看不出任何的怯懦。這個年輕的女孩,究竟有顆多麼強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