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登時神色一凜,手指緊緊的扣住輪椅的扶手。
雖然不知道anne是不是跟着她下來的,但梅子知道,來者不善。她鬆開冷致遠,稍稍拉開與他的距離,梅子輕柔的笑笑:“anne姐,這麼晚了還沒睡?”
anne冷笑一聲從升降梯上着走下來,僅僅是看了冷致遠一眼便將目光轉移到梅子身上,圍着她轉了幾圈,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anne忽然站定,輕飄飄的問:“梅子,這麼晚你到下面幹什麼?”
梅子淺笑:“boss吩咐過,這個人一定要看好,我今夜睡不着,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於是下來瞧瞧。”
這麼個蹩腳的理由,連梅子自己都覺得難以令人信服,原以爲anne一定會大發雷霆,卻未想到,她竟詭譎的勾起了紅脣,“梅子,你覺得這個理由夠高明嗎?今天我可是抓住了你的把柄,你背叛組織的事已經成爲事實,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梅子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不管anne說什麼,她都死不承認,一切就都沒問題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梅子依舊露出柔弱無害的笑容,她輕聲問:“anne,你在說什麼?爲什麼我一句話都聽不懂?我有什麼把柄?我又怎麼背叛了組織?”
anne笑容轉冷,哼道:“這個時候還要跟我裝糊塗嗎?半夜三更不睡覺,卻跑到組織的禁區把重要的犯人推出牢房,這你怎麼解釋?”
梅子露出無辜的表情,有些委屈的道:“anne姐,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總要跟我過不去,如果是因爲boss對我的青睞,那你真的大可不必,boss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獎你,說你辦事得力,能力超羣,我也一直把你當成姐姐看待,所以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對我。在一號特區你就懷疑我,現在回到組織你還懷疑我,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在這裡礙了你的眼,我可以跟boss申請,讓我調離組織。”
梅子說完,委屈的咬着脣,眼圈也有些泛紅。演戲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疊,而她說的多半也都是事實,自打anne接替鏡月教官,似乎就橫豎看她不順眼,還不就是因爲她是boss親選的人?
anne也知道梅子最擅長的就是演戲,越是心虛的時候話就越多,她絮絮叨叨控訴一堆,竟然還說申請調離組織,顯然是心裡沒底了。
以鳳目一眯,anne冷哼道:“你少跟我來這套,我可不是你那尊哥哥,更不是那些會被你的柔弱外表欺騙的愚蠢男人。”
欺近梅子,anne的語氣更加犀利,“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一號特區的時候就是你搞的鬼,是你給鏡月送信,是你蠱惑薩雷斯聽信降頭一說,也是你幫着魅影得到了地形圖,這一切都是你,我那時候只是沒有證據,纔會無法動你。
但這次不同。
你知道不知道這個男人對組織的重要性?你竟然想偷偷的把這麼重要的誘餌送走,你以爲你能逃得過去?我早就懷疑你有問題,但是回來之後你表現得很安分,我沒有抓到你的尾巴。我一直在等,終於今天讓我等到了機會,你信不信我完全可以先斬後奏?”
anne這口氣憋了許久。
“一號特區”的事跟多倫多那次行動,她辦事失利,遂回到組織後,boss將anne大罵一頓,她已經憋着一口氣,所以這一串話是一口氣說完,連氣都沒換上一口。
梅子渾身一震,看到anne眉宇間的殺氣,絕對不是玩笑,她也知道今天是如何都躲不過去,於是斂起柔弱,面容冷若冰霜。
“anne,你以爲你抓到了證據嗎?你要知道,我雖然不是組織最優秀的殺手,卻是最優秀的特工,我的情報工作做得最出色,這也是boss器重我的原因。你今天殺了我,boss也不會原諒你。”
“是嗎?那我們就試試看好了。”
anne話不多說,抽出匕首,尖嘯一聲,便攻了上去。梅子一看她來勢兇猛,嬌顏凝聚煞氣,努力一閃間,躲過匕首,與此同時,她生怕anne傷及冷致遠,用力在他的輪椅上踹了一腳,讓他離開這個危險的區域。
冷致遠愕然。
這麼危機的時刻,那個女人竟然在保護他?
冷致遠並不知道,梅子會這麼做,完完全全就是爲了皇甫尊。她的尊哥哥會讓她帶着這個男人一起離開組織,一定是因爲他是極其重要的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想完成任務,現在anne阻攔,她就算是無法按照約定把人帶出去,也不能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anne身形柔軟,近身格鬥術中最擅長的就是柔道,而梅子最弱的地方就是近身格鬥,面對anne招招狠手,她絲毫不是對手,一會兒功夫就被anne打的口吐鮮血。
anne發現梅子有問題之後,沒有一槍擊斃她,而是拿着匕首在她的身上不斷攻擊,爲的就是把連日來積壓在心口的悶氣發發泄出去。
看到梅子不不堪一擊,anne更是得意,正反刃交替出手,一刀一刀的劃在梅子身,血痕不斷,血色飛濺。
梅子拼死掙扎,但最後還是不是anne的對手,半個小時下來,她已經完全起不來身。
一番下來,梅子傷得最深的便是胸上的一道傷痕,此刻血流不止,即便是她用手緊緊的按壓,卻依舊無法止血。
“滋味如何?”
anne的聲音傳來,讓梅子蒼白的臉更加猙獰,她惡狠狠的瞪着anne,咬牙道:“有本事就一槍崩了我。”
紅脣綻放陰狠的笑容,anne忽然蹲下身子,“那怎麼成呢?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anne的手段陰狠在組織是出了名的,落在她手裡,任何人都不會好過,梅子深深知道這一點,也明白今天無論如何都沒有逃生的機會了,一咬牙心一橫,仰天長嘯一聲:“尊哥哥,我愛你。”
她想咬舌自盡,但anne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擡手就是一掌,把梅子劈昏。
想死?沒那麼容易。
在black組織裡,落在anne手裡,最恐怖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咣噹”一聲,將匕首扔到地上,anne轉向冷致遠,步步逼近他,“說說看,你們的行動計劃是什麼,梅子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冷致遠哼了一聲,沉痛的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