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玉的言語很具有渲染力,以退爲進的手段用到極致,“掌珠,因爲時間緊迫,爸爸不能再等了,所以我這次提前行動了,這樣很冒險,勝算的可能不大,我不想連累你,你也不要跟着摻合了,萬一不成功,至少你還有個安穩的家……”說到後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下去。
汪掌珠狠狠的抹了把眼淚,“爸爸都不能活了,我還要家幹什麼啊?你說吧,我怎麼幫你,我們這次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要爸爸光明正大的住進醫院裡。”
不管她有多愛楚煥東,對她來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和楚煥東之間有太多太多的恩怨糾結,這些即使不全怪楚煥東,卻也是他們無法逾越的鴻溝。
楚煥東晚上回到家裡時,天色已晚,妞妞聽到門口有車子的動靜,早早跑出客廳等着,一看見爸爸回來了,就小跑着迎了上去。
“寶貝兒!”楚煥東伸手把妞妞抱了起來,“想爸爸了吧!”
“嗯,想了。”妞妞誠實的點頭,摟着楚煥東的脖子親了又親。
“這麼大了,還讓爸爸抱着,快下來。”汪掌珠見他們父女進門,也走了過來,妞妞今年八歲了,長的很高,她都抱不動她了,看着楚煥東有些疲憊,她想讓他歇歇。
但那對父女沒有一個人響應她的號召,楚煥東如同誰會跟他搶似的,把女兒抱的更緊,妞妞則摟着爸爸的脖子,得意的看着媽媽。
汪掌珠知道楚煥東一定不會把妞妞放下了,他一向寵着妞妞,加上這次他和孩子分開時間也夠長的,難免親暱。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索性不去管他們,看着楚煥東臉色不佳,她關切的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在公司吃過了。”
“那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汪掌珠這些日子表現的格外像個好妻子。
“嗯。”楚煥東點點頭,抱着女兒坐在沙上,細心的問詢着女兒這些日子的生活學習情況。
妞妞喜歡向爸爸獻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作文得了一百分,就從爸爸腿上滑下去,跑到樓上去取作用本來給楚煥東看。
小幽見四下沒人,悄悄的走了過來,公司裡生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她了,她自然是跟丁凌躍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此時她白淨的臉龐雖然還能保持以往的平靜,看着楚煥東目光裡充滿期待。
楚煥東知道小幽想知道些什麼,可是在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做決定時候,他又能告訴她什麼。
“小幽,這些日子我和掌珠不在家,家裡一切都好吧!”楚煥東很公式化的問道。
“嗯,一切都好。”小幽點點頭,牙齒輕輕咬着下脣,她知道楚煥東向來善於察言觀色,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不欲和她多說了,但她卻無法保持平靜,她還是看他,眼睛裡有種很濃的情緒。
“東哥,我們都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你應該知道,丁哥不是那樣的人,他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你好的。”說到最後,她現對着楚煥東這樣有壓迫感的人,說出這些話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
楚煥東點點頭,盯着小幽仔細觀察,小幽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忽然像想起來什麼,聲音變得很急切,“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情我都沒有參與的。”
楚煥東濃眉一挑:“如果他從公司離開了,你還會留下來嗎?”
小幽吐口而出,“當然會。”隨即覺得自己回答的太過果斷,咳嗽了一下,換了正常的語氣道:“我答應過你……無論生什麼事情,都要留在妞妞身邊。”
楚煥東臉上泛出小幽不曾察覺的微笑,口氣也輕鬆起來,“你記得這句話就好,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妥當的。”
汪掌珠這時在樓上叫他上去洗澡,他從沙上站起了,往樓上走去。
妞妞因爲多日未見爸爸媽媽,見楚煥東去洗澡了,她就又纏上了媽媽,仰着小臉抱住汪掌珠的腿,一定要媽媽給她講故事,陪她上牀。
汪掌珠自然要滿足女兒這個小小的心願,陪着她一起洗澡,一起上牀,然後給她講故事。
哄着妞妞睡着了,已經十點多了,汪掌珠打着哈欠回到主臥,推開房門現,楚煥東並不在屋裡,她想了一下,猜到他有可能去了對面的書房。
她象徵似的的敲了兩下書房的門,楚煥東以爲是家裡的傭人,揚聲說着:“請進。”
汪掌珠一進書房便覺煙霧繚繞,看來楚煥東這一晚上沒少抽菸,此時嘴裡還叨了一根。
看是汪掌珠進來,楚煥東急忙把煙拿下掐滅,走到一旁,把窗子打開一些,隨後又把椅背上的睡袍裹到汪掌珠身上,“妞妞睡了?”
“嗯。”汪掌珠回答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不在這麼一會兒,就偷着抽了這麼多煙。”
楚煥東抱着她,吻了又吻,低聲說,“下次不會了。”
汪掌珠被他的一嘴煙味薰得難受,別開頭,避開他的眼睛,“怎麼了,公司裡的事情很煩心嗎?”
楚煥東用手捋了捋她耳邊的頭,想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丁凌躍私自挪用公司的款項,被宋良玉抓到了證據,丁凌躍是公司的老臣子,宋良玉是我心提拔上來的副總裁,現在大家都在看我的決定,我選擇這個,就勢必要捨棄那個,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汪掌珠把頭埋在楚煥東的懷裡,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她更熟悉他的心跳,他的味道,她聽着那綿綿不絕的心跳聲,低沉而有力的又敲進她的心裡,她的眼睛有些酸,“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沒有,這個世界上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太少了。”楚煥東擁着汪掌珠,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們兩個現在勢如水火,任我再聰明,也想不出一個可以保全兩個人的辦法。”
汪掌珠閉了閉眼,煥東哥,別怪我,我終究是不能捨了我爸爸的。
她如同做賊心虛一般,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二哥……二哥他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的,剛剛回來,好不容易坐到這個位置上,大家都在想着他能擔任這個副總裁多久,你現在就把他拿下來,他以後在這個圈子怎麼能擡起頭!大家也會說你是故意在整他,說你在耍心機,故意把他升到高處,再一腳踹下去去。”
楚煥東低下頭,雖然看不見汪掌珠的臉,但見她白皙的耳朵紅通通的,知道每次她一緊張激動就會如此,她聲音裡的顫抖非常生硬,甚至是陌生的。
她小小的心虛,其實他都看在眼裡。
她是汪掌珠啊,是他最愛的汪掌珠啊!
過去的那些年,他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爲難過那麼多次,這次明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但他也不會再讓她爲難。
掌珠,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也是我應得的懲罰,我們從今天開始,就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買單了。
“呵呵,傻孩子,我怎麼會舍了老二呢,丁凌躍和我關係再好,也不如自小一起長大的弟兄啊!”楚煥東的聲音在汪掌珠頭頂上響起,聽着很是雲淡風輕,還是帶出一絲隱而不察的酸楚,他藏得好,但汪掌珠跟在他身邊這麼些年,又哪裡會聽不出來。
誰說他心狠手辣,狂傲自負,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可憐人。
汪掌珠窩在楚煥東的懷裡,瞪了好多次眼睛,才把涌上來的淚意逼了回去,她擡起頭,看着楚煥東俊逸非凡的臉,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臉上也有了皺紋,眼角眉梢,似乎籠着輕愁。
她伸出手,輕輕按在他眉心,那裡的兩道川字紋尤其深,她的心裡無限的辛酸,這麼多年,他也添了風霜之色,她嘆口氣,踮起腳,傾身吻向他。
楚煥東最初是任由她吻着,不過一會兒,他就忍不住開始回吻她,一下又一下地輕輕啜吻,不知不覺中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面。
意亂情迷種汪掌珠被他抱回臥室,人被扔到牀上,下一刻便有溫熱的氣息覆蓋上來,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攬住她,連綿細碎的吻緊接着侵襲而來,不多時,她便光溜溜地任他宰割了。
楚煥東這個晚上尤其亢奮,忘情的在她身上一遍遍的探索,一次又一次的點起熱辣辣的火苗,他親吮她的聲音很大,溫熱的脣留連在最敏感的部位,舌尖靈巧,吸吮啃齧,他深埋她體內進攻的聲音也很大,汪掌珠覺得兩人糾纏間出的聲音大極了,也許都可以讓外面的人聽見。
但一向害羞的她卻沒有阻止,只是專心的迴應着他,在黑暗中抱住楚煥東肌理流暢結實的腰身,逐漸收攏了手臂,任由他將自己撞擊得神魂俱散,這樣就可以不去想偶爾會竄進腦海的名字和俗世。
兩個人都做到精疲力竭,一次又一次的汗流如雨,直到互相摟抱着無比滿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