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慕嘉無奈的聳聳肩。
愛情還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煩人的事情,他將來就算會和女人打交道,也情願做個渣男。
玩過就甩,千萬別動真感情,否則就引火燒身。
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誰知道今後,他居然就真的成了他口中的渣男,而且還心甘情願。
“嘉嘉,你好了嗎?”
何秋媛在衛生間外敲門,輕聲喚他。
“來了。”慕嘉急忙應答。
慕琉星和白司夜已經進了病房,正跟張瑋凡打招呼。
衆人已經商量好去醫院對面的酒店吃飯,何雨心不能下病牀,由保姆守着。
畢竟今天解決了他們父子之間的大事,不出去聚餐顯得不禮貌。
白司夜作爲慕家的女婿,自然全權代理。
慕琉星和何秋媛一切聽他安排,張瑋凡也對他的安排沒有異議。
“我先去酒店打點,讓人送你們過去。”
白司夜手臂裡勾着衣服,對衆人交代後,拍了拍慕琉星的肩膀,轉身出去了。
他出了醫院,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那邊有上門過嗎?”
助理看他臉色冷凝,不敢怠慢,馬上答道,“白海雲叫人過來傳過一次話後,就很安分,倒是孟心薇有些小動作。”
白司夜鬆了鬆領帶,站在醫院門口,望着來來往往的車輛。
“他帶了什麼話?”
“他想見老闆你一面。”
白司夜眯起眼睛,漆黑的眼裡有什麼一閃而過。
“如他所願,晚上安排好。另外,孟心薇,有人要搞她,你們先不必動手,隨她自生自滅。”
“是。”
白司夜揮揮手,讓他下去。
他擡起手撫了撫額頭,有些頭痛。
現在頭疼的次數比之前突然增加,讓他一顆心往下沉。
本來他已經做好對慕琉星坦白自己病的打算,可他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
怎麼樣也要等到孩子生下來再說吧,等她做完月子,還是等孩子滿週歲?
可,他的身體能等嗎?
會不會有一天,忽然就露出破綻,在她和慕嘉面前穿幫?
這件事,孕婦和孩子都不能承受,他不知道該對誰訴說。
“司夜,你是不是不舒服?”
張瑋凡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正奇怪的看着他。
白司夜看了看他身後,慕琉星她們並沒有跟過來。
他本來想說沒事,可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忽然閃過。
他定定的看着張瑋凡,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
如今,彷彿可以一試。
假如他真的出現意外,那慕嘉和慕琉星,何秋媛,何雨心就無人照顧。
他之所以這麼急着趕回來,甚至迅速撕毀和袁家的合約,也是因爲他想快點掃除他們母子倆的障礙。
如今,就只剩下白海雲和孟心薇這兩個定時炸彈,他得快點解決。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不是一個天真的人,以爲自己會永遠不敗。
相反,白司夜非常現實,冷靜,所以,他知道自己可能會出事。
孩子還小,再聰明也是孩子。
慕琉星是個孕婦,還拖家帶口,岳母和小舅子也是老弱病殘。
這一大家子人,他不得不事先安排好。
張瑋凡,似乎是一個很好的託付人選。
“我晚上有事想和你說,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白司夜走到張瑋凡身邊,淡淡地說。
看着他如此嚴肅,張瑋凡心裡一跳,有些擔憂。
“有空。”
“那好,等我電話,晚上見,先去吃飯吧。”
白司夜看到後面慕琉星他們已經下來,於是輕聲說。
張瑋凡點點頭,不安的答應。
一頓飯吃得還算不錯,慕嘉一直故意逗大家笑,緩解了手術之前大家的心理壓力。
飯後,白司夜把慕琉星拉到一旁,告訴她,自己要去辦事。
慕琉星理解的點點頭,她當然知道白司夜有多忙,他剛剛回來,肯定好多事都在等他決策。
“去吧,我和嘉嘉還有媽媽去醫院,然後在附近的德隆酒店住宿,明天一早也好看張瑋凡的體檢和配型。”
白司夜看着她像個小老頭似的皺着眉,忍不住伸出手抹平。
“你知不知道女人在懷孕的時候,不開心會長斑,甚至衰老,徹底成黃臉婆。”
慕琉星一驚,捂着自己的臉,不高興的說,“我真的長斑了?不是說一胎不長斑,二胎也不容易長嗎?鬱悶。”
白司夜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的臉,好心的沒告訴她,她其實圓潤了不少。
可惜,慕琉星在他的笑聲中,卻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她剛想再說什麼,卻被白司夜揮手打斷。
“行了行了,辦正事。我走了,你跟他們回去吧。”
再不拜拜,就沒法解決接下來的事情了。
慕琉星翻個白眼,“切”了一聲。
她這個厭煩他的樣子,卻讓白司夜忽然有些傷感。
這樣無憂無慮在他面前撒嬌的機會,還有多少呢?
如果真的是最壞的結局,她會怎麼辦?
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然後像個小痞子一樣,輕佻的摸了一把她的下巴,調戲的說,“大爺走了,下次再來照顧你的生意!”
慕琉星沒好氣的說,“大爺,您下次可千萬別來了,每次都是白嫖不給錢,奴家可是隻認錢不認人呢。別以爲長的帥,就可以刷臉。”
白司夜悶悶的憋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在她的罵聲中上了車。
望着車外她又是羞憤又是氣惱的樣子,白司夜笑得像只狐狸。
車子一路直行,往白家大宅開去。
白司夜收了笑容,冷冷的望着車外的風景,身邊的保鏢感到車內氣壓越來越低,大家都不敢大聲喘氣。
到了目的地,白司夜從容下了車。
望着眼前這座他熟悉又陌生的莊園,他的心裡一片冷然。
早已經有管家的僕人在鐵門前等候,見到他,恭恭敬敬的喊到,“少爺。”
白司夜懶得糾正他們,就算說一千遍一萬遍他已經不是白海雲的兒子,他們也不會改口。
老管家領着白司夜來到大廳,然後帶着衆人退下。
整個房子還是以前的裝潢,不過屋內的擺設有些改變。
大廳空空蕩蕩,彷彿無人區。
白司夜來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薔薇花。
他的母親程韻,當年就是從二樓一躍而下,摔在了落地窗外的那從花裡,染紅了一片。
“你回來了。”
白海雲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白司夜從回憶中清醒。
他的眼裡還有未收起的恨,但也已經沒什麼意義。
白司夜轉過身來,看着拄着柺杖的白海雲,眯起眼睛。
他似乎老了很多,再沒有從前的盛氣凌人,威嚴氣度。
也是,接二連三的打擊,他也已經年事已高,沒死都算是硬朗了。
白司夜徑直走到沙發前,大方的坐下,擡擡下巴,問他,“找我什麼事?”
白海雲緊緊的盯着他,眼裡彷彿有千言萬語,但卻無法說出任何話。
他張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白司夜看他這樣,伸出雙手攤在沙發上,仰躺着,淡淡的說,“今天這房子真冷清,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我哪一回回來,你這大廳不是三奶四奶,大私生子,小私生子一大堆。現在可好,你居然成了孤家寡人,還真讓我不習慣。”
白司夜說完,輕笑了一聲。
慕琉星剛回國到他手下工作時,他曾經回來過一次,那次白新,白默,還有他們的母親曾經都在這個客廳裡。
當時他發了脾氣,然後孟心薇來找他,想安慰他。
他拒絕了,去山上飆車,恰好碰到慕琉星,然後把她丟在山上,騙她山上有狼。
這些事,彷彿昨天剛剛發生或,如今歷歷在目。
算起來,不過是一年前的事,如今卻天翻地覆。
他不再是白宇集團的總裁,也不再是白海雲的兒子,孟心薇也不再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原來那個新晉秘書,卻成了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媽。
“司夜……”
白海雲也只能悽苦的喚他一聲,再沒有任何言語。
他知道這個他深愛的兒子有多恨他,怨他,甚至恨不得他死。
“你也是背,最愛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居然都是野種,而你卻偏偏把他們上了族譜。吳軒和他媽,跟着你那麼多年,卻被你視爲草芥。現在呢,你居然還要靠着吳軒的兒子,來維持你們白家的香火,真是可憐。”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報應,不過,白司夜並不開心。
“吳軒的老媽怎麼害的我媽,你應該清楚。現在你卻拿他兒子來做白家的未來繼承人。到了這一步,你應該知道,我只會更厭惡你。”
白司夜冷冷的看着白海雲,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白海雲心痛難當,劇烈咳嗽,然而白司夜不爲所動,只當沒看見。
“司夜,白家家大業大,你又執意和我斷絕關係,難道,你就這麼恨我?”
“答案你知道,何必自取其辱。既然你要讓我的仇人做繼承人,那我和你沒話說。”
白司夜果斷站起來,準備離開。
“司夜!”白海雲叫住他。
“你,你會讓慕嘉將來姓白嗎?又或者,你以後的孩子,會跟你姓白嗎?”白海雲急切又期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