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人,和咱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平時也就只能意淫一下,哪有可能王子會真的看上灰姑娘啊。就算有,那也是有條件的。”
崔月兒無奈的感嘆,這就是現實啊。
她的話,讓餘安一時失神。
兩人正在感慨,外面卻傳來吵鬧聲。
餘安和崔月兒對視一眼,趕緊出去看看。
“這次他們實在欺人太甚,居然找黑勢力恐嚇證人,害得我們開庭時沒有證詞,被所有同行嘲笑!”
律師所所長王偉氣憤的把文件扔在地上,憤怒的指責。
幾個今天一起出席的律師也是滿臉凝重,非常不爽。
“頭兒,怎麼了?”
餘安作爲老員工,又是得力干將,自然非常關心自家的律師所。
“安安,和諧那幫人今天故意使詐,他們暗中請了人恐嚇我們的證人,害得我們這次官司慘敗。現在,已經上了律政頭條了。”
王偉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
一聽這話,在場所有人頓時都傻眼了。
天啦,上了律政版頭條,這不是公開掛大字報,破壞他們律師所的名聲。
那以後,還有哪個同行願意和他們合作,又有那個客戶願意委託他們打官司。
果然,話音剛落,辦公室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電話聲,居然有一半是來推掉委託的。
餘安震驚又憤怒,這次律師所恐怕真的元氣大傷了。
他們驕陽律師所一直堂堂正正,沒有耍小手段害過同行,口碑一直不錯。
可這個和諧律師所,卻是最近新上來的一家,最擅長耍手段,尤其是和黑勢力合作,破壞別人的業務,以此提升自己知名度,一路踩着別人上位。
他們前幾個月就被盯上,一直小心再小心,卻還是栽了跟頭。
“現在只能盡大家的人脈,拉一些大客戶,哪怕是免費,只要打贏了官司,就能給我們正名。”崔月兒無奈的說。
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大客戶哪裡那麼容易接觸到,而且,現在沒有案子接,這所裡七八個人要發工資,那不得虧死。
必須速戰速決。
“其他人都積極點,發揮自己的人脈,現在是危難時刻,大家要團結起來,才能度過難關。安安,你跟我進來一下。”
王偉嘆口氣,對大家吩咐道。
進了門,王偉轉身,輕聲說,“安安,你從前的身份……不知道這次……”
既然他沒說明白,餘安也知道他的意思。
從前餘安是個小富家庭的大小姐,再怎麼說,也有些人脈。
這次遭遇這麼大的挫折,當然是希望能挖掘點有價值的東西。
可是,她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餘安心中苦澀,然而王偉是她的學長,當初家破人亡時,是他引薦她來自己的律師所工作,餘安非常感恩。
她想起了一個人,也許那個男人,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輕而易舉的搞定這件事。
然而,他會答應嗎?
她壓下心中的擔憂,對王偉點點頭,“我會試一下的。”
下了班,原定晚上的慶功會,也因爲公司的危機而取消。
餘安驅車來到郊區的一家療養院,看望自己的母親,葉梅。
“餘小姐,這是這個月的清單,請查看後簽字。”
前臺小姐把繳費單遞給餘安,讓她過目。
望着那上面如流水般的數字,餘安心頭一緊。
那些數字都是錢,媽媽每天住院的錢,像是一座小山,壓的她喘不過氣。
快速簽好字,一旁的主治醫師說,“餘小姐,前幾天下雨,餘夫人骨折的地方很痠痛,打了一定劑量的止疼藥還是疼得滿身大汗。我們建議您給她換種藥,因爲目前的這種可能已經產生抗體,沒什麼效果了。”
餘安心揪起來,趕緊問,“那要換什麼藥?我媽媽疼得很厲害嗎,怎麼不告訴我,我也好……”
她想說,我也好馬上趕過來照顧。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她沒有那個時間,因爲她有另外的事要做。
“具體的等您探視完人,我們再詳談,然後說一下最近的恢復情況。”
餘安點點頭,去了母親的病房。
“1加1等於多少啊?”
“等於……等於……等於4!”
“錯了,是2。”
“不嘛,就是4……”
望着母親和護士像小孩子一樣爭執,餘安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走過去,拍拍母親的背,安撫她。
“安安,你來了。你快說,是不是等於4啊?”
葉梅雖然瘋了,但還認識自己的女兒。
餘安對護士笑了笑,讓她先去休息。
她哄着母親吃藥,睡覺,然後在牀頭靜靜的看着她。
這樣孩子氣的母親,餘安是真的沒想到,她當初會是破壞別人的小三。
一年前,面對她的質問,余文說出了所有真相。
原來,余文並不是她爸爸的私生子,而是初戀情人的兒子。
當年,她爸爸不過是個窮小子,有一個親密戀人,誰知道葉梅卻看上了他。
中間又出了很多事,總之,最後窮小子拋棄青梅竹馬,娶了富家千金。
青梅竹馬回了老家結婚,生了孩子,丈夫去世,又再次回到城裡打工,最後和昔日的戀人重逢。
葉梅知道後,故意去余文媽媽的小區大鬧,害得她媽媽有些精神失常。
然後余文沒人照顧,就被餘安的爸爸強硬的領回了家。
余文一直記恨着葉梅的所作所爲,常常半夜三更,故意製造各種小事嚇唬葉梅,讓她也神經衰弱,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最後,他的母親病逝,多年的恩怨終於爆發。
他故意對葉梅說自己是她老公的私生子,害得葉梅再度崩潰,跳樓自殺……
滴滴。
手機短信的聲音響起,把餘安從沉思拉回現實。
看到這條短信,餘安忍不住笑了。
有一次在辦公室時,崔月兒無意間看到了她的短信,還笑着問,mj是誰,難道是邁克爾傑克遜?
至於come,原本後面應該跟一個單詞baby。
不過餘安並不是那個人的baby,所以他從不這樣叫她。
離開了療養院,餘安暗暗發誓,她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等到有一天,那份契約結束,她就帶着媽媽遠走高飛。
到了淺水灣,餘安深吸一口氣,拿出化妝鏡看了看氣色。
也許是剛剛看了母親,心情有些抑鬱,她的臉色不太好。
她拿出珊瑚色的腮紅,隨意的刷了刷,顯得臉色紅色了些,然後又拿起口紅,剛想塗時,忽然發現這個裸色上次這個人來時,她似乎塗過。
這次,應該換一個顏色了,因爲男人都喜歡新鮮感。
補妝完畢,最後餘安對着化妝鏡做出一個完美的微笑,無懈可擊。
一進門,她就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心裡還是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媽咪,我知道了,我過幾天會去看看錶妹的,聽說她交了個男朋友,正好去給她把把關。”
“……”
“是啊,她太小了,身份又特殊,那些想靠上去的人太多了。男的女的都有哦,呵呵……”
“……”
“嗯,你和爹地在澳洲也要注意,最近那個區好像不太平,要不就去咱們家的小島度假吧……嗯嗯,愛你喲!”
這樣的對話,哪怕聽上一百遍,餘安也還是會很震驚。
因爲這個對着自己的媽媽撒嬌賣萌的男人,就是別人口中的花花公子,天才少年,實在是太違和了。
掛了電話,男人站起身,修長挺拔的背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他的側臉非常冷酷,不笑的時候,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
餘安一個走神,錯過了先說話的時機,被他搶先了。
慕嘉閒閒的倚在壁櫥上,深邃的眸子眨了眨,對着餘安輕輕的勾了勾手指,召喚她過去。
餘安有些懊惱,她給自己今天的表現只打了50分,不及格。
然而臉上還是帶着討好的微笑,小跑着過去,輕輕偎依在慕嘉身邊,溫柔一笑,“今天堵車,所以我回來得有些晚。”
慕嘉似笑非笑,挑起她瘦削的下巴,左右看看,彷彿在觀察她。
餘安適時伸出手,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撒嬌的說,“看什麼,我可沒整容,你知道的,原裝的哦。”
慕嘉邪邪一笑,讓餘安有片刻的失神。
他的長相配着邪魅的笑容,真的很勾人。
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確實有一定道理。
“我當然知道,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沒摸過,嗯?”
慕嘉伸出手,大掌貼在餘安的後背,輕輕的遊走,引起她一陣戰慄。
兩人的身體太過熟悉,又是多日不見,都有些敏感。
氣氛似乎正好。
然而,慕嘉可不是隻會玩女人的男人,他還有正經事要做。
“收拾一下,我們去一個地方。”
“嗯?”餘安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慕嘉低下頭,對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氣,輕佻的說,“你不是律師嗎,我介紹個生意給你做,對方可是個大美女哦。”
這是,要對她攤牌,他外面有心愛的女人,所以厭倦她了?
還是知道她律師所最近有困難,所以介紹生意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