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我?未必你還有理了!”卿淺淺粗嗓門大吼。
蘇譽之呆呆的看着卿淺淺,實在是沒有想明白,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除了長得好看意外,其餘的一切全都算不上好,性格惡劣,脾氣惡劣,貪財好色……
他到底喜歡上她哪點了?
“喂,風騷怪你失戀了?”卿淺淺靜了下來,眼睛看着月亮,心裡想着她的男神。
“你才失戀了,你全家都失戀了!”
“喂,如果我告訴你……算了,你肯定不會相信的,風騷怪,我們這樣挺好的。”
她這樣,算是先拒絕他嗎?
蘇譽之垂頭,心裡好像在痛,可是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他說不清楚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心裡有什麼空了那麼一下子。
“喂,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蘇譽之鼓起勇氣,臉漲得通紅,不過還好他低着頭,可以很好的掩飾過去。
“長得好看,有錢。”
“我長得,也不錯,我也有錢啊。”
“你那裡長得好看了?”卿淺淺湊過去,毫無顧忌的捧起蘇譽之的臉,這才發覺蘇譽之臉已經紅成醬紫色。
“咦,風騷怪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蘇譽之整張臉像是被火燒一樣,他拍開卿淺淺的手,結果因爲動作過大,“咚”的一聲從房樑上摔了下去。
“啊……”三更半夜,夜深人靜,忽然響起蘇譽之殺豬般的嚎叫。
“我雖然長得很好看,你也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吧?唉,長得太好看了真是一種罪過啊……”
地上蘇譽之只剩下吐血了,同時他內心升起一股淡淡的憂桑,感覺不會再愛了。
早朝。
太子沈奕和二皇子沈潯各自站在堂前首位,昨天的事,他們一個都沒有撈到好處,反而被卿淺淺洗刷了一頓,這個仇,他們一定要報!
聖上端坐在龍椅上,隔着十二道毓冕,目光威嚴的掃視了一圈朝臣,“衆卿家有事奏稟。”
沈奕當先一步,手裡拿着一份奏摺,目光冷冷的從卿逸和卿蒙身上一掃而過,道:“啓稟父皇,兒臣有本要奏。”
聖上點了點頭:“奏。”
太子道:“兒臣參丞相卿逸、大將軍四條罪,其一卿蒙教女無方,以致其女卿淺淺目中無人,傲慢自大,其二丞相卿逸、大將軍卿蒙更是濫用手中權力,以權謀私;其三卿逸卿蒙明知其女與本太子有婚約,但卻嬌縱其女胡作非爲,其女不但與人私通更生下私生子,是抗旨欺君,其四昨日大街之上更是縱女跋扈,打傷不少百姓,以上兒臣所奏四條,都有真憑實據,請聖上明察。”
沈潯站出列,道:“兒臣附議。”
朝臣一時之間竊竊私語,完全不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今天唱的哪齣戲。太子和二皇子不和,這是滿朝皆知的事情,平時太子參奏的事二皇子必定反對,二
皇子參奏的事太子也必定反對,今天倒奇怪了,太子參奏的事,二皇子竟然第一個站出來附議,他們是錯過了什麼了嗎?
聖上也覺得奇怪,他這兩個兒子難道轉性了?平時鬥得你死我活的,今天竟然站在同一陣線上了,還真是稀奇了。只不過他們今天站在同一陣線上,參奏的卻是卿家,聖上不得不瞭解清楚這其中的原委。
聖上威嚴的說道:“太子說的,可有證據?”
“昨天卿淺淺帶着私生子進京,並在城門口鬧事,這事已經傳到街頭巷尾人盡皆知,兒臣昨天登門拜訪,願意不計前嫌遵從先帝遺命娶卿淺淺爲妃,卻被卿淺淺羞辱一番!以上兩樣,都有永安城中百姓和二皇弟爲兒臣作證,至於卿逸父子以權謀私,兒臣正在查察之中,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聖上臉色變了幾變,如果太子參奏的事情是真的,卿淺淺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聚衆鬧事,把他這個聖上置於何地!他的威嚴,他至高無上的地位,又置於何地!
“卿相,卿將軍,朕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太子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聖上目光轉冷,表面上是做出一副相信卿家的樣子,但是他語氣裡明顯有了芥蒂。
這其實是卿逸早就料想到了的事,他今天上朝,本來就做好了面對這些問題的打算。天子終究是天子,皇權終究是皇權,揉不得半點沙子,即使他看着聖上長大,一心輔佐聖上成爲一個明君,可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他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打算。
卿逸腿腳不便,他拄着柺杖極慢的走出列,卿蒙已經掀起朝服下襬跪在地上了。
“聖上,昨天永安城門口發生的事,老臣確有責任,但太子只參奏了淺淺驕縱跋扈,卻沒有說明淺淺是被逼所爲,這一點也是永安城中所有百姓可以作證的,至於淺淺與人私通,完全是造謠,這件事我們卿家一直不願意提起,但今天此事關係到我卿家存亡,老臣不得不說明了,七年前,淺淺並非與人私通產下私生子,而是被人下藥強姦,淺淺不想連累卿家才離家出走,聖上,老臣今年已經七十歲了,老臣沒有別的想法,老臣只想自己的孫女回到老臣身邊陪老臣度過人生的最後幾年。老臣對大永,對聖上,絕無二心!”卿逸聲音朗朗,說到最後竟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卿相,朕相信你說的,你腿腳不便,且先起來回話。”聖上緩和了下語氣,說道。
朝臣皆是唏噓,個個感慨太子和二皇子太過分了,竟然不分青紅皁白亂冤枉人,而且還還揭開了卿家的傷疤……
卿逸卻筆直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卿逸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如今聖上已經君威坦蕩,君臨天下,老臣已經年邁,懇請聖上允准老臣卸甲歸田,我卿家子孫,願意放逐永安城,卿逸有生之年,絕不踏進永安城一步!請聖上成全!”
卿蒙也磕頭,“卿蒙也請辭大將
軍之職,願意隨父親卸甲歸田,請聖上成全!”
卿家乃是大永朝第一的守護戰將,如果卿家此時解除兵權卸甲歸田,那麼大永朝的邊防,又有誰人可以勝任?
可是卿家不該仗着手握兵權就來威脅於朕!這天下是我沈家的!
聖上眼底劃過一抹冰冷的殺氣,膽敢威脅於朕,那就不要怪朕手下無情!
聖上微眯住冷眼,道:“卿相乃國之棟樑,又是朕的恩師,朕怎麼捨得恩師離朕而去?太子適才冤枉卿相,朕一定查明真相,還卿相一個公道。”
“聖上,老臣已經無心廟堂,近來又覺得身體很不適,老臣爲大永朝江山社稷鞠躬五十餘年,如今只想聖上允准,讓老臣能安度晚年,求聖上成全。”
聖上握拳,眼中殺氣更甚,他身微微前傾,朕就不信,離了你卿家朕就真的沒有辦法治理天下了!
“四王爺到。”殿外忽然響起內官的唱諾。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一同轉向大殿門口,四王爺沈涼,大永朝廷的智囊,自幼體弱多變,平時很少露面,但是關鍵時候,他總會拖着病怏怏的身體出現。
而此時,四王爺的突然駕臨,是爲了卿家嗎?
殿外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朝臣聽得心中一緊,卿逸心中更是升起一陣內疚,要不是因爲卿家,四王爺又何至於拖着病體還進宮來呢?
咳嗽聲被壓制下來,朝臣集體鬆了口氣,但是目光卻還是緊緊的注視着門口。
沈涼坐在輪椅之上,他的貼身護衛夜歌推着他緩緩而來。現在已經是四月初了,但是沈涼身子孱弱,十分畏寒,所以即使是四月,他還是穿着冬天的衣物,因爲要出門,貼身照顧他的下人還細心的爲他披了件大氅。
沈涼臉上泛着病態的蒼白,眉心一顆美人痣極其的妖豔,如果沈涼身體康健,如果他能像正常人一樣活着,那麼將來,他一定會是君臨天下的聖明天子。
可惜造化弄人,上天在給了他一顆七竅玲瓏心之時,同時也收回了他的健康。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涼在輪椅上深深的做了一揖,他眸光極淺,彷彿任何人和事都到不了他的心底。
“涼兒,你身子不好,有什麼話叫下人來告訴父皇就好了,何必親自跑一趟。”聖上聲音裡隱隱透着關切,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兒子,他自幼就很聰明,也很懂事,如果他身體健康,那麼他一定會將皇位傳給他,可惜……
沈涼脣角微微勾起,淡笑着,“兒臣近日覺得身體好了不少,父皇不必擔心兒臣身體。”
“好,看來新賜的御醫用心了,朕重重有賞。”
“兒臣先代御醫謝過父皇了。”
“他們要是真有本事將你的病治好,父皇賞賜他們什麼都可以。”
沈涼眼神微微一黯,輕笑道:“生死有命,兒臣並不強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