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正和宮便聽到一陣喧譁聲,只見一個侍女帶着王喜,急匆匆朝御花園的方向前去,任嫺歌眉頭一皺。
這個王喜一向不愛管閒事,此時急匆匆的往御花園方向前去,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任嫺歌也沒猶豫悄悄跟在王喜身後。
御花園內,穿着一身玫紅色長裙的靜妃鳳無雙,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嬪妃之間,眉眼之間帶着不容人輕視的傲氣。
隔的不遠便能聽見,她審問下人的聲音,一個小斯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身旁的那顆百年古樹,顫顫巍巍的說道:“回娘娘,昨天巡視時看見一道驚雷,哄的一聲,打在這顆古樹上,之後便出現了這種場景。”
“荒唐之至,你是說雷自己打在這顆古樹上,還將這樹打成了這幅模樣。”跟在靜妃身旁的楚晴,眉眼一橫。
跪在地上的侍衛見到楚晴這般模樣,頓時渾身瑟瑟發抖,後背只感覺冷汗直流,顫巍巍的說道:“各位娘……娘明鑑,奴才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任何一句欺騙娘娘的。”
見着侍衛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靜妃將信將疑的,看了眼那顆百年老樹,又掃了眼瑟瑟發抖的侍衛,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她帶着疑惑的輕嗯一聲,“既然昨夜雷能將這顆古樹,劈成這幅模樣定是有什麼預警,不如我們重姐妹去瞧瞧便知。”
“姐姐說的是!”一個穿着華服的貴人揖了揖腰,恭和的說道。
“什麼事情熙熙攘攘的,還要咱家過來?”王喜輕咳一聲,立即嘰嘰喳喳的人羣便停了聲。
見到來人,楚晴眉頭一揚,卻怎麼也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王公公,你快過來看看可有見過這種場景。”
順着楚晴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顆生長得茂盛的百年老樹,被劈得有如黑炭一般,甚是滲人,繞是見過世面的王喜也皆是一驚。
“咱家見過靜妃娘娘。”王喜恭維的看着鳳無雙,一張老臉上盡是討好的意味,靜妃見狀,更是揚高了頭,“這本是閒雜瑣事,還勞煩公公前來。”
“哎呦,靜妃娘娘說的是哪裡話,娘娘請咱家是看得起咱家。”王喜笑道。
靜妃鳳眸一彎,“那公公便請吧!”
任嫺歌悄悄混進人羣之中,看着這王喜和靜妃鳳無雙的姿態,簡直就是一個比一個虛僞,恐怕在修煉幾年都能成精了。
只不過,任嫺歌眉頭一皺看向那顆百年老樹,這顆樹絕不是被劈成這樣的,反倒是人有着而來,可又是誰這樣處心積慮的去佈置這一切呢。
靜妃鳳無雙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的來到那顆百年老樹旁,眼眸一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晴,便聽到一陣驚呼。
楚晴睜大了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指着那被劈得炭黑的樹皮驚叫道,“靜妃姐姐,快過來看,這上面似乎有字?”
“有字?”楚晴此話一出,四周原本看熱鬧的衆人都“炸”了,要知道她們最忌諱便是天將警示,尤其對這些東西更是深信不疑。
對於這四周的議論聲,靜妃表示很滿意,她請的這些人除了王喜,都是後宮貴人以上的人物。
今天的事若是成了傳出去,定然能引起不小的風波,到時就算是陛下,也見不得能力保。
靜妃有些得意揚揚的看着四周,表面上卻依舊是那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楚晴眉毛一豎,睜大着眼睛,湊上前看着樹皮上的字,許久之後愣愣的指着那樹皮,道:“靜妃姐姐,那樹皮上寫着,樓樓,兇。”
“樓樓,兇?”
這算是什麼預警嘛!一個貴人看着楚晴,神色之中有些不屑,哪有什麼預警,說不定就是人裝神弄鬼有意而爲的!
“姐姐,此言差矣!若是能將裝神弄鬼,弄成這樣,那人也真是個人才,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依我看這兇極可能是預示着大凶之人或者事情將會發生,至於這個樓樓嘛~”那看起來乖巧可人的貴人低下頭,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至於這樓樓,極有可能是一個人的人名,前幾天陛下帶回來的那個小公子,好像也叫樓樓!”楚晴驚呼一聲,順着那位貴人的話說了下去。
楚晴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都是面面相覷,對於那突然冒出來的小公子,對於她們自身的利益而言。
多多少少都會帶有些敵意,如今被楚晴一言道出其意思,不管是與不是她們都默默低下頭默許了楚晴的意思。
而在楚晴說出樓樓的那一瞬間,任嫺歌氣勢一抖,原本溫和的目光變得森寒,渾身散發着凌人的氣勢直逼楚晴。
遠站着的楚晴頓時只覺得一陣森然,像是後背有一雙銳利的雙眼,在盯着自己一般,讓她感覺全身毛骨悚然。
可再看時,那種感覺又像是頓入了人羣之中,變得無影無蹤。
她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努力平復着自己內心的森然,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即將達成便覺得心情大好,看那炭黑的樹也順眼了些。
靜妃面色清淡如水,靜靜的站在一旁將所有的神色,盡收眼底,忽然出聲道:“各位妹妹說的極是,如今陛下出徵在外,更曾託付於我管理後宮,本宮自當盡心盡力,如今既然這天將凶兆,而那位小公子又還是孩童,唯有送出皇宮永不入內。”
“王公公,你覺得本宮這種做法可妥?”靜妃眸光一轉,嘴角彎彎,在衆後宮的那些妃子注意的目光下把注意力引到了王喜身上。
不得不說,這靜妃也是個人精,若是常人定會被靜妃這招先發制人弄個啞口無言,最後只能順着她的意思接下去,可王喜不同,能待在皇上身邊的人,沒有點本事那是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若是別的人,王喜自然也不想去得罪這個靜妃,便順手推舟的推出去了,不過眼前之人卻讓王喜有些犯愁。
陛下對這個名叫樓樓的小公子,有多重視,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上次那小公子中毒,陛下就差點將太醫院給拆了,若是陛下出徵歸來,知道了這事,到時候遭殃的可是自己。
王喜沉默了一會,對上鳳無雙那雙得意的眸子,皺了皺眉,輕嘆一聲,“娘娘說的對是對,但也不盡然,這天降預警關乎的,就不是後宮之事,如今陛下出徵在外,不在宮中不如將此事上報陛下請陛下定奪。”
靜妃原本勢在必得的神情,聽到王喜的話,心中生出一陣煩躁,喜悅的神情瞬間被冷卻,奈何又這麼多人注意着,尷笑一聲,道:“公公所言極是,倒是本宮疏忽了,既然如此便即刻將此事報給陛下吧。”
“奴才這就去。”說完對靜妃行了個禮便揚長而去,看着王喜離開的背影,靜妃冷意森散,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陰毒而狠辣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便散了吧盡。”靜妃微微一笑,掃了一眼站着的衆人便揚長而去。
留下的衆人,皆是面面相覷的相看着對方,楚晴見靜妃走後,一陣惱怒又找不到發泄的源頭,訓斥了身邊的丫鬟幾句便敗興而歸。
站在人羣之中任嫺歌,冷冷的看着這一切,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好一個自導自演的信,連天將凶兆都想出來了,一想到楚晴陰陽怪調的念着,樓樓,兇這三個字她就覺得好笑。
古人就是古人,就憑這區區三個字,就對此深信不疑,只要有腦子的都能看出那古樹上的炭黑有多假就有多假。
況且區區一個樓樓連性都沒有,就敢妄自把罪名安在她家兒子身上,楚晴啊,楚晴真不知道是該說你蠢呢,還是說你傻。
不過從這段時間的種種事情來講,看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對樓樓出手了,楚晴只不過是只出頭鳥,這背後能讓楚晴值得依附的,就只有鳳無雙了。
不過她們似乎忘記了一點,她家樓樓是那麼好拿捏的柿子嗎?
啓華殿內
靜妃鳳無雙坐在太妃椅上,仔細觀摩着她剛上的寇甲,面色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看着這一次如此平靜的鳳無雙,紅玉心底不禁疑惑連連,換做平常以鳳無雙的脾氣早就怒氣連連,今日卻如此平靜。
“娘娘,對於今日的事情不生氣嗎?”紅玉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問出聲來。
“生氣?”靜妃呵的一笑,“本宮爲何要生氣,今日的事情那些後宮之人可都看到了,人言可畏,就算是那王喜將此事報給陛下,陛下遠征在外,等他收到人早就被趕出宮。”
不過……
靜妃像是想到什麼,眉心一皺,一雙鳳眸微微眯起,今日所見陛下對那孩子的程度果真是不一般。
要不然以王喜那不管閒事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去管這件事的,爲了防止夜長夢多自己還必須再一次的先發制人。
“來人,準備筆墨。”靜妃坐起身子,沉思一會緩緩說道,她得將今日之事告訴父親,讓她早做打算。
到時她在這後宮扇一個風,點一把過,父親在殿內大意宣揚此事,她就不信了,那個手段狠辣,毫不留情的陛下會不顧一切的保住那小野種。
不過……靜妃陰森森的笑着,就算陛下有心,怕也是雖有心而力不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