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眉目傳情,常磊看不下去了,抱拳朝蕭葉詢問道:“老大,雷小隊在大門口待命……”
話纔剛說了一半,灰狼大喊大叫着奔了過來,“老大,老大,三營附近的溝渠裡有兩個被殺的士兵。”
三兩步奔到蕭葉跟前,單膝叩地,雙手抱拳,看都不看大帥殷長亭一眼。
蕭葉拔腿就跑,常磊黑鷹都速度極快的跟了上去,灰狼起身,這纔給殷長亭鞠躬行禮,轉身跟上蕭葉的步伐,指引着她去看發現被殺士兵的地點。
一聽有士兵被殺,宋凱心裡暗寒,轉身就走,得多安排一些人在大帥府裡巡邏。
這次齊國來者不善,勢在必得的架勢,難怪蕭葉會這麼緊張。
殷長亭和老蕭對視一眼。
“起風了。”老蕭一語雙關的朝他笑了笑,擡起頭望望天,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愜意。
這種天氣裡,殺戮又起,真是罪過。
“齊國的皇位之爭塵埃落定,南宮蘇秦這是要爲他大哥來報仇了。”
殷長亭淡定自若的微笑着,言語之間絲毫不受影響。
自從齊國的兵馬大元帥南宮逍遙被蕭葉砍下腦袋,齊國皇帝南宮素一病不起,斷斷續續有消息傳來,他的五個嫡子各懷心事,皇位之爭無可避免。
南宮逍遙死後,他嫡親的弟弟南宮蘇秦接掌兵馬大元帥一職。
算起來,南宮家的這兩兄弟是皇帝南宮素親叔叔的兒子,也就是南宮素的親堂兄弟,對南宮素忠心不二。
南宮素這一病就是四年半年,朝堂上的事由南宮蘇秦一手掌握。
他跟他大哥南宮逍遙不同,從不大規模舉兵前來挑釁,派出大批奸細潛入青州,甚至已經滲透到了軍營之中。
半年前,南宮素終究熬不過病痛,撒手人寰,皇位之爭正式拉開序幕。
南宮蘇秦斬殺了起來反抗他的五個嫡皇子,立庶皇子南宮瑾爲新帝,這樣一來,齊國的權利全都掌握在他南宮蘇秦的手裡。
“又是一個五年。”老蕭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殷長亭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哈哈一笑,合作多年,他們彼此心中的想法總是不謀而合,默契的很。
“刺客潛入,許是暴風雨將至的前奏,接下來,南宮蘇秦還會讓我們大吃一驚的。這個男人自小就崇拜他的兄長南宮逍遙,南宮逍遙被芳兒斬殺,他怎麼可能不報仇,蟄伏五年,不曉得他會祭出什麼樣的手段來。”
一聲“芳兒”讓老蕭不禁有些失神,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恍然間,心臟又開始疼痛起來。
“大帥,白狼回來了。”一名護衛歡天喜地的朝殷長亭奔了過來,抱拳行禮,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
“白狼回來了?”殷長亭和老蕭相互看了眼,都覺得奇怪,他怎麼跑回青州來了,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都覺得事有蹊蹺。
二十二年前,青州發生叛亂,磐石鎮守將叛變,將忠於越國的士兵坑殺,打開城門向南宮逍遙投誠。
白狼的父親是磐石鎮大營的副將,形勢所逼之下,只能假意隨主將叛變,執行南宮逍遙的第一道命令,將那些被坑殺的士兵家屬押解到青州城下全部砍頭,用這種血腥的方式來震懾當時的青州守軍。
白狼本名賀羽,那一年他六歲,偷偷跟隨父親押解那些無辜的軍屬孩童來到青州城下。
他眼睜睜看着屠刀就要往自己那些無辜的玩伴們落下,他的父親策馬衝進那些老弱婦孺中間,大聲呵斥着背叛國家的同僚,以他一人之力,救下所有孩童,讓他們往城門衝去。
在城樓上觀戰的殷長亭立刻命令放下吊橋,將那些孩子迎進城中,賀羽親眼看着自己的父親倒在叛軍圍剿的刀下,他救下了三十多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同伴,臨死前,看着那些被叛軍亂刀砍死的老人婦女,他無能爲力的倒下,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青州城下,血流成河,叛軍砍殺了無法逃脫的老人和婦女,在青州守軍出擊之前瘋狂向磐石鎮逃竄,殷長亭親自帶領騎兵策馬趕到,看到慘不忍睹的屍體堆裡,一個孩子大聲呼叫着他的父親,他的父親血肉模糊,再也無法回答他一聲。
賀羽的父親救下了三十二名失去親人的孩子,算上賀羽,正好是三十三個,這三十三個孩子被殷長亭編入後營撫養。
三年後,老蕭來到青州,他把這些孩子交給他訓練,由此,開啓了越國一個新的時代。
這三十三個孩子,以白狼賀羽爲首,逐漸成爲中堅力量,挑起了軍中重擔。
殷長亭一直知道,白狼那幫人的心裡有一個志願,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個契機之下,定要將磐石鎮收復,讓磐石鎮這個軍事要地重新回到越國的版圖之中。
他們一直爲此而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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